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欺負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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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宛之不在家,心怡一點也不奇怪。 等到她吩咐下人將房間統(tǒng)統(tǒng)換洗一番,再度洗一遍澡下樓,兩個人正坐在那聊天。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能看到他微微遷就弓著的背,還有T恤上方露出的一截脖子,很白,是那種不太健康的冷白。 神情專注,腿上趴著什么,而他正用纖長的手指,慢慢的,耐心的給那東西順著絨毛。 坐在另一方的劉宛之千方百計和兒子尋找共同話題,眼睛看著那只奶貓笑著問些他什么。 母慈子孝。 有夠扎眼。 她故意將涼鞋在樓梯上踏出一種刺耳的聲音來。 劉宛之聽到,朝她看去,眼里瞬間帶著些明顯的不贊同。 而另外一個人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她一般。 直到她走到了沙發(fā)處,才抬起那張清雋的臉,對她打了個招呼。 心怡憋著不痛快,眨眼睛卻改變了主意,在劉宛之緊張的神情里,她笑了笑,“哥哥,這是你新養(yǎng)的寵物嗎,真可愛?!?/br> 她這聲刻意甜膩的稱呼,叫剩下的兩個人都好似詫異住。 很短暫,還是被她捕捉到的細微表情。 心里有著諷刺,她坐到劉宛之的旁邊,非常親昵地挽住她的手臂,靠在她身上,還仰起一張漂亮臉蛋無辜地等著他回答。 景誠的嘴角幾不可察地抽了抽,最終也沒否認,淡淡地嗯了一聲,回答之前,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將手放到了已經被吹洗干凈的貓咪身上。 而那小獸仿佛還沒從受驚的狀態(tài)脫離,乖乖地蜷縮著,趴在他的褲面上,猶如死物般安靜。 心怡嘖了一聲,自找沒趣,他要養(yǎng)那只來歷不明的貓,而劉宛之也絕不會做出反對。 一想到以后家里又多了一個奇奇怪怪的東西,她就覺得煩悶。好像她正在被一步一步排除的邊緣。 正要往外走,被劉宛之喊住,“要開飯了,你去哪?” 心怡腳步未停,“就在院子里逛逛,要是吃飯還沒回來不用喊我了。” 她在家里習慣穿寬松的短褲,兩條細細的腿在褲腿里打得筆直,走的快了些,均勻細膩的一點腿rou便跟著輕微顫動。 像是湖面上漾開的漣漪,一點一點消失。 景誠將視線默不作聲收回,過了一會,往樓上去了。劉宛之本還想說什么,她的麻友打電話來了。 暴雨后的初秋傍晚,空氣并不潮濕,甚至有些悶熱。 她出了大門,漫無目的地走在光滑開闊的石子路上,多少年了,從來沒有休整過,但現(xiàn)如今還很平滑。 馬路很寬,一側是風格相近的一排大宅,從巷尾的她家算起,走到巷口大概要半個時辰。另一側是每家幽靜的私人空間,郁郁蔥蔥的香柏,楊,松樹,高大的行道樹,以及各種綠植。會出現(xiàn)偶爾一兩只動物也不奇怪。 上個世紀末修建在這處偏遠的郊區(qū),風格卻老舊得仿佛幾百年了。 心怡看著前方,心里想著有的沒的,溜了一圈,一個人也沒見到??戳丝词滞笊系谋?,大概他們已經吃完飯,悻悻地打道回府。 下意識轉身,還未動作,便似被一股勁風拖拽,身子猛然向右傾,雙腳也離地,心怡還在驚恐之中,卻發(fā)現(xiàn)被一個又高又瘦削的身影橫抱了起來。 她瞬間怒意爆發(fā),然而沒有來得及看清那人,已經被放倒在地。 這是通向她家后院的一條小徑,很少有人知道,所以她喜歡走這條小路,可以直接從后院門上樓,也就不用再和誰打招呼。 夕陽已經完全落幕,路燈乍然點亮,她下意識瞇起雙眼,想看清來人。卻聽到熟悉的冷清男聲開口:“小心一點。” ? 是他,她又聞到了那很淡的沐浴露氣味,心里疑惑不解。 正要開口說些什么,又看那道黑影蹲下了身,纖長的手指慢慢朝向角落里小小的一團。原來是擔心自己踩到那只又臟又丑的貓! 