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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瓷進了庫房,纖長的手指在算盤珠上一撥一劃,對著賬簿,五指翻飛。 這場景即便管事已見過許多次,依然覺得非常魔幻。 清絕如月宮仙子的少女低垂螓首,肌膚剔透,吹彈可破,隱約透著光,不見半點瑕疵。未綰緊的墨發(fā)自鬢角輕柔下滑,似乎還帶著淡淡香霧,更襯得她如瓷般輕薄易碎,脆弱到極致的美從骨子里溢出,怎么看都散發(fā)著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 這樣的容貌合該半點俗事不沾,被人供在神龕里萬事不愁,現(xiàn)在卻在……呃,異常熟練的算賬。 算完,賀蘭瓷不由心嘆,他們府上,是真的窮。 如今這座三進的小宅子都是圣上賜的,圣上原本想賜個大宅子給她爹,她爹覺得他們?nèi)胰谌耍闵掀鸵垡膊坏绞?,根本用不著這么大的宅子,于是自請換個小的。圣上十分感動,好好表彰了一通她爹,送了塊“兩袖清風(fēng)”的牌匾給她爹,現(xiàn)在就掛在正堂中間。 賀蘭瓷每每看到心情復(fù)雜。 當然,賀蘭瓷還是很感謝圣上,并由衷希望他長命百歲,不然就她爹這個不怕死得罪權(quán)貴同僚的作風(fēng),她很懷疑圣上一走,她爹也得跟著走。 賀蘭瓷的心思還沒轉(zhuǎn)完,她爹已經(jīng)收拾完她哥來找她麻煩了。 “你過來?!?/br> 賀蘭瓷只得放下賬簿,硬著頭皮跟他出去。 她在腦海里預(yù)想著她爹可能會說的話,以及自己要如何應(yīng)對,可一直沿著回廊都快走到盡頭,賀蘭謹也沒開口。 外頭天色已暗淡,又過了一會,她爹長長嘆了口氣,聽語氣仿佛蒼老了許多。 “……為父也不指望用你去結(jié)什么姻親,攀什么富貴,但你這般樣貌,便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賀蘭謹聲音沉沉,“今日有曹世子,明日就有趙世子錢世子,爹護不了你一輩子,也時時刻刻提心吊膽……爹想過了,為今之計,只有早日幫你定下親事,盡快過門,方才不用在意那些流言蜚語?!?/br> 賀蘭瓷霍然抬頭。 賀蘭謹停下腳步,負手道:“當然,為父也不會隨隨便便就把你嫁出去,定要人品才學(xué)都過得去才行。我心里已經(jīng)大致有了些人選……” 賀蘭瓷努力讓自己鎮(zhèn)靜下來,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哪些人選?” 她這么不想嫁人還有另外一個緣由。 賀蘭瓷年幼時那場大病后,曾偷聽到大夫跟她爹說,她這病是傷了些底子,需用千金藥材好好調(diào)養(yǎng),否則將來恐怕子嗣不豐。在此種情形下,她很難阻止對方納妾。 “婚姻之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些事爹原不該和你說……但你自小沒了母親,爹也不愿再娶,以至許多事沒人教你,也沒人為你cao心,爹也怕萬一看走了眼,你所嫁非人。門第倒在其次,重點是人肯上進,且真心待你?!?/br> 賀蘭謹說完這一長段話,方才捻須道:“你覺著戶部張大人家的二公子如何?年前他曾跟為父提過一句?!?/br> 她爹對這種事一向不大了解。 賀蘭瓷立刻開始回憶:“聽聞他好像很喜歡去青樓楚館,還有個極為寵愛的通房……” “那禮部趙大人家……” 賀蘭瓷:“聽說他脾氣十分暴躁,動兀打罵下人?!?/br> “那……” “品行不端,是個紈绔?!?/br> “還有……” “年紀太大?!?/br> 賀蘭謹一連說了幾個都被賀蘭瓷否了,他吹胡子瞪眼了半晌道:“那太常寺林大人的公子呢?” 提到林章,賀蘭瓷怔了一瞬,一時間竟找不出什么錯處來。 對方的確是個君子,為人端方正直,出身書香世家,才學(xué)也不差,年紀與她相當,沒聽過有什么不良嗜好和風(fēng)流傳言,唯一的問題可能是為人過于謙和,還有一看見她就臉紅,但這也不算什么缺點。 她總不能直接跟她爹說她不想嫁人。 賀蘭謹見她終于無話,又捋了一把長須,拍板道:“你既然沒什么意見,明日我叫你兄長把少彥叫到府里來,當是考校學(xué)問。為父私底下會問他,他若也有意,我便叫人去林大人府上送信?!?/br> *** 賀蘭瓷為這件事,晚上看書都有些神情不屬。 她對林章確實沒什么男女之情,彼此也談不上熟悉,但若真要嫁,對方已經(jīng)算得上她能接受的范圍內(nèi)最好的選擇。林家同樣門風(fēng)嚴謹,世代清貴,他父親和舅舅都在朝為官,而且有四十無后方可納妾的家規(guī),對賀蘭瓷而言極為友善,只是…… 隨后她又覺得自己有點杞人憂天,因為就算她爹想要她嫁,對方也未必想娶。 不是賀蘭瓷對自己的臉沒信心,正相反,她的臉太出挑了,容易招致禍患,以至于對多數(shù)正經(jīng)人家來說不算是良配,他們會更喜歡賢良淑德,相貌端莊一點的媳婦。 賀蘭瓷撐著手肘,指腹輕輕翻動書頁,衣袂輕滑,砌玉堆雪般露出半截皓腕。 燭影搖曳,燈下看美人,越發(fā)美得不可方物。 丫鬟霜枝癡癡看了一會,才托著下巴道:“小姐,我瞧那林公子肯定是對你有意的,他每次來府里,遠遠看見你臉都紅到耳朵尖了……”她很有信心,“沒人會不喜歡小姐的!” 賀蘭瓷笑笑,想問她如果不是長得這般模樣,對方會話都沒說過幾句,就對她有意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