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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恩煦突然有些不好的預(yù)感,乖巧地坐在竇褚身邊,想找機(jī)會打斷他。 丁武一直跪伏著,雖然渾身是傷,但聲音仍然鏗鏘有力:“回王爺,小時候家窮,賣給武師父練過。” 柳恩煦很滿意,覺得他的身手護(hù)著自己是綽綽有余了。 她趁著竇褚沒說話的功夫,插話道:“以后就做我的侍從,我身邊缺個習(xí)武的人?!?/br> 丁武剛想叩恩,就見竇褚身子往前探了探,兩只手肘撐在膝蓋上。 他語氣淡淡,慢悠悠地問了句:“做我的馬夫?還是做王妃的侍衛(wèi)?” 跟在周圍的人都覺得竇褚這句話帶著份量,重重砸到丁武身上。 丁武依舊跪伏著不敢抬頭,也沒敢吱聲。 柳恩煦臉色鐵青,她沒想到竇褚會這么明顯地同自己搶一個奴仆。 直到竇褚起身打算離開。 丁武才匆匆轉(zhuǎn)移了跪伏的方向,畢恭畢敬地答:“奴才愿做王妃的馬夫!” 竇褚臉色陰沉地轉(zhuǎn)頭去看丁武,手指下意識轉(zhuǎn)動著拇指上的扳指。 柳恩煦喜出望外,起身將丁武扶起來。 她覺得,自己沒選錯人。 竇褚嗤笑一聲,負(fù)過手帶著狄爭揚長而去。 柳恩煦這才讓丁武抬起頭,溫聲道:“怎么不做侍衛(wèi)呢?” 丁武聲音坦蕩:“王爺不愿奴才伺候王妃,但王妃既然救了奴才,這條命是去是留,也該聽王妃的安排?!?/br> 就連站在旁邊的秀月都覺得丁武說的太好了。 雖然是個粗人,但她從沒見過這么有骨氣的男人。 柳恩煦頗為欣慰地點點頭:“好,那你回去好好養(yǎng)傷,身體康復(fù)了來見我。” 說完,柳恩煦拉著秀月走下了廊橋。 丁武身邊的彭毅倒是替他捏了把冷汗,連小王妃都不敢當(dāng)面反駁王爺… 他這個奴籍的人,還真有膽子。 他將起身都費勁的丁武攙扶起來,好心地勸了句:“以后,盡量離王爺遠(yuǎn)著點?!?/br> —— 柳恩煦回到云霞殿稍作裝扮之后,就出門去迎接客人。 前幾日管家來稟報,說柳恩煦的表妹洛佳蕊前兩日進(jìn)了京,還捎人傳了口信來。 柳恩煦這才讓管家去送了請柬,打算今日在府上招待她和表姐洛心儀。 柳恩煦出門相迎時,兩個人剛剛從馬車上走下來。 表姐洛心儀倒是禮數(shù)周全,做出了肖夫人的風(fēng)范。 反倒是表妹洛佳蕊,也顧不得行禮,見著柳恩煦就跑上前,挽住了她胳臂。 洛心儀忍不住責(zé)備她:“沒大沒小,也不給王妃見禮…” 洛佳蕊只對她做了個鬼臉,俏皮道:“我跟阿芋jiejie前些日子才見過呢?!?/br> 柳恩煦也不想破壞幾人重聚的時光,才對洛心儀含笑道:“今日也沒外人,不礙事的。表姐也自在些才好?!?/br> 洛心儀的臉色這才稍緩,走在柳恩煦身邊緩緩問:“姨母還好嗎?” 柳恩煦想起一大早秀月跟自己提到了昨日歸家的情況。 祖父因為叔伯的事氣血攻心。 但府醫(yī)說沒大礙,養(yǎng)段時間便能康復(fù)。 母親卻留了秀月一晚上,問了她不少自己在王府的事情。 今天一早才讓她回來,還順便給柳恩煦帶了封母親的親筆信,那上面是滿滿一篇叮囑的話。 柳恩煦約么著洛心儀是聽說了柳博昱的事,才點點頭,應(yīng)道:“還好,昨日秀月剛回去看過,除了祖父突然病倒,母親和祖母倒是好的。” 洛心儀:“阿啟說刑部查案要走很多流程,不過他的人已經(jīng)在暗查了,還讓姨母寬寬心。” 柳恩煦抬手提了把裙擺,走上花園的石階,說道:“表姐費心了,這件事不必再跟母親講,若是有消息,直接告訴我便好?!?/br> 洛心儀覺得這次見柳恩煦,她好像跟之前不同了。 上次婚宴,柳恩煦走得早,姐妹兩個也沒說上話。 倒是這一次交談,她覺得柳恩煦長大了不少。 身邊的洛佳蕊不耐煩兩個jiejie談些她聽不懂的話題,打岔道:“我和爹爹前日進(jìn)京的,京城里好吃的好玩的真不少,我想賴在jiejie家不走。” 柳恩煦看身邊的小姑娘稚氣未消,對表姐挑了挑眉,才聽洛心儀挖苦道:“只怕是看上了哪家的小郎君吧?!?/br> 洛佳蕊倒沒那么扭捏,大大方方地?fù)P起小下巴,對洛心儀說:“上次阿芋jiejie在木澤的時候說,若是還能和小郎君相見,就撮合撮合我們?!?/br> 柳恩煦驚訝地看了表姐一眼,落座在桌旁,驚嘆道:“還真見著了?” 表姐洛心儀隨著她落座,接過話來:“別說看見了,還追上去跟人家說話。要不是我急著走,恐怕她都要住到人家里去了?!?/br> 柳恩煦本是漫不經(jīng)心地包了個橘子遞給洛心儀,剛遞過去,手一頓。 木澤的時候就見到了。 這么幾天功夫,又在京城見到了? 柳恩煦琢磨著。 遞出橘子的手,緩緩落下。 她勉強(qiáng)掛著笑問:“小郎君跟你說什么了?” 洛佳蕊一把從柳恩煦手里搶過她包好的橘子,一邊往嘴里送橘瓣一邊癡笑道:“沒說兩句話,就是笑起來像塊暖玉似的?!?/br> 柳恩煦的心頭沉了一下,臉上的笑完全落下去,漫不經(jīng)心地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