她的臉蛋在黑暗里唰的一下變得通紅,內心掙扎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把難聽的話給說出來。 只是轉身就往回走,轉角的時候,憤憤地朝地面用力跺了兩下,也不知是不是踢到了石頭,他抱起小貓的時候,聽到她又發(fā)出那種吃痛的吸氣聲。 指形細長的手輕輕地揉了揉又不知在哪搞得臟兮兮的毛球,他的嘴唇不可抑制地朝上揚起一點弧度,黑暗里冷冷地輕嘆一聲,“真是只笨貓啊。” *** 傍晚的時候,心怡沒有下去吃飯,坐在窗臺邊上生悶氣。蓉媽將一碗熱騰的湯送到樓上,心怡的臥室靠著樓道,聽到她那有些拖沓的腳步聲便知是她來了,折騰了半天,其實肚子也有些餓了,但她就是不想下去。 蓉媽正要敲門,太太走了過來,把木盤接過來,對她示意地點了點頭。 “太太,”蓉媽走了幾步又轉身,猶豫開口,“其實心怡是個好孩子,您不要怪她……”蓉媽從小看著心怡長大,真真把她當作了自己的骨rou來疼惜,這有些越界的話,她卻總忍不住要說。 劉宛之拿著餐盤的手頓住,看了她一眼,心里覺得別扭,這是她女兒,怎么外人看來她還會虧待了她不成。不過她還是沒有將責罵的話說出口,給足她老人的顏面。略一點頭,蓉媽便很快地離開了。 劉宛之象征性地叩了叩門,隨即單手推開,心怡當然也聽到了蓉媽和誰的談話,所以原本雀躍的臉,又恢復了懨懨,坐到了矮塌上拿著書看。 一副不希望被打擾的認真樣。 劉宛之將托盤放到一邊,隨即步伐優(yōu)雅地走到她面前,將那本倒立的厚厚拉丁文書抽去,看了看女兒,然后說:“先吃飯吧,蓉媽做了你最愛的排骨湯?!?/br> “不吃?!睂㈩^扭到一邊,就是不看向她。 劉宛之何嘗不知道她在發(fā)什么悶氣,不過,心怡的脾氣,生氣歸生氣,也不會真的往心里去,沒準又有什么新鮮事物引起了注意,自己就將煩惱給拋諸腦后了。 但那是十八歲的心怡,并非現(xiàn)在的她。 她生氣,不再僅僅因為母親對自己兒子的偏袒,反正她也沒奢望過從她身上得到許多的母愛。更是因為,再重新經歷,她發(fā)現(xiàn),原來想要憑靠自己的口頭上說服,根本不可能就讓劉宛之拋棄這一份來之不易的親情。 心怡已經能感受到,哪怕她將自己能預料將來或者自己是十年后的劉心怡這件匪夷所思的事講給了她聽,她也不會信的。 劉宛之無奈,“心怡,你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懂點事呢?” 心怡想了想,冷嘲熱諷回:“一聲不吭就帶回來一個兒子,還要我懂事,我不夠懂事嗎,都自動離開給你們創(chuàng)造培養(yǎng)感情機會了。” “……” “我一周之前不是就給你發(fā)過短信,你還回我沒問題,我才將阿誠帶回來。” 心怡轉過身,滿臉難以置信,“怎么可能?”她印象里根本不記得有這一出。 不過就算她說不同意,劉宛之也必然是舍不得。 劉宛之走近女兒,坐在她旁邊,語重心長起來,“心怡,景誠是我兒子,你是我女兒,我希望你們可以在未來這一年多好好相處,其余mama什么也不要求你,好嗎?” 心怡掀起眼皮看著美麗的劉女士,呵,好好相處,是她不愿意嗎,但最后呢。而劉宛之此時眼中心中,分明都是在擔心著心怡,會給她兒子制造各種麻煩。到底是誰欺負誰啊。 委屈又煩悶,有太多話要說又不知道從哪開始,默了片刻,看著她仍舊相貌甚美的臉,最終只是對劉宛之點點頭,隨后不耐煩地起身,請她出去的動作。 劉宛之擔憂的眉目一下舒展了。 她一直都覺得,只是開始需要磨合,時間久了,兄妹倆其實也是能夠和睦相待的,只要她費些心思,那么事情便會朝好的方向發(fā)展了。有些事不能急在一時,得細水長流,囑咐了女兒早些休息,貼心地將那道房門關上離開了。 心怡目送她離開。 被放在小桌上的木盤,食物的清香悠悠傳來,還是她喜歡的,湯面干干凈凈沒有一絲油粒,只是已經早放涼了。 她走到窗臺邊,發(fā)呆地看著院外不遠處的一方寂寂松林。 劉女士,可真是一如既往不會當母親,哪怕是假的,她就不能多說幾句哄她的話嗎,她不知道,自己有多渴望她的關心。 不過是奢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