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擔心你
眼前的一切,似乎也就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短暫的令人感到暈眩。 溫晚定格住不動了。 很快,門外傳來一陣聲響,小李氣喘吁吁的沖了進來。 他還沒來得及好好接收室內(nèi)的情況,傅斯寒便已經(jīng)用扯下的領(lǐng)帶綁住了江辰的手,然后直起身,一面風度從容的拍平身上的褶皺,一面逐步走向溫晚。 “把他處理掉。” 傅斯寒聲音冷凝又沉寂,輕飄飄鉆入耳廓,他將溫晚輕松的打橫抱起。 小李立刻回神,然后滿臉冒汗的將地上躺著的江辰攙扶了起來,到底也是跟在傅斯寒身邊久了,見過大場面的人,不至于被嚇得太狠,尚有思考跟行動的能力… 公寓的被重新合上,溫晚這才抬起頭來,用力扯住了傅斯寒的衣領(lǐng),張了張口,一副有話想說的樣子。 傅斯寒卻沒有垂頭看她,像是對此毫無察覺。 許久,直到傅斯寒將她放在浴缸里的時候,溫晚才聽到他近乎沒有起伏的聲音,“你是擔心他嗎?” 溫晚一怔,隨后迅速的搖了搖頭,“我擔心你…” 跟前向來都鎮(zhèn)定沉著的男人,竟然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微微凝滯。 他這才不動聲色的抬眼看向她,漆黑濃郁的眸子差點將人的靈魂都撕扯進去。 溫晚沒了力氣和聲音,“你動了他的手…江家老爺子不會善罷甘休…” 丟下這句話,溫晚撐不住精神,直接昏了過去。 連傅斯寒伏在她耳邊說的最后一句話也沒有聽到。 這一睡,就又不知沉睡了多久,溫晚睜開眼時,感到手腕疼的厲害,垂頭一瞥才發(fā)現(xiàn)那上面遍布青痕,顯然是之前被江辰捏狠了留下的痕跡。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消毒水味。 “醒了?”耳邊忽然有人低聲詢問。 溫晚意識本來還有些渙散的,這個熟悉的聲音,就像是閥門一樣,打開了溫晚的記憶,見到江辰之后發(fā)生的種種,瞬間前赴后繼的鉆入了她的腦海中。 是傅斯寒救了她。 溫晚的視線開始重新聚焦,她看向?qū)⑺銎饋淼哪腥?,嘴唇微張,卻發(fā)現(xiàn)嗓子有點痛。 一杯溫水適時遞到了她的眼前,傅斯寒提醒,“你受了驚嚇,發(fā)了高燒,現(xiàn)在在醫(yī)院?!?/br> 溫晚有些呆愣的點了點頭,難怪她覺得渾身都不對勁兒,軟綿綿的,頭重腳輕,仔細一看自己的身上還穿著醫(yī)院的病號服。 不過她這會兒卻忍不住愣了一下,有些驚魂未定的張口,“咳…我的衣服…?” …去哪兒了? “換了?!备邓购疀]有抬頭,而是伸手按了一下病床邊緣的呼叫鈴。 溫晚不自在的吞了口唾沫,試探道,“誰換的?” 傅斯寒這才掀起眼瞼,目光定定的看著她,“你說呢?” 溫晚的臉色不由一僵,她腦袋里快速的運轉(zhuǎn)著,心想是傅斯寒救了她,傅斯寒后來把她丟進了浴室,當時她腦袋昏昏沉沉,也沒來得及顧忌太多就暈了過去,后來她就被傅斯寒帶到了醫(yī)院。 溫晚雖然不想想那么多,但是傅斯寒模棱兩可的態(tài)度,和種種跡象結(jié)合在一起…答案怎么想都只有一個… 溫晚蒼白的小臉一瞬變的面如土色,她手掌緊緊的捏住了被子,有點沒辦法接受。 傅斯寒面無表情的盯著她變幻的臉色瞧,半晌,才抬手放在溫晚的后頸,不輕不重的捏了捏,折眉問道,“你這個人是不是很喜歡忘恩負義?” 