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毒色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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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仕、聶無雙都感詫異,一同發(fā)問道:“聶齒救人的事沒當你說嗎?” 陶美人兒也很詫異,扭頭看著聶齒道:“沒有??!聶齒,你救了什么人嗎?” 聶齒搖了搖頭,很快速的答道:“我沒救人。”臉卻已紅了。 他只道自己很快、很果斷的說謊能瞞過別人,可卻瞞不過他的師娘。 陶美人兒道:“救人是好事,為什么還不敢承認呢?” 高如意一只手指按在自己的嘴唇,而后拍著手笑道:“哦!我知道了,聶齒師兄一定是救了個大美女,是不是?” 高仕聲音嚴肅,呵斥道:“死丫頭,別胡說?!?/br> 聶齒只怕這醋壇子打翻了,紅著臉,倔強的爭辯道:“你別胡說,我可沒有救她,我也沒看她?!?/br> 高如意橫道:“那你救誰了呀?” 聶齒只覺得脖子好似粗了三圈,急道:“我救的是她爹……我……” 話已出口,方知說露,慢慢低下了頭,沉聲道:“我看他要死了,而且也挺慘的,雖然他對我不好,但我還是沒忍住救了他,畢竟、畢竟……” “畢竟什么?他女兒長得好看是不是?” 聶齒還是“小心翼翼”的打翻了“醋壇子”。更想解釋清楚,爭道:“才不是呢!” 陶美人兒一本正經(jīng)的勸慰道:“好了如意,別難為你師哥了。聽他慢慢說?!?/br> 高如意也急紅了臉,不悅的揚起頭,看著屋頂?shù)牧耗?,慢悠悠的道:“我不,偏不。?/br> 高仕道:“好了如意,他救的是你大舅?!?/br> 高如意只覺得臉上炙熱難耐,道:“哼!我就知道……” 陶美人兒皺著眉,十分不悅的瞪著如意,訓斥道:“你知道什么?你又知道什么了?嗯?你一天天能不能像個大人一樣,聽人家把話說完?要是不能,就別到處添亂好不好?實在屋里地方小,你就到外面去吧!” 高如意被母親訓斥的差點哭了出來,她從小就任性,也很少有人訓斥她,現(xiàn)在自然覺得委屈的要命,甚至認為這世界上沒人對她好了。 一轉(zhuǎn)身,怒道:“哏!走就走……”噗的一聲,消失不見了。 聶齒知道師妹又用了遁地術(shù),可他卻不會,所以也不知道師妹去了哪里。 他怕的要命,也急的要命。他從小就最怕師妹不理他了,而現(xiàn)在又是非常地點,非常時期,他更是擔心她的安危。急得他怕在她失蹤的地面上大哭了起來。 聶無雙此時也拿他沒轍,只能靜靜的看著。 若外面的人看見他們口中的大英雄,此刻像個沒斷奶的孩子一樣大哭,真不知做何感想。 陶美人兒也大喊著“如意”,可喊了兩聲就不喊了。 聶齒只道有人在背后踢他的屁股,還以為是父親又在體罰自己,仍趴著痛哭道:“師妹、師妹……我真的沒看她,沒看啊……” 忽聽身后一個清脆的聲音道:“我知道,你是怕看了之后不得好死,對吧?” 聶齒一驚,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站起身來,轉(zhuǎn)過身抽搭著笑道:“原來師妹沒走啊!” 高如意正得意的看著他。 聶無雙這才長嘆了一聲,心道:“原來他不敢承認自己救了陶忠義,竟是為了這個?!?/br> 但與聶齒交過手的陶家眾人,卻早已認定救他們的人就是聶齒。 聶無雙低著頭,臉很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卻難以啟齒,拍聶齒的肩膀,道:“你以后不能再這樣子了,要像個男人一樣懂嗎?不要總是哭泣,因為就算你哭泣,有些東西,到了她該離開的時候,還是會離開。眼淚不能改變?nèi)魏螙|西,如果要變,也只會變的更糟糕而已……” 聶齒點點頭,卻還在流淚。 聶無雙道:“你現(xiàn)在已成了很多人眼中的英雄,再美好的東西,也會有替代品。為什么要逃避呢?你可以做英雄,這是好事。今天大國師還夸贊你的傀儡術(shù)了呢!說你的術(shù),連他都比不了?!?/br> 聶齒不知怎的,突然間覺得有一股寒意自頭頂灌入,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聶無雙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聶齒的這句話,他回去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直到三年后,聶齒被帶走的那一刻,他才想通,可惜那時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直到那時,他才明白,有時候好事未必就是好事,而英雄往往都很難得到幸福。 聶齒淡淡的答道:“我可不是單單怕師妹誤會,才躲起來的。沒想到最后還是沒能躲開。為什么?為什么他們家的人會認為是我救了他們?” 聶無雙道:“或許是因為絕命峰上的木頭人,他們已經(jīng)想到了是你?!?/br> 聶齒還是不解,問道:“為什么?” 聶無雙道:“因為木頭人的刀法和我的太像……” 高仕這才點了點頭,道:“怪不得他們那么恨我?!?