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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年神色愣怔,在原地站了一會,直到店里小二有些猶豫的開口提醒他,他才緩過神來,往二樓走去。 蘇挽月果然自己喝酒喝的正開心,見他上來還有些詫異,往他身后瞧了瞧,“那小姑娘呢?” 李修年簡短道:“回去了。” 他撩著衣袍坐會位置上,瞧見對面宋清漪拿來的栗子紙袋落在桌上,是她當時氣急之下放桌子上的。 蘇挽月坐直身體,興致勃勃道:“到底怎么一回事,方才可把我好奇壞了,一直沒開口問,正好你回來,快和我說說!” 李修年將酒盞里的酒一飲而盡,“說什么?” “你和我裝傻啊,那位小姑娘什么來歷,怎么和謝世子關(guān)系挺親近的樣子,這可不一般,我還沒見過謝璟玉和別人走那么近呢?!?/br> 李修年無奈搖頭,垂著眼看面前的酒盞,半響道:“我也不知,當年我在永安,并未聽清清說過?!?/br> 蘇挽月夾了一粒花生豆,嘖嘖嘆息,“哎呀,臉色那么難看,怎么,吃醋了呀?” 見李修年避而不談只顧飲酒,蘇挽月更是恨鐵不成鋼,“不開心就去問人家唄,憋在心里做什么,我還不知道你在別的小姑娘面前是那樣一個呆愣木棍,話也不會說,我都替你著急!” 李修年看了一眼蘇挽月,語氣故作輕松,“我何時在別人面前呆愣了,不過是和你更熟悉一些?!?/br> 蘇挽月?lián)u頭,“不一樣,我們是玩的久了,你和我在一起自然輕松些,但是你一遇見方才那小姑娘,說話總是畏首畏尾,不停地在打補丁,保持距離又怕惹人家傷心。” 李修年想了想,覺得她又是在胡思亂想,奪過她手里酒盞,無奈道:“行了,你又開始說胡話了,少飲些酒罷?!?/br> 蘇挽月看他不信,哼了一聲,拿著方才宋清漪送她的栗子剝著吃,“我倒是不知道你何時不喜歡吃栗子了?!?/br> 李修年下意識又去看了一眼宋清漪落在桌子上的紙袋。 他自然是對栗子沒什么極端喜惡的,方才的拒絕卻又的確是想也不想的,他對別人的好意第一反應總是推拒。 李修年知道自己性格算不得好,甚至可以說是冷漠自私,除了性格大大咧咧的蘇挽月,很少有交心的人。 和宋清漪認識只是個意外。 剛到永安那年,他某次興起圍著他一時沖動購置的宅院散步,在一處側(cè)門的墻角看見了抱著栗子吃的宋清漪,她身邊圍著一只小黑狗,撒嬌一般追著自己尾巴玩。 宋清漪注意到有人時,抬頭看過來,大概他的目光很有質(zhì)問不滿的意味,她小心翼翼的遞過來那包栗子,問自己要不要吃。 當時李修年本能以為對方也是來套近乎,讓他父親做巡查工作時手下留情一些,態(tài)度自然很是冷淡,宋清漪卻對他很感興趣一樣,緊追在他后面同他說話。 后來兩人不知怎么就慢慢熟絡起來,宋清漪時不時來找他,也不多說別的,就只是帶著他到處吃吃喝喝。 她這樣仿佛只是單純的找人來一起吃東西,李修年覺得她很奇怪,但又莫名覺得心思簡單的有點可愛,倒還真的同她在永安吃了足足兩個月。 宋清漪后來特意帶他到炒栗子的地方,送了他一袋,李修年也終于試著嘗了嘗,雖覺得比起京都有些甜了,但還是吃完了一整袋。 那也是除了蘇挽月以外,他第一次吃其他姑娘送的東西。 …… 李修年只顧著沉默的飲酒,蘇挽月看熱鬧一樣對著他吃了會花生米,直把自己吃得喉嚨干渴,又不能喝酒,便到走廊里打算讓小二上點清茶來。 她方才見人都走了,便趁機偷喝了一些米酒,此時后勁上來,頭有些昏沉,靠著欄桿緩了一緩。 正巧小二從隔壁屋子里面送酒水出來,包廂門被打開一瞬,屋子里公子哥們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聲傳出來。 蘇挽月好奇的往旁邊瞧了瞧,正好和里面端坐著的一位錦衣玉服的公子對上視線。 那人她是認識的,當今圣上的三皇子蕭正淵,之前她參加宮宴總能遇見對方幾次,對他的印象一直是默默無聞的跟在一眾皇子后面,很不顯眼也不怎么會圓滑來事。 此時這位木訥的皇子不知怎么和一堆紈绔待在一起,看起來還挺融入其中。 蕭正淵似乎也沒能想過正巧被人瞧見,但表情鎮(zhèn)定,對她輕輕搖搖頭,隨后舉杯朝她示意。 蘇挽月收回視線,心領神會的明白他這是要自己保密來著。 一位會偽裝的皇子同朝中重臣的公子哥們相聚在一起,還有意瞞著別人,蘇挽月心想,這秘密有點刺激啊。 …… 這邊宋清漪說是要和謝璟玉談話,卻在李修年走了后,也催著謝璟玉離自己遠點。 謝璟玉經(jīng)過方才同李修年的爭執(zhí),心里堆著一團火,見宋清漪出爾反爾也不氣惱,只跟著她走。 宋清漪心里氣,又不想再同他說話,干脆拿他當空氣,自己堵著氣往前走。 魚將軍走在二人中間,大概以為兩個人走一起就是和好了,心情愜意,尾巴左一晃又一晃的,步伐比在場眾人歡快的多。 謝璟玉看她眼神時不時往魚將軍身上瞟,便道:“魚將軍離開你兩年,現(xiàn)在還記得你?!?/br> 宋清漪迅速道:“我又沒見過它,我家狗天天和我待一起,也想著我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