溫晚眉心糾結(jié)的皺在一起,心想這跟忘恩負義有啥關(guān)系? 她又連連咳嗽兩聲,此刻有些老實巴交的道,“謝謝傅先生仗義相救…”隨后為了避免尷尬,飛快的轉(zhuǎn)移話題,“那個…你當時,怎么會去我家?” 怎么想她都覺得,傅斯寒突然出現(xiàn)在她家門口這種事太奇怪了… 而且還正是在她的危難關(guān)頭… 再次想起昏睡前發(fā)生的事,溫晚面色逐漸發(fā)寒,比方才的表情并沒有好到哪里去… 她是真的沒想到,江辰這個人竟然什么事都做的出來,以前看著分明是那么敦厚老實的一個人… 而如果傅斯寒當時沒有趕來,后面會發(fā)生什么,溫晚根本不敢再想象下去。 她忍不住閉了閉眼。 溫晚心里的想法,也幾乎都寫在了臉上。 傅斯寒看在眼里,語氣無意識的輕緩了幾分,“不是你打給我的?” 溫晚一愣,緩緩反應過來,接受了現(xiàn)實,“原來是這樣啊…” 她喃喃,“我還以為我打給的是葉卿卿…” 傅斯寒瞥她一眼,神色稍有些恨鐵不成鋼,“叫她來一起?她過來能做什么?” 那種情況下的江辰簡直是魔障了,誰都阻擋不了,溫晚這會兒經(jīng)傅斯寒一提醒,才知道后怕,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差點干了蠢事… 如果溫晚當時真的把電話打到了葉卿卿那里,那就不是叫她來幫忙了,那是叫她來送人頭! 溫晚無力的扶了扶自己的額頭,“我當時…可能有點太緊張了…”她牽強的解釋著。 但轉(zhuǎn)瞬又想起江辰對她說的那些話,還有做的事,似乎處處都是針對傅斯寒的,那豈不是當時她們之間的談話,都被傅斯寒聽到了? 溫晚不禁又是一怔,面露尷尬,心想難怪傅斯寒當時下手那么重,拳打腳踢還不夠,居然直接將人手腕給擰折了,要是她一而再再而三抓到有人在背后說三道四,估計她自己也忍不住… 旁若無人的,溫晚手里捧著杯子,小臉兒一會兒糾結(jié),一會兒松懈。 傅斯寒不禁眉心皺起,抬手對著溫晚的額頭就不偏不倚的來了一下,“你這腦袋里整天都裝著什么呢?” 溫晚悻悻的摸著自己的額頭笑了一下,剛想說話,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 門后露出一張乍一看上去文質(zhì)彬彬的臉。 林書脖子上掛著聽診器跺了進來,輕輕吹了一聲口哨,“我現(xiàn)在是不是快成你們家的專用私人醫(yī)生了?這段時間接待的病人全是你們家的人?!?/br> 溫晚聽到“你們家”這三個字,臉色迅速的變了,但奈何林書說的還算是實話,她有種百口莫辯的無力感,臉色微微紅著… 反觀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傅大總裁,臉色泰然極了,還挑了挑眉,“你有意見?” 林書聞聲色變,連忙擺手,“別別別,我哪兒敢?。磕憧蓜e嚇唬我了大佬,我心肝兒不好,膽子太小…” 話挺多的。 傅斯寒抱著手臂,瞇著眼睛看向他,林書立刻輕咳一聲,“那個,我來給小溫晚檢查檢查…” 說著就隨手把溫度計掏了出來,遞到溫晚嘴里,再也不敢看傅斯寒一眼。 溫晚在一旁默默的看著,覺得好笑,心想林書怎么就能怕傅斯寒怕成這樣? 想著想著突然想到自己,嘴角的笑容漸漸的垂下來了,她好像也沒有啥資格笑話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