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離恨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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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說你個聶無雙,藍(lán)羽說的都這么明顯了,你怎么還不明白呢?”高仕搖頭幌腦,一副失望至極的樣子看著聶無雙道。 “還請高先生明示!”聶無雙又一抱拳。 藍(lán)羽翅化成手,托著下巴道,令一翅指著聶無雙道:“我看他是當(dāng)局者迷?!?/br> “嗯嗯!”高仕跟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藍(lán)羽說的意思呢,就是聶齒這小子他的善惡不取決于天,而取決于人。” “取決于人?”聶無雙似有眉目。 藍(lán)羽補(bǔ)充道:“不錯,勇士聶無雙素來仁義,品行端正。它既生于你家,必是希望你能調(diào)教它走上正道,而非為禍?zhǔn)篱g。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它的封印會被解除,而你作為它的領(lǐng)導(dǎo)者,它品行的好壞,全都寄于你的身上。這就是我說的,善惡不由天了。”說著拍拍聶無雙的肩膀,“任務(wù)艱巨哦!” “封印還沒有解除?”聶無雙半喜半憂,眉宇終得舒展。 “沒有??!我借你們的力量又把它堵上了,咯咯噠……”它用翅膀指著聶無雙大笑了起來。 高仕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賤笑著也湊過來拍拍聶無雙的肩膀,“責(zé)任重大哦!要好好努力?!?/br> 隨后跟著藍(lán)羽一前一后,朝著部落的方向趕去。 聶無雙背著聶齒,在后面不甘的吼道:“喂!你也有責(zé)任吧!為人師表啊……” 高仕加快了步伐,嬉笑連連,“我可管不了啊……” 藍(lán)羽指著高仕的腦門子罵道:“嘿!你這個憨蛋兒,害得老雞差點(diǎn)拜你為師,還好小子暈倒,老雞我細(xì)查之下,才知這小子的本事乃是天生的,和你這憨蛋兒關(guān)系不大?!?/br> 高仕使開飛毛腿的功夫,跑到最前面,回頭兇道:“怎么說話呢你這臭雞!” “跟老雞兇,老雞弄死你煲湯喝……” 藍(lán)羽、高仕一路打鬧,可謂是相見恨晚,雖都一把年紀(jì),卻都如孩童一般活潑。 苗成虎回去之后,打掃戰(zhàn)場收拾殘局不提,待聶齒再醒之時,已是三日之后的事情。 他雙眼未睜開,便聽見有人唧唧歪歪,鬧個不停。原是藍(lán)羽、高仕二人吵鬧個沒完,苗成虎一來,稍加安靜,房中四人,各有心事。 聶齒稍一睜眼,便見床側(cè)坐著一人,她……依舊是她,穿著艷麗而又奇特的衣服,只不過脖子上多了些包扎傷口的白布。 “你醒了……終于……”苗三江含淚道。 聶齒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努力挪動手臂,緊緊的抓著三江的手。 苗成虎臉朝向藍(lán)羽、高仕,不知說什么是好。這二位便也止住打鬧,互相看了兩眼,最后目光齊聚在兩名少年人的身上。 高仕玩笑道:“聶齒啊,你哭什么呀?要是舍不得走,就留在這兒,好好陪著人家姑娘!” 聶齒臉上一片羞紅。高仕不想藍(lán)羽下一句話,竟叫他牙口無言,它拍拍翅膀,大叫道:“對喲對喲!好好陪著美人兒,別回去啦!” 高仕對“美人兒”那是極其敏感,不悅的瞪了一眼藍(lán)羽。藍(lán)羽拍拍屁股,自是覺得莫名其妙,還繼續(xù)發(fā)笑。 屋外面,聶無雙早已備好了馬車,等候多時。 今日是期限,無論聶齒是否蘇醒,他們都將啟程。 也許聶齒該慶幸,如果不是他及時的醒來,只怕就沒機(jī)會和三江告別了。 苗三江強(qiáng)壓淚水,假裝微笑道:“你哭什么?大家伙兒不都好好的嗎?” “嗯……”聶齒無言以對,抹著臉上的淚水,眼睛一刻也不離開三江。 推開門,聶無雙趕了進(jìn)來,“傻小子,你哭個甚?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有什么好哭的?” “我……”聶齒哽咽著,難以言語。仿佛是前世的牽絆,今生的姻緣,不聚難散。 “讓各位見笑了!”聶無雙朝著眾人鞠了一圈的躬,其中也包括了苗三江。 她急忙站起身子避讓,作為晚輩,她安敢受此大禮! “聶先生,怎么可以向我一個晚輩行此大禮呢?”她不好上前攙扶,只得向旁一閃。 聶無雙坦然一笑,站直了身子,“我這是代犬子致謝,若沒有你,他已不知死了幾次,超度幾回。連日來多虧有你的細(xì)心照料,他才好點(diǎn)如此之快。” 苗三江尷尬的向前一步,手已脫離了聶齒的手臂。 聶齒見父親,不敢再大聲哭泣,可眼淚卻難以止住。 聶無雙向藍(lán)族眾人一一道別,恰好風(fēng)和日麗,天公作美。他將聶齒抱到外面的馬車上,安頓妥當(dāng),再三謝過。 苗成虎等人自是送出門外,尤其是苗三江,更是熱淚盈眶。 成虎、藍(lán)羽等挽留再三,均道:“孩子重傷初醒,不如多修養(yǎng)幾日?!