/br> 聶無雙略感慚愧,輕笑道:“誰叫你上了我們這條破船呢!” 高仕哈哈大笑道:“是你上了我的船才對!”他說著要開門。 陶美人兒道:“你干什么去?” 高仕道:“一會兒飯都沒了,我得給你們盛點飯?!?/br> 陶美人兒道:“不必了,飯那么難吃,我們那邊有,我還是……還是去……家……” 那個“家”字她似乎很難說出口。 高仕道:“也好,她畢竟是孩子……” 房門是緊閉著的,外面只有陶獻跪著。 陶文遠倚靠在柱子旁,呆呆的望著房梁,他的劍就插在他面前的地上。 陶忠義坐在他身后的一張木板床上,傷口處,偶爾還有血水滲出。 房間里很安靜,雖然是飯時,卻沒有一個人肯吃飯。但陶峰已經(jīng)打好了飯,每一個都有,連外面跪著的陶獻都有一份。 知道的人,知道他在跪著懺悔,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拜飯。 陶雪坐在自己的床上,守著那片“緋紅”。 如意帶著母親,從土遁里面出來,一大家子人無不驚駭。 陶美人兒剛說了句:“不要慌……”就聽見咯吱一聲,門開了,一個人很快的穿了出去,隨后門又關(guān)上了,就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房間里依舊死氣沉沉。但陶美人兒必須打破這份寂靜,道:“爹……” 陶文遠忽然閉上了眼,默不作聲。 “峰兒他干嘛去了?”陶美人兒柔聲問道。 “打飯?!?/br> 這兩個字像是在石頭里蹦出來的一樣,仿佛不帶有任何情感。 “今天,替我謝謝那個小子……” “哪個小子?”陶美人兒明知故問。 陶文遠一聲嘿嘿的冷笑,道:“還能有誰?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毀滅十幾間房子,可以在一瞬間使高樓變成廢墟。可用幾句簡單的話,就哄走一只吞天巨獸,我陶家……栽了!不僅連他的一根皮毛都比不起,還……還被無恥小人算計。不僅被無恥小人算計,還出了一個……一個……” 他的淚奪眶而出,實已說不下去。 陶忠義陰沉著臉怒道:“爹,別提他,我沒有這樣不爭氣的兒子?!?/br> 高如意湊過去,輕撫著他的傷口,道:“大舅你好點了嗎?” 因為與高仕的過節(jié),他從沒有好好的看過這個外甥女,甚至覺得她可惡。 此刻他卻已流下淚,喃喃道:“我只知紙上談兵的只有高仕,今天才知道,我也是高估了自己……” 高如意柔聲道:“我那個師哥不是正常人的,他的本領(lǐng)仿佛不屬于這個世界?!?/br> 陶忠義道:“可我連自己的兒子都教育不好,為了一個賤人,他竟、他竟敢拿自己的親meimei做交換,你說我、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他憤怒的已渾身顫抖,傷口處很快滲出血水。 “好了舅父,您先別激動?!备呷缫庵荒軜O力的安慰著,看來事情還有很多隱情,小表姐的受辱,仿佛與大表哥陶獻脫不了關(guān)系。 陶美人兒這時接過話茬,問道:“大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看陶獻他一直跪在外面,難道他也……” 這下面的話,陶美人兒實在不敢多問。 “別提他……”陶文遠手上青筋暴起,似乎再提下去,他就要爆炸一樣。 陶雪忍不住咽下一口眼淚,道:“我沒有那樣的哥哥?!?/br> “別提‘哥哥’兩個字,別提、永遠都別和我提他……他不配。”陶文遠憤然躍起,一步就穿到了外面。 “爹……”陶忠仁快步跟了上去,深怕他真的殺了陶獻。 陶忠義也奔了出去。房里一下子只剩下陶美人兒、如意和陶雪。 陶美人兒慢慢的走到陶雪的床邊,用手輕輕的挽住陶雪的手。 陶雪突然打了個寒顫,似乎很害怕。 陶美人兒慢慢說道:“不要怕孩子,人都有挫折,無論發(fā)生了什么,都要勇敢的面對,人生沒有一帆風順的。” 陶雪點了點頭,然后一頭撲入陶美人兒的懷里,失聲痛哭。 哭了好一陣,大概有半個鐘頭,她大概是哭累了,好像已經(jīng)在她懷里睡著了。 又過了很久,她才緩緩說道:“姑姑,我……我會不會嫁不出去啊?” 陶美人兒笑著安慰道:“怎么會呢?別說傻話孩子。” 陶雪忍不住哭訴委屈,道:“昨晚、昨晚哥哥騙了我們,他騙我們說是大國師為了給大家補身子,每人發(fā)一碗?yún)?。可、可沒想到、沒想到……” 陶美人兒輕輕的拍了拍陶雪的肩頭,道:“雪兒沒事,有什么委屈你慢慢說,姑姑替你做主。雖然姑姑沒什么手段,但也絕對能替你討回個公道?!?/br> “嗯?!碧昭c了點頭,接著道:“我哥他為了和李夢長帶來的那個賤人好,在假參湯里面下了迷藥。我……我喝完那‘參湯’之后……” 她說到此處,又已泣不成聲。緩了好久才又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只迷迷糊糊的,覺得好像有人趴在了我的身上,脫我的衣服,我沒有辦法反抗,還以為只是一場夢,沒想到醒來后就……” 陶美人兒拍著她的肩膀,柔聲道:“沒關(guān)系,壞人……” 她剛要說“壞人已經(jīng)被懲罰了”,門忽的一下子開了。 陶獻從外面爬了進來,跪在陶美人兒的面前,失聲道:“姑姑……姑姑你一定要為外甥做主啊!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