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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昨夜他們還在開心熱聊,早上還緊緊擁抱,怎么不到幾個小時的時間,就這么天人永隔了呢? 亓沅真的是非常想不明白。 風晚亦忍不住眼眶微酸。 他雖不曾經(jīng)歷過親人離世的痛苦,但卻能從亓沅當下空蕩蕩的語氣中感覺出,那是一種好似生生將靈魂撕扯走的感覺。 放下亓沅那只被包扎好的手,風晚亦伸手按住了亓沅的雙肩,將人轉(zhuǎn)了過來。 四目相對,這個omega神色認真至極的說道。 “你還有我?!?/br>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像是一道天雷,劈開了亓沅心底的大壩,翻滾不休的洪流剎那間傾瀉而出,一發(fā)不可收拾。 她目光呆滯的看著面前的男子良久,突然整個人往前一撲,扎進了對方的懷里。 猝不及防被整個被圈住的風晚亦整個人頓時僵硬,隨后卻在那壓低到幾乎成了氣聲的哭泣中微嘆了口氣,張開手回抱了過去。 都說一個alpha愿意把最狼狽無助的一面毫無顧忌的呈現(xiàn)在你面前時,說明她是真的愛慘了你。 經(jīng)過那么些時日的相處,風晚亦雖然一直不曾正式答應過亓沅的追求,但他對懷里這個人其實也就剩那么一句可以了,不然又怎會放棄最后一場考試,只因心中的那股不安而大老遠的跑到她的考場。 他知道亓沅喜歡他,卻不知道,對方居然已經(jīng)陷得這么深了。 原本按照正常情況來說,他們現(xiàn)在沒名沒分的,啥關系也不是,即使只是為了維持在對方面前的好印象,也決計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般在他面前毫無遮掩的悲傷哭泣。 Omega相較于alpha和beta而言要更為感性,所以在本就有好感的前提下又遇上這么一幕,破防基本上是鐵板釘釘?shù)氖隆?/br> 此時此刻,再多的言語都是蒼白無力的,風晚亦所能做的便只是安安靜靜的陪著,盡力給予對方振作的力量。 不過,讓他心疼又好笑的是,懷里的人連著哭了將近一個小時之后直接睡著了。 小心的將人放平在沙發(fā)上,看著亓沅睡夢中仍時不時的抽噎,風晚亦那雙星眸中不由溢滿了心疼。 他剛才拿藥箱的時候,看到了放在柜子上的相框,照片里只有兩個人,門口進來只有兩雙拖鞋,不難猜測這個屋子里應該就只有兩人生活著。 而現(xiàn)在,大的那個走了,留下小的一個人孤零零的。 難怪,亓沅會說那句她沒家了。 沒有親人的地方,自然算不上家。 看了看睡得不甚安穩(wěn)的亓沅,又想了想房間里一身血漬的亓睿,風晚亦思索再三,還是起身去了衛(wèi)生間。 風晚亦捧著臉盆進了亓睿的房間。 饒是聰慧如他,也是如何都想不到第一次見到亓沅的父親居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擰了帕子,一點點將亓睿胸口的血漬清洗干凈。 清洗干凈之后,風晚亦倒了盆里的血水,回到房間打開了亓睿的衣柜,從里面挑了一套深色系的干凈衣服回到了床邊。 按照習俗,雙親去世之時,得由同性別子女負責收殮,如果只有一個孩子,那么異性雙親死亡時則由同性別親戚收殮。 簡單來說,omega死了只能由omega負責收拾,alpha是不許插手的,如果父母只有一個孩子,那就在親戚里找同性別的,alpha同理,但忌諱陌生人插手。 所以不管是照著規(guī)矩還是常識,風晚亦這個外人都不該動手攬上這份活。 但問題是,亓沅明顯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她的另一個親人不知道是已經(jīng)死了還是拋棄了他們,總之那一邊肯定是沒什么指望的。 至于亓睿這邊的親戚—— 從他平靜的表情可以看出,這個omega顯然早已預知了自己的死期,才會這般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獨自離去。 求存是每個生物的本能,更何況膝下還有一個孩子,如果能有機會活著,哪怕是拼了命也是想要活下去的。 所以根據(jù)風晚亦的判斷,亓睿這邊和可能也沒什么在聯(lián)系或者說關系好的親戚,不然這個人決計不至于悄無聲息,孤零零的死在屋子里。 正是出于這些考慮,他才選擇了動手。 陌生人插手收殮,據(jù)說會讓逝者死后不得安寧無法安息,但依著亓沅家目前的情況來說,壓根兒就找不出第二種解決方法來。 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以半子之身,媳婦之名,替亓睿斂尸。 “父親,您一路走好?!?/br> 風晚亦捧著衣物站在床邊,鄭重無比的對著床上的亓睿鞠了一躬。 正聚精會神給亓睿換衣服的風晚亦并不知道,他的所言所行,已經(jīng)被另一雙眼睛分毫不差的捕捉到了。 亓沅之前睡著,除了心情激蕩之外,更多的是因為風晚亦那溫暖的體溫,清香的氣味令她昏昏欲睡。 其實風晚亦放開她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醒了,雙眼脹的有些難受,便索性沒睜開,只用耳朵捕捉著所有的動靜。 她知道風晚亦捧著裝了水的盆從衛(wèi)生間出來,因為她聽見了晃蕩的水聲。 她知道風晚亦進了亓睿的房間,因為后者的房間入口就在客廳邊上,進入的腳步聲離得很近,即使刻意被主人放輕了,也能輕易的分辨出來。 風晚亦第二次進去的時候,亓沅從沙發(fā)上起了身,輕輕地來到了門邊,剛好看到了風晚亦捧著衣服轉(zhuǎn)身,走到床邊對著亓睿鞠躬,聽見了那句父親你一路走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