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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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童子,一生無暇,三世輪回,修得正果,被南極仙翁收為弟子,道號:“降魔”。 忽一日,仙翁攜眾弟子遨游,途經(jīng)黃河入???,站云頭向下觀望,見黃河之水奔流浩瀚,卻終不敵大海之萬一。然而海水卻因之已成黃色,此情此景,降魔忍不住驚嘆:“大海雖大,卻總需有源。黃河水雖薄,然奔流不息,終將大海染成黃色。好比越王勾踐,臥薪嘗膽,三千越甲,終可吞吳?!?/br> 南極仙翁陡然躍起,白須飄搖,怒發(fā)狂卷,行至降魔近前,豁的一拍他的腦袋,責(zé)備道:“不知源,不可言,傳于世,惹人笑。” 降魔聞之,大驚,“莫非黃海之黃,不是因黃河之水?” 南極仙翁輕輕點頭,“當(dāng)然不是。” 降魔道:“那是何故?” 仙翁笑道:“很久以前,黃海水并不黃,這里也不叫黃海,而叫藍(lán)海。藍(lán)海之中有一孽龍,窮兇極惡,專害百姓,上天因其是龍族,又與東海龍王有親,故而裝聾作啞,對于它所行的惡事,不聞不問?!?/br> 降魔降魔,降妖伏魔,凡得此稱呼者,必是嫉惡如仇,他一身白袍迎風(fēng)擺動,氣的手握鐵拳,問道:“這孽障現(xiàn)在何處?”言下之意縱然粉身碎骨,也要為民除害,除去那孽障。 仙翁笑道:“憑你?還是省省吧!就連為師我,當(dāng)年也險些命喪于那孽障之手?!?/br> 降魔童子問道:“連師父您老人家都……那豈不是……” 仙翁道:“豈不是什么?無敵了嗎?非也非也!” 眾弟子一并追問:“現(xiàn)在那孽龍去了哪里?還活著嗎?” 仙翁目視眾弟子,皆有降妖除魔之心,心中略感寬慰,談笑道:“早死啦!否則,這里也不會成為黃海!” 降魔更是好奇,“但不知是哪路高天尊圣,降此孽障?” 仙翁面露苦澀,“高圣?天神?怕是要讓你們失望了……” “那是?” “它只是惹了一個比它還要兇狠萬倍的家伙,因此被人家吃了?!?/br> “什么?比孽龍還要兇狠萬倍?那它豈不是……” 仙翁笑了笑,“沒錯,比孽龍還兇狠萬倍,它的名字就叫黑鯊,說起黑鯊,我心底倒是對它還有幾分佩服。 “那時東海有一惡鯊,通體鐵黑,名為‘黑鯊’。黑鯊之大,非鯤鵬可比。其壽命之長,可與天齊。它常游于四海,揚(yáng)言天下無敵。除了狂傲,它倒也不怎么傷害無辜的百姓?!?/br> 降魔笑道:“看來這黑鯊倒也算是不壞?!?/br> 仙翁點了點頭,“按理來說,它與孽龍一個在東海,一個在藍(lán)海,本也無緣相見。誰知一日,它竟起了和今日為師相似的念頭,想要云游四方。 “那黑鯊游經(jīng)藍(lán)海,便四處打聽,詢問藍(lán)海中可有強(qiáng)者。愿與之交手,切磋技藝。沒想到大家一致向它推薦那窮兇極惡的孽龍。孽龍知道黑鯊不好惹,便想躲起來不見,然而它體型龐大,終究還是沒能躲的過去……” 降魔笑道:“如此說來,這黑鯊也算做了件好事?!?/br> 仙翁道:“是啊,雖做了件好事,不過惡事它也沒少干。孽龍雖死,但它心中不服,怨氣不散。正所謂龍血玄黃,氣不散,血不散,這才使得夕日之藍(lán)海成了今日之黃海?!?/br> 降魔道:“它誅殺孽龍,卻不散其惡氣,放任海水變色,倒也不算是真善!” 仙翁道:“善?離它差的遠(yuǎn)呢!