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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夫君位極人臣后在線閱讀 - 第128頁

第128頁

    賀蘭瓷這才想起問:“你之前寫得那份……請求清丈勛戚田地的奏章呢?!?/br>
    陸無憂也回神道:“準(zhǔn)備得差不多,應(yīng)該這兩天同僚就遞上去了?!?/br>
    確實如陸無憂所言,那奏章兩天后,便由戶部給事中遞到了圣上的桌前,里頭更增添了許多詳實的罪證,樁樁件件時間地點人物都寫得清清楚楚。

    不僅如此,這篇被稱為“侵田論”的文章,也一時間傳遍了士林,甚至大街小巷。

    因為先前這位陸六元罵人罵得太過出名——那本《陸霽安奏駁大全》是真的出了,言辭犀利詼諧,罵人字字精準(zhǔn),成了大家茶余飯后消遣娛樂的讀物。

    聽說是陸六元所作,這次亦有許多人前來拜讀,而且因為文字平實樸素,只要稍稍識字便可讀懂,很多人第一時間看完,都忍不住暗自垂淚,隨后生出憤慨,一時眾人都群情激奮。

    圣上得知亦是勃然大怒。

    他就算知道權(quán)貴侵占良田,且瞞下不報,也不會知道具體的數(shù)字能有這么離譜。

    不過與此同時的是,所有聯(lián)名上奏章的人,也被一并捉拿調(diào)查了。

    陸無憂還在書房,賀蘭瓷就見官兵進來,客客氣氣道:“還請陸大人配合?!?/br>
    他神色還很淡定,甚至拍了拍賀蘭瓷的肩膀,從她身旁擦過,道:“沒什么事,你在府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賀蘭瓷忍不住問了句:“請問你們是哪的?”

    那官兵有些羞赧道:“都察院的?!?/br>
    賀蘭瓷:“……”

    這還挺巧。

    陸無憂這一走就是兩天,她和陸無憂對某些事還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人就被捉走了。

    不過她爹當(dāng)年也時常如此,賀蘭瓷還算淡定。

    倒是花未靈不由擔(dān)憂道:“我哥不會被捉走,冤枉,下獄,打板子,用刑,然后屈打成招,下死牢,最后我們得去劫獄什么的吧?!?/br>
    賀蘭瓷安撫她道:“都察院里沒這套流程,你說得那估計是詔獄……你最近在看什么話本?”

    花未靈道:“哦,叫《洗冤記》,特別精彩?!?/br>
    賀蘭瓷學(xué)著陸無憂一樣,揉了下她的腦袋,道:“別擔(dān)心,應(yīng)該沒什么事,你繼續(xù)看話本吧。”

    但是陸無憂不在,賀蘭瓷自己多少也有些擔(dān)心,去找她爹也是不可能的,她爹是出了名的絕不徇情。

    賀蘭瓷收拾了下東西,踏上馬車,徑直去了都察院大門口。

    都察院官衙在皇城外面,守衛(wèi)不算森嚴(yán)。天牢尚且允許探監(jiān),更何況這些官員只是被叫來調(diào)查,故而門口已經(jīng)停了不少官員家眷的車轎。

    賀蘭瓷沒用帷帽,幾乎一露臉,守門的便已認(rèn)出,呆怔怔地放她進去。

    當(dāng)然,賀蘭瓷死活也沒想到,陸無憂正被幾個人圍著看手相。

    “來,霽安兄,反正閑來無事,不如也幫我看看?!?/br>
    “我這只也看看……”

    賀蘭瓷走過去時,倒是周圍一下噤了聲,這幫被看押的官員大都年輕,這會還有人不由自主紅了臉。

    陸無憂緩緩朝她望來,眼神中卻頗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哀怨。

    賀蘭瓷把手里準(zhǔn)備的換洗衣物和特地帶的食盒一股腦塞到陸無憂手里,道:“……你沒事吧?”

    陸無憂接過,放到一旁,道:“有事。”

    賀蘭瓷緊張道:“……用刑了???”

    “那倒沒有,好吃好喝照看著,就是……”陸無憂語氣淡淡道,“你怎么才來?”

    賀蘭瓷這才發(fā)現(xiàn),周圍其他官員身旁早已有了家眷送的東西。

    她開始隱約有些猜測,不由道:“……是我來晚了?”

    陸無憂微微靠近她,道:“夫人,這樣顯得你很不關(guān)心我,我們情比金堅的傳言,便很容易被戳穿?!?/br>
    “呃……我是對你比較有信心?!辟R蘭瓷岔開話題道,“你還會看手相?”

    陸無憂靠得更近,聲音壓得更低:“不會,隨口編的,他們都信了。畢竟我們在這也沒什么事,除了前半日有審問,后面都在這里,大概是為了平息權(quán)貴的怒火,還不知要待到什么時候?!彼D了頓,道,“沒人找你麻煩吧?!?/br>
    賀蘭瓷道:“這才幾天,我還不至于這么扛不住?!?/br>
    雖然確實,最近幾日在府門外探頭探腦的人變多了,要是真的權(quán)衡利弊,將這幫官員也同時落罪,那他們的處境確實會被動一些。

    陸無憂道:“……你會怪我嗎?”

    賀蘭瓷一愣道:“我怪你什么?”

    陸無憂語氣輕緩道:“本來不去管這事,我還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當(dāng)我的日講官,現(xiàn)在卻不好說了?!?/br>
    賀蘭瓷卻忽然一笑道:“你覺得我是個什么樣的人?會因為這種事情怪你沒有明哲保身?至少這件事,我覺得你沒有半點過錯,如果真要責(zé)罰下來……”

    他們倆本已靠得很近,賀蘭瓷再拉近距離,唇瓣幾乎貼上陸無憂的耳朵:“……是圣人不明?!?/br>
    她音色本就輕軟,這一句更像是飄進了陸無憂耳朵里。

    像種奇怪的蠱惑。

    陸無憂瞬間手掌便握住了賀蘭瓷的肩頭,然后在四周灼灼視線下,想起了,這是在眾目睽睽下,才把這個念頭壓下去,只是微微側(cè)過頭,任由唇在她耳邊廝磨,道:“……你好像被我?guī)牧恕!?/br>
    賀蘭瓷道:“我……也一直不很規(guī)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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