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血影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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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躍躍欲試的攝魂劍,苦修千年的金面鐘,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懼,顫聲道:“別、別……” 越是不容易得到的東西,往往就越是珍惜。 金面鐘,本是法器,然而卻并非如攝魂劍一樣,從一出時,就擁有靈魂。 事實上,大多數(shù)的法器都是沒有靈魂的,有靈魂的法器被稱之為魂器。要由精鐵之類的東西,直接打造一件魂器,是極難辦到的。 在聶齒之前,整個仙塵大陸上,從沒有過先例。 將精鐵,直接淬煉成魂器的這種手段,只有三界之中的一些上位者才擁有。 所以,這里的人們即便是知道了,聶齒手持的寶劍為魂器,也絕不相信是他自己造出來的。 在仙塵,幾乎所有的魂器,都是淬煉后,日積月累,一點點吸收精華所致。 像攝魂劍這樣,一出生就是魂器的,之前從沒有過。 金面鐘是一件魂器,這種魂器,就是日積月累,慢慢生出來的靈魂。 可此前,它也絕不只是個法器那么簡單。它身上所飛出去的四張臉,便足以說明了它的不同。 慢慢生出靈魂,由法器變成魂器,它已經(jīng)歷了千萬年之久。好不容易得來的意識,它又怎舍得輕易失去。 但現(xiàn)在,它的存在與否,主導(dǎo)權(quán)卻不在它這里,而是聶齒與攝魂劍。 nongnong的劍意,如蟒蛇一般,纏繞在它的周圍,碾碎它,也不過是彈指之間。 “別、別,別殺我,求求你們……”它再一次低頭求饒。 “在你身上,消失的那四張臉,是什么?有什么寓意?”聶齒森冷的目光,宛如已丁在了金面鐘的身體里。 金面鐘恐懼著,但似乎那個秘密,對于它來說極為重要,所以還在刻意的隱瞞著,顫聲道:“臉?消失了?怎么可能?明明還在的嗎?” 誰都知道,那四條飛出去的影子,就是它身上原本的四張臉,四張兇惡的面龐,已不在它的身上,但金面鐘卻還是死不承認(rèn)。 它已有靈智,且很聰明,知道說謊,也知道服軟求饒,可它畢竟還不夠聰明,明明已經(jīng)消失了的面龐,它卻還硬咬著,堅持說還在。 聶齒不是瞎子,秦玉秀也不是,知道那四張臉的重要性的人更不是。 如果無望知道那四張臉會逃走,他寧可血戰(zhàn)到底,神魂俱滅,也絕對不會逃。 黝黑的毒蟒,如猙獰的惡鬼般,死死的將那金面鐘纏住。如天要沉下來的壓力,幾欲將金面鐘勒癟。 “救命、救命……”金面鐘只是吃力的呼喊著,卻始終不提那消失的四張臉。 聶齒道:“我問你,那四張臉,代表的到底是什么?” 金面鐘沉吟著,過了許久,才道:“我不知道,那也許是他們刻在我身上的符文……” 聶齒知道,那絕不是什么符文,因為器可以有魂,但符咒之類的東西,卻絕不會有魂,更不會逃走。 金面鐘哀嚎著,繼續(xù)求饒,對于那四張面龐的事,聶齒無論如何盤問,它都不說。 到最后,它寧可去死…… 聶齒深深想來,那四張臉?biāo)傻挠白?,只是玩了命的狂奔、溜走,似乎和自己也沒什么關(guān)系,所以也就不在追問那四道影子的事,而是詢問它,擎蒼在何處。 金面鐘驟然覺醒的靈魂,與它先前所吞噬大量的靈魂有關(guān),在此之前,它雖有意識,卻也不深,但對別人在它身邊說過的一些話,它卻是記得的。 金面鐘道:“擎蒼,是無望的那個徒弟,他修的是毒瘴術(shù),不適合以多打少。你來之前,他們商量著如何滅你,因為天師府里,它們?nèi)硕鄤荼?,不利于擎蒼的毒瘴發(fā)揮,所以他們就商量個計策,留一部分戰(zhàn)力高,對強奪術(shù)有抗拒力的人,在這里保衛(wèi)著天師府,你若回來,他們便借助我和另幾件法寶的力量,鎮(zhèn)壓你。