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天地本一物,何故尋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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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蕩的靈魂無依無靠,聶齒常常再想,如果自己當(dāng)初不那么執(zhí)著于仇恨,現(xiàn)在會是怎樣。 放棄仇恨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但有時卻不是一件好事。 雖然有些人為了報仇,傾家蕩產(chǎn)失去所有,但也有些人因為沒有為愛的人報仇而失去一切,抱憾終身。 吳王闔閭,因與越國打仗而死,倘若吳王夫差當(dāng)年也為了先王報仇,一怒殺勾踐滅越國,是否就不會有兵敗身死的命運? 倘若一個人,連至親至愛被人殺害,都能放任仇人逍遙自在;倘若一個人,連去找亂殺無辜的惡人報仇的勇氣都沒有;倘若人人都那么釋然,放任破壞世界美好的惡魔不管;那么真理何存?正義何在? 當(dāng)然,為了報仇而亂殺無辜是不對的,譬如聶齒屠殺了擎蒼的滿門,但這卻與他現(xiàn)在的處境影響不大。 成王敗寇的道理聶齒屢見不鮮,也許上天會懲罰惡人,不過一切若都等著上天去懲罰,未免來的太慢,也太墮落。 何況人、神、仙本就是天地的一部分,倘若人人都不去報仇,人人都不去除惡,上天應(yīng)假何人之手去除暴安良? 倘若連聶齒也不去找擎蒼報復(fù),那么向他這種惡貫滿盈的魔頭,又要傷害多少的無辜? 雖然聶齒失敗了,但卻也給他送去了不少的痛苦與煎熬。 ——半年多,足足有半年多的時間,擎蒼一直都沒機會去抓美女,他已饑渴難忍,他已很久沒有殺過人了。 他依稀記得自己最后一次殺的那個人,就是聶齒,只可惜也未能完全的將聶齒殺死,而是只毀掉了聶齒的rou身。 一想聶齒這個名字,他甚至連飯都吃不下去。 他心里常常會罵:“那個可惡的聶齒,不僅兩次毀掉我的胳膊,還差點要了我的命,害得我被師父責(zé)罵,被太師傅訓(xùn)斥……混賬東西,遲早有一天我會找到你,并且親手粉碎你的靈魂……” 怨毒的咒誓他已發(fā)下,能不能實現(xiàn)就不得而知了。 天上下雨,地上打雷,擎蒼走在泥濘的山路上,雨水淋濕了他的斷臂傷口…… 他忍痛向前走著,天師的援軍雖然都撤了,可無望天師和天機子并沒有放棄尋找聶齒的下落,因此擎蒼和諸多同門師兄弟們,就成了天師府上的嘍啰兵。 無望天師為了檢查他們的工作態(tài)度,在每個人的身上都貼了一道符,此符可以記錄下他們的行程遠近,具體去了哪里,走了多久,所見事物,以及是否用心審閱,因此擎蒼不敢偷懶。 翻過了一座山,擎蒼實在是走的累了,心里也煩了,于是仗著膽子進了一戶酒家,要了兩壺最好的酒。 這家小酒館就坐落在青山腳下,兩山之間一條狹隘的小路上,往來商旅不斷,經(jīng)常有他國的使者在此經(jīng)過。 擎蒼坐在靠著窗子的一張桌子上,慢慢的品著酒,望著窗外怡人的景色,他不禁回想起在家的時光,那時他想下雪就下雪,想下雨就下雨,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美人兒有美人兒,現(xiàn)在…… “呵呵……”他只能用冷笑來譏諷自己,恨不能早日找到聶齒,將他碎尸萬段,挫骨揚灰! 其實聶齒早比這慘了,他連個灰都沒能剩下,只有寂寞的三魂在游蕩著。 今日恰巧也經(jīng)過這家酒館,只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見彼此、遇見熟人…… ——心若不痛快,喝什么酒都是浪費,因為再好的酒他們也喝不出味道來。今日這擎蒼正是如此。 