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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說時,驚得肝兒顫,只道這陛下念及舊情,假如肯留他一條全尸,不牽連其族,就是天大的恩典了。畢竟,連他自己都認(rèn)了,還有什么好說的? 卻不料,陛下竟像是萬般不忍,雖是將他下了獄,大理寺卿卻親自囑咐,要她們這些看守的多加照顧,不要慢待了他。陛下更是三天兩頭,親自來獄中探望。 她從沒想過,自己這樣的無名小卒,竟能得見天顏,初時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這些日子以來,竟也慢慢地有些見慣了。 她自是不敢聽陛下的壁角,每回都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只當(dāng)自己是聾子啞巴,卻耐不住陛下每每說到激動處,哭聲隔著重重監(jiān)室,都能傳進(jìn)她的耳朵里。 她這樣的螻蟻之輩,原是不該聽不該問這些事的,但日子久了,實在是納悶得厲害。 這般亂臣賊子,陛下非但不除之而后快,反而一百個不忍心似的,每回大老遠(yuǎn)的從宮里跑來,看他油鹽不進(jìn),受他一番氣,也不舍得對他說一句重話,只像是苦苦哀求他回心轉(zhuǎn)意。 這個皇帝當(dāng)?shù)茫€有什么勁兒??? 她不由想起,同僚之間傳的閑話,有說這蘇大人,是個極狐媚又有手腕的,他能年紀(jì)輕輕當(dāng)上帝師,靠的并不是真才實學(xué),而是與先帝有那么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先帝臨終提攜了他,不料他不知廉恥,轉(zhuǎn)頭又與新帝搭上了,將這年輕的陛下勾得神魂顛倒,哪怕到了如今局面,仍然不忍心將他治罪。 她瞧著眼前這副模樣,竟有些疑心真是了。 只是在這位陛下跟前,她還是半點不敢露出來的。 “回陛下的話,”她低頭哈腰地答,“蘇大人一切都好,小的們不敢不上心?!?/br> “嗯,”她見陛下淡淡點頭,抬步就往里走,拋下一句,“好好照料著他?!?/br> 身后的百宜姑姑立刻摸出兩塊碎銀子塞過來,客氣道:“辛苦了,拿著喝茶吧?!?/br> 她忙不迭地接了,賠著笑躲遠(yuǎn)去,將地方留給陛下和牢里的人說話,心說她倒也不介意陛下多來幾回,左右里面那位也不麻煩,平日給吃給喝不委屈他就是了。 楚瀅支開了獄卒,走到那一間牢房門口,早已熟門熟路。 她望著里面白衣清瘦的人,還未開口,眼眶已經(jīng)紅了,“蘇大人。” 蘇錦抬眼看了看她,眼看著百宜匆忙打開門鎖,也毫無波瀾,只站在原處不動,“陛下怎么又來了?!?/br> 楚瀅緊咬著牙關(guān),像是沒有看見他的冷淡,走上前去擁了擁他的肩頭。 “又瘦了?!彼p聲道。 他原本就那樣,常年cao心著政事,沒有人催就不大記得吃飯,如何養(yǎng)得起來rou,前些日子更是在外面四處奔忙,從江州回來,身子壞成那樣,又立刻領(lǐng)著天機(jī)軍去截恭王,一來一去的,任憑鐵打的人也撐不住了。 更兼如今入了獄,哪怕有她再三關(guān)照,大理寺的人不敢慢待他,但畢竟也是牢獄,能不缺衣少穿,不受虐待,已是很好了,哪里是能養(yǎng)身體的地方。 眼看著肩胛都快硌手了,入獄時帶的衣裳都寬松了一圈。 她抱著眼前人,就止不住地想哭。 蘇錦卻神色平靜,眼看她心緒激蕩,只作與自己無關(guān),“陛下今日來,所為何事?” “蘇大人,我為什么來,你當(dāng)真不知道嗎?”她拉著他的手,淚盈于睫,“我只想求你,不論發(fā)生了什么,你有什么苦衷,都告訴我,我可以……” “都說了千百次了,陛下如何就是不愿聽?!毖矍叭说驍嗨俺际枪醯娜?,做了便是做了,沒有打算隱瞞。” “你明明不是!” “臣次次答您,您次次不信。”他苦笑了一下,“那您何須每回大費周章地來,踏足這賤地,來討這個沒趣?” 說著,竟是背過身去,只留背影給她,“陛下不要再來了?!?/br> 連一旁的百宜都不忍目睹,眉頭擰得緊緊的,只低頭侍立著。 最終只能是楚瀅敗下陣來,上前輕輕拉他的手,好聲好氣的:“好,好,我不問了。我?guī)Я孙埐藖?,你好歹吃一些,好不好??/br> 百宜將提著的食盒擺開來,有幾樣精致菜色,還有一盅雞湯。 獄中無床無桌,連一張椅子都沒有,楚瀅竟跪在地上,一邊揭開湯盅,一邊柔聲道:“這是守著廚房做出來,立刻帶來的,路上用棉被捂著,趁著還沒有涼,你吃一點?!?/br> 蘇錦垂著眸子,不發(fā)一言。 她仍不氣餒,捧著湯盅,親自舀了一勺送到他唇邊,“來,我喂你,好不好?” 前陣子,他去江州,查恭王私鑄銅錢一案,并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子,直到累得厲害,見紅不止,才知道這個孩子來過?;貋砗?,沒有休養(yǎng)幾日,又要與葉連昭領(lǐng)的天機(jī)軍一道,去截恭王謀亂的隊伍。 這身子便是硬生生地弄壞了,臉色一日白過一日,像是一陣風(fēng)過,人便要倒了。 但是朝中群情激憤,他又一口咬定,供認(rèn)不諱,即便她萬般不想讓他下獄,卻終究是無計可施。 她是個沒用的皇帝,她護(hù)不住他。 她到頭來能做的,只是三天兩頭帶了菜和補湯來,跪在他身前,不厭其煩地勸:“多少吃一點。” 蘇錦卻并不領(lǐng)她的情,望了望她送到唇邊的湯,也只偏開目光,“陛下何必如此?!?/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