黑鯊聞東北江內(nèi)有二龍,一黑一白,道法高超。于是游至江口叫罵,欲挑戰(zhàn)二龍。二龍震怒,與之斗。白龍戰(zhàn)死,黑龍僥幸逃脫,數(shù)日之后,白龍在森羅殿下,狀告黑鯊無故害命……可惜了,那二龍均在之時,把江水治理的清澈透明,白龍死后,黑龍獨(dú)木難支,因此乍看上去,江水黑如鍋底,好在于人畜無害?!?/br> “這是黑龍江?”降魔恍然大悟。 仙翁道:“不錯。閻王聽聞大怒,命東海龍族前去絞殺,可惜未果。數(shù)日之后,黑鯊闖進(jìn)東海龍宮,殺傷龍族無數(shù),而后又逃之夭夭。龍王大怒,又告上天庭。想讓天帝派兵討伐。命雷公電母和李天王等人,率領(lǐng)一百萬天兵天將,前去絞殺?!?/br> “一百萬?當(dāng)年孫猴子也只不過十萬就了事,討伐它卻用了一百萬!”一眾弟子無不震驚。 仙翁笑道:“哼!區(qū)區(qū)猴子,怎可與黑鯊相比?它可是混沌時期就存在了的混子,哪兒那么容易被擊敗呀?” 降魔童子道:“難道一百萬天兵天將也……” 仙翁笑道:“若要戰(zhàn),勝負(fù)卻也難料。只是黑鯊那廝見事不好,藏匿于渤海之底,躲了起來。” 降魔悶哼了一聲,“哏!夠滑頭的!”心下卻有些佩服這黑鯊能屈能伸。 仙翁笑道:“卻不想,黑鯊所藏之處,與地藏相近。被地藏發(fā)現(xiàn),菩薩采地心之火,烘烤于它,將渤海之水煮沸了七日有余,死傷魚蝦無數(shù),自此也沒了黑鯊的蹤跡。” 降魔擦了把冷汗,道:“死了?” 仙翁大笑,“半年后,有天神見黑鯊仰天而游,或以為死,或以為傷。天帝得知消息,命二仙前去查看。二仙來至凡塵,見黑鯊并無傷病,上前詢問:‘汝因何仰天而游?’ “黑鯊瞧了一眼,卻答:‘凡物皆以腹朝地,以背對天。示意為:黃天在上,厚土載物也。而吾則不然,吾以腹朝天,以背向地,示意為:天在下,而吾負(fù)地于背也。換言之,蒼天乃在吾身下也?!?/br> 降魔嘆道:“的確夠狂!” 仙翁道:“可惜,縱然本領(lǐng)通天,也不過是一凡物,凡者,難逃一個‘情’字?!?/br> 眾弟子皆忍俊不禁,齊問:“如何?” 仙翁道:“那二仙聞言大怒,欲擒之,不料,被黑鯊噴出的洪流所傷,倉皇而去。至天庭,將黑鯊所言一一稟報。天帝聽后盛怒不止,遂命南海觀世音菩薩,想辦法絞殺惡靈?!?/br> “她有辦法?”眾弟子十分不信。 仙翁笑道:“若論修為,她卻不見得比的過為師,只是她更了解凡心?!?/br> “凡心?” “不錯,”仙翁點了點頭,“南海觀世音領(lǐng)命后,在南海之地,選一尾赤色李魚,帶至西方化龍池,將其幻化為紅龍,放生至東海,以食魚蝦為生。 “當(dāng)午,黑鯊見紅龍體色鮮亮、嬌嫩嫵媚,遂生愛慕之心,欲與之好。紅龍懼,逃至東海龍宮。龍王見其和善,收為義女,為躲避黑鯊,又將其遠(yuǎn)嫁南海,途中乃被黑鯊所擒。 “黑鯊求偶不成,反遭嫌棄,盛怒之下,將紅龍吞至腹內(nèi),絕氣閉息,沉于海底,三年之后rou身腐爛,靈魂飛于九霄之外……” 想那黑鯊有如此本領(lǐng),卻為了一條赤色李魚,甘愿放棄與天地相齊的生命,絕氣閉息而死,眾弟子聞之,均替它感到不值。 降魔忍不住垂淚,“那它靈魂后來去了何處?” 仙翁笑道:“修道修己,莫論閑事,它自有它的修行,你自有你的修行。” “可是……”降魔尚有不甘。 仙翁道:“忽有一日,天將巨隕,將黑鯊之靈帶至仙塵,生于班抵亞國一農(nóng)戶家中,自此開始了一段艱難困苦的修行之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