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廢了這只手
海城尚未步入夏季,微風中卻已經(jīng)多了一絲灼熱。 可這依然無法吹散兩個人身上幾乎能凍結血液冷意。 半晌,溫晚才挑著唇,沒有溫度笑道,“這下,你滿意了嗎?” 江辰張了張口,像是想說話,嗓子卻被什么堵住了。 就在溫晚以為今天的談話也就到此為止,再也不想與江辰再周旋下去的時候。 江辰蒼白又木訥的一張臉卻突然像回光返照一般,釀起了洶涌的情緒! “就算我不糾纏你!你以為你就能跟傅斯寒永遠在一起了嗎?” 溫晚腳步一頓,側(cè)過頭,臉色微冷,“你說什么?” “就算傅斯寒口口聲聲說你是他的人,可是他給過你名分嗎?你見過他的家人嗎?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你怎么不想想,他那樣的人,那樣的家世和身份地位,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他就只是把你當成隨便玩玩的情人而已!” 溫晚額頭上的青筋直跳,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你放…” “哐鐺”,一個空的瓶子卻被驟然踢到了兩個人的跟前,打斷了溫晚即將脫口而出的臟話。 爭吵中的兩人都下意識向瓶子滾來的方向看去。 街角邊穿著筆挺西裝的男人已經(jīng)緩緩走了過來。 他戴著黑色皮質(zhì)手套的手指正捏著一根燃了一半的煙,狹長深邃的眉眼也正但漠的回望著她們,沉甸甸的氣場令人無法忽視。 這是今天第二個離開工地以后去而復返的人。 溫晚怔了一下,心底的躁郁之氣立馬就散去了大半。 “抱歉?!备邓购读硕吨讣獾臒熁遥瑤撞骄妥叩搅藘扇烁埃拔掖驍_到你們談話了?” 江辰的臉色越發(fā)不穩(wěn)定,但是似乎卻無法發(fā)作,“傅總,你怎么會來這里?” 傅斯寒凝眸,淡淡的微笑了一下,“我來接我女朋友下班,江總有什么問題?” 江辰咬了咬牙,沒有再看傅斯寒,而是伸手去捉溫晚。 只是才伸到半空,就被傅斯寒一把握住。 傅斯寒將燃了一半的煙隨手丟在地上,用鞋底碾了碾,才對江辰笑了一下,“江辰,我發(fā)現(xiàn)你這只手不太老實,總想碰我的女人…” 江辰額下浸出一滴汗,抬起眼看他,“怎樣?” “只要再讓我看到一次?!备邓购曇衾涞寞}人,“我就廢了這只手。” “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江辰一愣,傅斯寒的視線已經(jīng)看向怔神的溫晚,“愣著干什么,還不走?!?/br> 這是第一次,傅斯寒用這樣命令的口吻跟她說話,溫晚卻一點也不感到反感跟排斥。 她回過神,沒有絲毫猶豫的走向傅斯寒,連眼神都沒多余給江辰一個。 兩個人就這樣一同離開。 溫晚的心情一直莫名。 傅斯寒又幫她解了一次圍。 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雖然很討厭,但用處是真的不小,每次搬出來都特別管用。 她本來該對他說句謝謝的,只是想起前段時間的事情,溫晚一時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然而,還沒等她組織好語言,傅斯寒卻已經(jīng)率先打破沉默。 “這就是你說的,從沒把他放在眼里,對付一個他還綽綽有余?” 他冰冷的聲音里滿是戲謔跟揶揄。 溫晚臉色一變,染上些許惱意,“我給你發(fā)的消息你都看到了?” 傅斯寒沒說話,淡漠的掃了她一眼,像是在打量傻子的眼神。 溫晚氣的臉色漲紅,“你既然看到了為什么不回我?!”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br> “為什么要回你?” 溫晚,“……” 他憑什么不接受她的道歉,這件事追根究底怪她嗎? 她做錯什么了?這男人怎么這么理所當然的? “你愛接受不接受,反正我該說的都說了,你不接受拉倒!”溫晚磨了磨牙,狠狠白了傅斯寒一眼,加快了腳步走在當先。 傅斯寒趁她溜走之前捉住了她,似笑非笑,“我發(fā)現(xiàn)怎么每次我?guī)土四?,你都這么不識好歹?” 頓了頓,他挑眉,凝聲道,“這算是過河拆橋?” 溫晚氣惱的表情微頓,她有嗎? 難為她此時還能抽出空來仔細回憶一下…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好像確實如此… 溫晚愣了愣,頓時有些傻眼了。面對傅斯寒的質(zhì)問,她竟然無話可說? “想起來了?”傅斯寒面不改色的提醒。 溫晚自覺自己是個能屈能伸的人,于是抬起頭笑道,“想起來了,所以還是謝謝傅總…” “我說過了…”傅斯寒毫不留情的打斷,“我不接受口頭感謝?!?/br> 溫晚頓時煩悶,“你到底想怎么…??!” 她一不留神踩進坑里,口中的質(zhì)問也變成了尖叫,險些摔倒之際,卻一頭扎進了一個結實又堅硬的懷抱里… 溫晚驚魂未定的站穩(wěn)腳步,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腰正被人緊緊的攬住。 她的腦袋有些懵,心跳都在不知不覺中亂了。 頭頂傳來一聲別有深意的調(diào)笑,“你悟性倒也不是那么無藥可救,起碼還知道投懷送抱…” 溫晚心尖狠狠的一抖,立馬從傅斯寒的懷中掙扎著起身,“誰投懷送抱,我就是不小…” “心”字還沒說出來,慌亂間又一腳踩了進去。 這一次溫晚整張臉都貼在了傅斯寒的胸口上,男人胸腔里的節(jié)奏正透過皮膚和衣料清晰的傳入了她的耳中… 溫晚慌了,第一次因為一個男人產(chǎn)生了一種欲哭無淚的心情… 傅斯寒揶揄的聲音再次傳出,“還說不是投懷送抱?!?/br> 溫晚扶住他結實的手臂,好不容易才借力站直身體,眼睛急的紅紅的,“如果我說我是真的沒站穩(wěn),你相信嗎?” 傅斯寒挑眉,第一次露出了一個好像是融化了冰雪一般源自真心的笑容。 “你說呢?”笑聲沉沉的低低的,帶著無限的撩撥。 溫晚眼前的光暈晃了晃,想哭哭不出,最后放棄了,干脆懶得解釋,“你不信就算了…” 聲音極其挫敗。 她好不容易從傅斯寒懷里掙脫,臉頰卻越來越紅,越來越燙。 傅斯寒看著眼前慌亂不安的女人,鬼使神差的抬手揉了揉她那一頭柔軟漆黑的發(fā)頂,“別怕…不逗你了…” 溫晚的臉色不自然,卻沒有躲過他的手,只是悻悻的小聲嘀咕,“誰怕你了…” 兩個人沿著工地外側(cè),走了一小段路程,終于到了車庫。 傅斯寒打開了車門,偏了偏頭,“上車,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溫晚看了下時間,早已經(jīng)過了下班時間,回公司也來不及。 不想?yún)s被人強橫的扯進了車里,車在溫晚公寓的樓下停下以后,傅斯寒才突兀地替溫晚捋了一下頭發(fā),“以后記得再接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