酒越喝就越覺得乏味,因為這酒本也沒有他在家里時喝的酒好,更重要的是,他的身邊沒有美女陪伴…… 咚,擎蒼重重的把酒壺往桌子上一放,對掌柜的質(zhì)問道:“酒家,你這酒里是不是摻水了?” 那酒保是個中年的胖子,連忙答道:“大爺,我這里是小本經(jīng)營,酒雖無好酒,卻不敢有假?!?/br> “嗯!”擎蒼嘆息著點了點頭,“是、是、是……” 酒家的話他深信不疑,只是心里的這口怨氣無處宣泄,指著那酒保道:“你過來!” 那酒保連忙走了過去,半弓著身子站在擎蒼的面前,擎蒼突然打了他一個嘴巴,啪的一聲,把那酒保打的直愣,連忙問道:“客官您怎么打人呢?” 他用手一捂臉,臉竟然已腫起五六寸高,嚇得他一縮脖子,“你、你……”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用手一指擎蒼,問道:“你是什么人呢?” 擎蒼道:“我是擎蒼!” 那酒保吃驚的看著他,忽然跪倒在地,“求擎蒼大人饒命、求擎蒼大人饒命……小的可是八百里天師府,無望天師的臣民啊!求您看在老天師的面子上……” 他的話越來越不清晰,舌頭發(fā)麻,嘴發(fā)木,他知道自己是中毒了,而這毒又非要擎蒼來解不可。 擎蒼微微一笑,道:“這附近有美女嗎?” 那酒保又是一愣,擎蒼的為人傲東國臣民皆有所耳聞。 此地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哪里去給他尋美人呢? 要說是美人,倒是有一個,那便是他剛滿十八歲的女兒,可天底下又有哪個父親舍得把自己的女兒給擎蒼這種人糟蹋呢? 那酒?;瘟嘶文X袋。 擎蒼氣的一瞪眼,“沒有?” “嗯,沒有。” “真的沒有?” “嗯,真的沒有?!?/br> “沒有你就得死。”擎蒼陡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那酒保倒也有些血腥,道:“真沒有?!?/br> 擎蒼氣的一咬牙,“把你老婆叫出來!” 那酒保想說“老婆也沒有”,但他的夫人卻聞聲趕了出來。 一身翠綠的衣衫,穿金戴銀,鵝蛋臉,不紅不白,見夫君跪在地上,往前一縱身,用手擰著酒保的耳朵,道:“瞧你那點出息,什么樣子?給我起來?!?/br> 酒保很擔(dān)心,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見她的妻子一掐腰,指著擎蒼的鼻子道:“怎著?是想喝酒不給錢嗎?” 這酒保的夫人雖然是一張鵝蛋臉,但也沒怎么打扮,頭發(fā)有些凌亂,五官也很一般,因此算不上是什么美人,這時又橫眉怒目,更顯得潑辣刁鉆。 擎蒼揉了揉鼻子,又提了提褲子,這樣容貌的女人他本看不上,但他實在寂寞已久,尤其是她那股潑辣勁兒,讓他產(chǎn)生了一種征服欲,冷笑道:“呦呵!還挺帶味兒?。 ?/br> 酒保夫人一挽袖子,獰笑道:“還想放賴!告訴你,老娘可是半仙,在老娘的店里喝酒,就得給錢。” 那酒保想要替擎蒼解釋,剛一開口,被他夫人一個嘴巴,抽了個跟頭,跌在地上。 “沒你的事消停點?!?/br> 這老擎蒼不禁大笑了起來,他想那婦人實在不知天高地厚,區(qū)區(qū)一介半仙,竟還想和自己動手,實在太過不自量力。 他怎知那婦人卻想他一個殘疾之人,也敢吃霸王餐,實在狂妄之極。 那婦人嗖的向前一撲,想要給擎蒼一個嘴巴,眼看著掌心即到,擎蒼的人忽然一下子沒了。 那婦人再找擎蒼,竟已到了她的身后,那擎蒼早有機會出手,只是懶得出手。 那婦人巴掌掄圓了,又是一下抽過去,但擎蒼這次卻沒有躲,只是輕輕吐了一口氣。 那婦人只覺得這股氣實在是惡臭難當(dāng),嘴一張,哇的一口,把早上吃的狗rou包子都吐在了地上。 那擎蒼得意的哈哈大笑,再看那婦人已癱倒在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無力,顯然是已中了擎蒼的毒氣。 擎蒼慢慢的蹲在了婦人的身邊,得意的笑問道:“怎么樣?滋味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