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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從后視鏡察覺他臉色不太對,問道:“少爺,怎么了嗎?” 江淵覺得,景澄絕對不是那種從學校出來就乖乖回家的人,甚至他想不想回家都是一個問題,他讓自己先走,是想要去哪里呢? 他驀地想起只要景澄不上課,回學校的時候就會帶的一身傷,有的時候是胳膊上的淤青,有的時候是唇角的傷口,甚至有的時候臉上都會出現幾道劃傷,江淵的心突然愈發(fā)的不安了起來,像是代表著什么危險的緊急信號。 司機眼見著江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中驚疑不定,小心的試探道:“少爺?” 道路兩旁的路燈不知道什么時候壞了,有工人正在電纜上搶修,車子駛進昏暗處,車廂內一片黑暗。 江淵沉聲道:“掉頭回去?!?/br> 景澄站在巷口,眼中多了些戾氣,但是卻站在原地沒有動,他眼見著那幾個人獰笑著拎起墻邊的棒球棍,心中想的卻是江淵給他的那塊表,這算是他第一次收到別人給的東西,不想讓它報廢,至少今天不想。 他低頭看了一下,思索著把它藏到哪兒才能避免棍子波及。 綠頭發(fā)的獰笑道:“行啊,躲了好幾天總算讓我逮著你了,我還以為你景澄多厲害呢,原來也他媽是個慫·逼!我倒要看看,你今天還能往哪兒跑!老子今天非得廢了你!” 景澄把表摘下來,然后放進書包的內側口袋里,然后又抬起頭,一字一頓道:“我、躲、你、媽——” 綠頭發(fā)的青年笑容一收,身后的人朝著景澄圍了過來,他陰測測道:“這時候了還他媽囂張,老子看你一會兒還能不能囂張得起來!都他媽給老子上!今天必須得廢了他??!” 幾個人揮著棍子就沖了過來,景澄把書包往旁邊的角落一扔,一腳就踹倒了一個沖的最靠前的人,一群人揮著棍子蜂擁而上,他躲閃不及后背上立馬挨了一棍,他踉蹌一下然后轉身一拳頭就揮了上去,這一拳頭揮的又重又狠,挨了拳頭的人撞到墻上又摔到地上。 巷子本來就窄,一群人堵在一個地方本就活動不開,原本綠頭發(fā)的青年之前還暗笑這樣景澄就跑不了了,可是現在,景澄只有一個人,身形又靈活,他們這幾個人沒一會兒身上就全掛了彩,不只有景澄打的,還有自己人的誤傷。 景澄的狀態(tài)并沒有多好,后背上,胳膊上,腿上都挨了幾棍,就算他躲得快,行動靈活,可這也是實打實的傷,肌rou神經突突的跳著,額頭都沁出汗來,眼睛看了看四周,思索著該怎么脫身,一對多的局面他只能占一時的便宜,越拖時間他的局面會越來越危險,他可不想真的缺胳膊斷腿的,他又不蠢。 綠頭發(fā)的一行人顯然是被時不時挨在身上的棍子激怒了,但卻都停了手,場面達到了一個詭異的平衡,然后又互相對了個眼神,圍成一個圈把景澄包圍起來。 景澄擰著眉,身上全是戾氣,眼睛一瞥,書包不知道被誰踢到了里邊的角落,離他挺遠,他第一次在打架的時候有點后悔,還不如一開始就戴在手上,也不至于想跑都不能跑。 詭異的平衡還是被打破了,幾乎是在第一個人動手的瞬間,景澄沖向離他最近的一個人一腳踹開了一個缺口,然后朝著書包跑去,棍子高高的揮起,沖著景澄的后腦勺打去,景澄聽見聲音轉過頭快速的躲開,然后另一棍也打了上來。 躲不開了。 嘭—— “啊啊?。。。。?!” 景澄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快的像是要從胸腔內蹦出來,他的瞳孔凝結成一個小點兒,倒映著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的江淵。 世間喧囂皆寂,眼中唯剩那一人。 人體摔在墻上的沉悶聲混合著哀嚎不斷響起,剛剛差點揮到景澄頭上的那根棍子被江淵拿在手里,而那個人,手腕以詭異的姿勢耷拉著,他躺在墻下捂著手哀嚎,額頭撞出了血。 江淵下手極狠,身法刁鉆,專挑讓人失去行動力的地方掄,沒幾分鐘地上就躺了一多半人,除了躺在墻下的,剩下的全都捂著腿,臉色蒼白。 還站著的幾個人都慢慢往后退著,竟是沒人敢再上前了。 江淵抬眸看向縮在最后的綠頭發(fā)青年,“席凡?!?/br> 聽見他念出的自己的名字,綠頭發(fā)的青年愣了一下,又驚又害怕,“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鏡片后的眼睛冷漠又無機質,恍若在看一個死人,席凡哆嗦了一下,卻不敢對此發(fā)表什么感想,也不敢再問,活像一個被嚇破膽的鵪鶉,早就沒了帶人堵景澄時囂張的樣子。 江淵道:“你留下,我就讓你這些兄弟完整的出去,怎么樣?” 席凡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江淵拎著棍子,然后用一端抵在一個人的膝蓋上,一用力,令人頭皮發(fā)麻的骨骼擠壓聲還有哀嚎聲就瞬間響了起來。 “字面上的意思。”手下動作還在繼續(xù),他說的風淡云輕,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 席凡帶來的一群人都驚懼地看著江淵,像是在看一個什么怪物。 江淵抬起手,又把棍子抵在他捂著的那條腿上,上下比劃著,像是在找合適的位置。 地上的人驚恐的睜大眼,忍不住大聲喊著:“席凡!席凡你快答應他!我他媽的不想變成殘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