逼鋵?shí)皆知,以聶無雙的性子,縱然聶齒的傷再重上幾分,晚醒個一兩天,他也不會再叨擾。 聶齒躺在馬車上,渾身無力,幾欲坐起,均未能如愿,只微微抬起了頭,眼望著三江的身影漸漸縮小,好似將要落山的太陽。 不知怎地,那苗三江自見聶齒之日起,便覺得格外親切,此番分離,更是戀戀不舍,徒步相送十余里,不愿回頭。 陡然間,一點(diǎn)靈光閃過,晚霞中好似劃過一簇淚影。聶齒見西天紅日,宛如鮮血,深感不吉,暗自祈禱:“縱有千般磨難,萬不可降臨到她的身上。再苦再累再痛,我都愿替她承受……”殊不知再見之日,自己卻是身殘之軀。那人的血災(zāi),還在他之后。 微風(fēng)拂面,秋意悲涼。此情此景,聶齒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前世離別之恨,盡化作今日相思之淚。 自三江身影消失之后,那聶齒又哭出二三里路,后聶無雙、高仕呵斥,總算止住不哭,可心里卻更加絕望、難過。 沿途風(fēng)餐露宿,披星趕月,這一天終于回到犀牛鎮(zhèn)。 村口的古樹依舊挺拔,往事如夢,回首只在笑談中。 古樹下站著兩名女子,一長一幼,長得等相公,幼的…… 路雖顛簸,可聶齒的生命力是何等之強(qiáng)!顛簸總比不上他恢復(fù)的快,第一個躍下馬車,飛奔過去,“師妹、師娘……你們怎么在這兒?” “師哥,我每天都在這兒等你。”高如意嫣然一笑,美過萬躲桃花,真好比仙童仙子降世。 聶齒喜不勝收,本想抱著師妹狂親,可心一動邪念,頓時受到五蠹懲罰,豈能再動? 高如意活潑可愛,趕上前去,翹腳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師哥,想我了沒?” 聶齒哪里敢說不想,只可惜高仕卻夾在中間,替女兒憤憤不平,“他??!還好我們?nèi)サ脑?,要不然就和別人家的姑娘成親了!”說罷哈哈大笑。 高如意笑顏盡失,“師哥,真的假的?” “假的!”聶齒嚇得一抖,忙做解釋,深怕惹了師妹不悅,只可惜頭皮還是麻了半邊。 那碧玉無暇般的小手,在聶齒頭上拍了一下,“師哥你不聽我的話?!?/br> “哪……哪有?”聶齒不知師妹為什么會這樣說,不敢胡亂解釋。 聶無雙駕車趕來,與陶美人兒相互問候,細(xì)言經(jīng)過不提。 高如意笑中含淚,道:“我叫你先把本體救走,你為什么不聽我的呢?” 聶齒道:“那……那分身……” “噓!別再說了?!备呷缫庳Q起食指,架在聶齒嘴邊,“我都知道,你是為了我好,為了救我……不過你必須得答應(yīng)我,以后不準(zhǔn)你用這種方式來救我,不準(zhǔn)你用犧牲自己的辦法,來換取我的平安?!?/br> “嗯!”聶齒點(diǎn)點(diǎn)頭,“我盡力讓咱們兩個都安全,還有,我以后再也不蠻干了,我再也不會胡亂用術(shù)了,要是知道那一點(diǎn)點(diǎn)的怨念,給大家惹出這么多的麻煩,我寧可死,也不會……” “好了,你可不許死,我還等著你長大呢!”高如意身子一斜,擁入聶齒懷中。 聶齒面紅如紙,忙道:“師妹……我……” “師哥,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擔(dān)心你……”高如意眼圈圍著眼睛來回打轉(zhuǎn)。 “沒事師妹,我挺好的,沒受傷?!边@一刻,叫他受再多苦都認(rèn)。 “胡說!那幾個妖的本事有多大,我可是見識過的?!备呷缫馔炱鹇欭X的手,跟在馬車后面,緩緩前行。 “哦!呵呵,師妹真不用那么擔(dān)心,我真挺好的,那幾個妖也沒多厲害,最后都被一只雞給殺了呢!” “是嗎?” …… 聶齒將自己的經(jīng)過,挑挑撿撿,講述了一遍。 高如意卻聽出聶齒有所隱瞞,搖頭笑道:“師哥說起謊來最是可愛!” “可愛?我哪里可愛了?不對,我哪里說謊了?你可以問師父他們??!”聶齒說的認(rèn)認(rèn)真真,只不過話中漏洞多如牛毛,那聰明伶俐的如意,想聽不出來都難。 高如意道:“師哥你切胡說呢!那三妖追我,要不是你的分身智勇,我們兩個拼死也回不到陶家堡的?!?/br> “嗨!哪有??!一個分身而已,而且主力都被你們引去了,我就對付一個不中用的?!甭欭X又摸起了他那熟悉的后腦海。 高如意道:“你還狡辯呢!你知道自己的身手遠(yuǎn)不如分身,所以選擇讓他來保護(hù)我撤退,而自己卻留下來殿后,是寧可犧牲自己,也要保護(hù)我周全,我怎么會不知道呢?” 聶齒的心意盡被師妹說了出來,哪里還找得到借口。此時關(guān)切的問道:“那……那你們回來的時候順利嗎?那三個妖怪有沒有傷到你?” 高如意道:“路上可謂是兇險萬分,好在及時趕到了班抵亞國內(nèi),遇見了大國師,否則可就真的完了?!闭f著,又從懷里拿出兩張俗紙,“師哥,我好想你呀!” 聶齒道:“我也是,我也好想你啊師妹?!?/br> 說話間,二人已來到高府門外,高如意挽著聶齒的手,進(jìn)了家門,直奔書房而去,“師哥,你還不知道我回來時的經(jīng)過呢吧?” “嗯!快和我說說,那個大國師厲害不?”聶齒點(diǎn)頭附和著。 “他?。 备呷缫庋凵裰新冻鲆还蓞拹旱哪抗?,“他很厲害的,只是不討人喜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