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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一萬,就怕萬一?!?/br> 在他輕柔卻不容置疑的語氣里, 她眼睛骨碌一轉,點點頭。 “你說得是,是我不謹慎了?!?/br> “嗯?!?/br> “那讓我親一下, 夫郎?!?/br> “……” 她壓根也沒有在征求他的同意, 嬉笑著就湊近來, 蜻蜓點水似的, 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 溫溫軟軟,帶著少女的蘭香。 無非是要故意惹他一惹罷了。 蘇錦即便是習慣了她如此肆意,終究是臉皮薄, 臉上仍舊是微微熱起來, 向門簾的方向瞟了一眼,低聲道:“外頭還有人呢?!?/br> “那又怎么了?”楚瀅將他圈在懷里,笑得開懷, “如今上至大臣,下至宮人, 怕是沒有不知道我們關系的了?!?/br> “……” 話說得倒也是,昨日席間那樣一鬧,還有誰人不知,當今帝師蘇大人與陛下早就有些不清不楚的關系在, 只是遲遲沒能得個名分,此番昏了頭,為一個偶得青眼的小侍,與陛下當眾爭起來,這才使得龍顏大怒,降罪思過。 宮里和朝堂上,閑話向來傳得快,哪怕是挪了一處地方,到了江南的畫舫上,亦是如此。 如今,怕是隨行隊伍中,早已經(jīng)傳遍了。 他無奈輕笑間,楚瀅的手卻忽地撫上他膝頭,小心翼翼的,帶著顯而易見的疼惜。 “膝上怎么樣了,疼不疼?” 他笑著安慰:“陛下都問過幾遍了,不過是跪了短短一刻,哪里就有這樣金貴?!?/br> “你還說呢?” 楚瀅瞪了瞪眼,卻半分也沒有昨夜的兇悍,只氣鼓鼓的,透著一股子無可奈何。 “也沒讓你真跪呀。” 不是說好的,只是做個樣子,能在群臣面前將這一出戲演過去就罷了,誰還讓他當真一板一眼請罪來著? 蘇錦看著她委委屈屈的小臉,就忍不住笑了一笑。 “陛下動怒,臣子哪還有端坐的道理?既是要做戲,那就必然要使人信服才好?!?/br> “話是這樣說,”楚瀅嘟著嘴,別別扭扭的,“那跪的可是我的心上人,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br> 他剛要笑,卻見她忽地俯身下去,要掀他的衣袍。 “陛下做什么?”他忙一把按住了,問。 “讓我看看,跪青了沒有。”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寫滿心疼,往他身上瞟的時候,卻又帶著一絲不可言說的曖昧。 “真是的,就為說了一句禁足,昨晚都沒能一起睡,你跪成什么樣了,也沒讓我看上一眼?!?/br> 蘇錦垂眸望著她,眸中微動,似笑非笑。 “陛下心里想的,是這個嗎?” “……” 楚瀅對上他的目光,忍不住就舔了舔唇。 拍著良心說,她是當真心疼。 兩輩子加起來,除卻禮制所限,迫不得已的時候,她都沒讓蘇錦跪過,她家蘇大人這樣好,便如清風朗月,天上仙人一般,她才舍不得讓他跪到地上,向她這個無甚本事的皇帝行禮。 更何況昨夜本就是演戲,不過是為了金蟬脫殼罷了,讓他在眾人跟前受委屈不算,倒還令他平白跪了一回。 那滋味,簡直像是跪在了她的心頭rou上一般。 不過,既然聽蘇大人這樣說…… 她眼神閃了一閃,像是見到綿羊的狼,輕手輕腳靠近過去,低聲耳語:“昨晚都沒吃著,還當真有點想了?!?/br> 眼前人的臉上如意料之中紅了。 車廂里地方狹小,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幾息之間,熱意便漸漸蒸騰。 蘇錦的手輕輕抵在她胸前,并未使力,只小聲道:“陛下,不可在這里?!?/br> 楚瀅支起半個身子來,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喉頭微微一動,像是發(fā)動攻擊前的小豹子。 恰在此時,外頭駕車的宮女卻揚起嗓子,沖里面喊:“前頭的路有些不好走哇。” 蘇錦的手一顫,飛快地將她推開了,偏開臉望向一邊,老大的不自在。 她長長吐出一口氣,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和鬢發(fā),人模人樣地端坐回去,心里卻頗有不甘地暗自嘀咕。 她就說吧,這宮女壓根聽不見車里的動靜,要不然,必不敢這樣沒有眼色,在此刻出聲打斷。 “怎么說?”她道。 外面的宮女便答:“今夜這城里像是有燈會,前頭盡是人,還有許多占道擺攤的,這車怕是有些難過了。” 楚瀅便掀了窗簾,探頭出去看。 果然,就這一會兒的工夫,人比剛才更多了不少,熙熙攘攘的,歡聲笑語不斷傳來,不料這一座小城里,竟也有這般熱鬧景象。 她思量了片刻,就牽了牽身邊人的衣袖,“不如我們下車步行吧?!?/br> “不可,”蘇錦不假思索,“你是陛下,如何能這樣不顧自身安危。” “可要是這樣耽擱下去的話,怕是要趕不及與王將軍她們碰面了?!?/br> 她認認真真,眼前的人被她這樣盯著,也一時失言。 他們此番頗費了一些辛苦,不惜演戲給人看,為的便是在這鄰近州府的小城外,與天機軍的人馬會合。 那一批走陸路的將士,明著是避免人數(shù)過多,游船擁擠,順路也好押送車馬,暗地里卻是受了楚瀅的示意,直接聽命于她,只待與他們碰面后,直奔江州通往青州的要道上,將恭王運出的那批貨截下,抓個證據(jù)確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