實在不成,就把你引到幾個招魂大陣?yán)锩妫暨€不是對手,再把你引到無望所煉化的毒瘴地界里面,由毒瘴催動毒素,將你的神魂抹殺在毒瘴里面?!?/br> 這些它并沒有說謊,但卻不全,最后一樣的大殺器,它卻并沒有說出來。 更古不滅的煞魂,便是無望等人的最后一道防線。只是,那些煞魂,現(xiàn)已逃走,且他們的逃走,也和這金面鐘脫不了關(guān)系。 金面鐘壓制著它們,已有上萬年之久,對于它們的厲害,金面鐘最清楚不過,只是它們逃走的這消息,它卻不敢對別人提起,也包括聶齒。 …… 幾個時辰過后,傲東國邊境附近的一處村鎮(zhèn),尸山血?!?/br> 無數(shù)的大修們哀嚎著,他們的對手只是一道白影,或許是由于那白影的速度太快,連上仙級別的強者都看不清它的面龐。 而事實上,即便那白影停頓下來,也沒人能看的清它的面龐。 它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虛幻縹緲的它,若隱若現(xiàn),若有若無,只是它的靈力,卻真真切切,沒有人在它的攻擊下,能活著。 短短的一刻鐘,這座傲東國名列前茅的天才之村,便隕滅了。 村內(nèi)無一活口…… 沿途的三座大城,墨城、白城、沖洲,無論是修士,還是平民,也都盡數(shù)暴滅。 天空中漂浮著的烏云成了紅色的,仿佛是連天地都在悲哀。 寬闊的街道上,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尸體。 哀鴻悲鳴著,仿佛是被這尸山血海所驚住。 “誰?是誰干的?” “不知道,這些人的靈魂似乎是都被抽走了?!?/br> “抽走了靈魂!” 墨城外,兩個黑影閃動著。 “會不會是他干的?”一個修長的身姿,聲音甜美。 “不,不可能的……”另一個也裹著一身的黑袍,臃腫的體態(tài),使得看起來并不像人。 而那個,也的確不是人。 透過烏黑的袍子,它滿身的羽毛,渾身赤紅,唯有尾巴是藍色的,知道它的,叫它藍羽,是鳳凰,不知道它的,還以為它只是一只大雞呢。 在它身邊的那人,亭亭玉立,沒有人能看的出,連她的兒子都已修到了天師級別。 赫然就是道源天師張寶通的母親,刁偌依。 “若依,你看……”藍羽指著一具橫在貨攤上的尸體,“這人的身上沒有一點傷口,但卻已經(jīng)死了,只是七竅流血,這說明,殺他的不是那柄劍,抽走他靈魂的家伙,用的顯然是別的手段?!?/br> 刁偌依順著它手指的方向看了看,“你的推測不無道理,但,那柄被炎龍命名為攝魂的劍,如今成長到了什么程度,你我并不知曉,且,那家伙嗜血程度,我是聽說過的。” “你胡說,聶齒是不會傷害無辜的老百姓的?!?/br> 刁偌依淡然一笑,道:“我胡說!無望的天師府,還有擎蒼府,多少條無辜的生命隕落?” 藍羽道:“無望是擎蒼的師父,擎蒼殺了藍氏一族,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血洗擎蒼府,也是應(yīng)該的?!?/br> 兩人行走在尸山之中,清冷的陰風(fēng),呼嘯而起,陰風(fēng)中,那位嗜血的身影仿佛還在,月如銀盤,星若無睹,一幅幅怪異的畫面,驟然浮現(xiàn)。 刁偌依心中一邊暗叫不好,一邊對藍羽道:“擎蒼府上,因為都是擎蒼的家人,擎蒼是那家伙的仇人,所以他們也都是那家伙的仇人,而無望,是擎蒼的師父,所以也是那家伙的仇人,天師府,是無望的天師府,所以,天師府也是他的仇人。傲東國,是無望的國家,也是擎蒼的國家,整個傲東國都在默默的支持著無望擎蒼,難道整個傲東國不都是他的仇人?” 藍羽啞然。 刁偌依話鋒一轉(zhuǎn),接著道:“不過,在此處造下殺孽的,卻真的不是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