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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傅寄舟扶住欄桿,驚呼出聲。 溫祁聞聲看過來,想起自己剛開始看這些護(hù)衛(wèi)們習(xí)武的時候也是各種大驚小怪,不由得抬手拉了拉他袖口:“沒事兒,她們都是練家子,平日里可經(jīng)打經(jīng)摔了?!?/br> 傅寄舟卻看得眼眶微微發(fā)紅,他昨日還以為溫茹沒什么事,單純?yōu)榱蓑_他抄書編出許多事來,但事實上,溫茹說的一定都是真的。 第21章 他要看著她,知道她在痛…… 申時一刻,竹蘭閣下了學(xué),谷昉幫傅寄舟戴好帷帽,才緩步走出去,其他郎君還羞怯怯地沒敢跟他說話,只有溫祁被小廝接走的時候,轉(zhuǎn)身跟他揮手作別。 傅寄舟點頭應(yīng)答之后,放慢腳步落在最后面,看著郎君們離開的背影發(fā)了會兒呆。 “表少爺,我們現(xiàn)在回傾蕪院嗎?”谷昉將東西收拾好,站在他側(cè)后方,問道。 “練武場那邊什么時候下學(xué)?”傅寄舟抬眼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竹林,風(fēng)搖葉落,影影綽綽看不清竹林后的院落。 “小姐下學(xué)一向沒個準(zhǔn),有時候早些,有時候晚些?!惫葧P回憶片刻,說道,“若是表少爺想同小姐一起回去,谷昉便去找個女侍問問桃紅、桃綠她們?!?/br> 傅寄舟抿了抿唇,有些猶豫,溫茹是去上學(xué)的,若是他找人去問她什么時候下學(xué),妨礙溫茹的上進(jìn),他成什么人了。 半晌,他才道:“不必,我們在回去的路上找個亭子觀景休憩,若是能碰到就一起回,碰不到便算了?!?/br> 谷昉想了想,也可,傅寄舟往日不太出院子,好不容易愿意在外頭坐坐,還是應(yīng)當(dāng)順著些的,于是領(lǐng)著人到了竹林西南角的一個亭子,吩咐竹蘭閣的粗使小廝準(zhǔn)備軟墊、熱茶和糕點。 偶有路過的學(xué)生經(jīng)過,瞥到亭子里坐了個年紀(jì)尚小的郎君,好奇地打量一眼。 大半個時辰過去了,仍沒看到溫茹的身影,谷昉有些著急了,深秋寒涼,老坐在外頭總是不好的,再加上來往的學(xué)生們頻頻瞥過來,讓人分外不喜。 此前他使人問過,小姐是不是已經(jīng)回去了,得到的答案是尚未,可是,沒道理將近申時末了小姐還沒下學(xué)。 傅寄舟察覺到谷昉的焦躁,捏緊了手中的茶杯,心里跟自己說,再等一盞茶的時間,若是還沒碰到,便離開。 好在,兩盞茶的時候,換了身明緑方格紋襦裙的溫茹從明理書院后方的廊橋上走出來。本還在惴惴拖延時間的傅寄舟一看到人,登時就站了起來,朝亭外走了兩步,又克制地站住。 谷昉跟在他后面,眼里流露出幾分喜悅:“表少爺,是小姐出來了?!?/br> “嗯?!备导闹垲h首,看著溫茹越走越近。 溫茹剛下廊橋便看到了等在亭子里的傅寄舟,見他好端端站在那里,根本沒有她改劇本時筆下小反派的潦倒之氣,旋即眉眼疏朗許多,揚著笑容快步走過去。 她看過的情節(jié)并不是不可以改變的,你瞧,傅寄舟簡直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不是嗎? 傅寄舟看到溫茹臉上綻開的笑容,心神一晃。她一見他便展現(xiàn)出來的毫無掩飾的欣喜,就那般直接地傳達(dá)到他眼里、他心里,暖融融的,像將他推搡著站到太陽底下。 真的很喜歡她。 “等久了么?”溫茹快步走過來,目光落到傅寄舟的帷帽上。 “不久,”傅寄舟抬手將帷帽微微掀開,更加清晰地去看溫茹,“你換了衣裳?!?/br> 離得有些近了,溫茹在他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笑容嬌憨的臉,不由得收斂了一些:“被汗水浸了個透,只好換了。” 趁著傅寄舟和溫茹說話的時候,桃紅、桃綠幫助谷昉將亭子里的茶水、糕點收拾了,一行五人沿著早上來時的路,慢悠悠地走回去。 “我今日看到你了,你在練武場還換了身紫藤色的衣裳?!备导闹圩咴跍厝懵浜蟀氩降牡胤?,借著帷帽紗簾上的一條縫,不動聲色打量溫茹走路的姿勢。 他有點疑心溫茹哪里傷到了,但她卻又半句話沒提。 “你怎么看到的?”溫茹驚訝地轉(zhuǎn)過臉來,“我還真穿的紫藤色的衣裳,胡服改的衫子和下裳,行動方便,等哪日,我吩咐他們給你也做幾身,平日里你也該活動活動?!?/br> “我在竹蘭閣瞭望臺上看到了?!备导闹蹞?dān)憂地看著她的背脊,“身上痛不痛?” 溫茹一噎,她第一次練,著實手忙腳亂了一些,好在每次險險要被打中,她都拿皮糙rou厚的地方去扛,比昨天痛感好多了。本來她還為自己的進(jìn)步有點沾沾自喜來著,卻沒想到她在練武場狼狽的樣子,被傅寄舟當(dāng)風(fēng)景一樣看了,這也太丟人了。 懊惱了一會兒,又想到傅寄舟在竹蘭閣瞭望臺上望見她的,沒好氣地叮囑:“以后少站在那處,看到我了還好,看到別的什么亂七八糟的人和事,麻煩?!?/br> 傅寄舟被她突然冷淡起來的脾氣嚇到,一時不敢說話,擔(dān)心溫茹嫌他多事了,可是,他是擔(dān)心她呀,那般被硬實的木條打中,又結(jié)結(jié)實實摔到地上,多疼啊。想到這,他低垂的眸子里涌上許多委屈。 溫茹見身邊的人半天不說話,低下頭,從帷帽紗簾的縫隙里看他,正看到他眼里的委屈,登時站直了身子,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低聲說道:“我錯了,是我語氣不好,那處太高了,我怕你有危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