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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恩煦想都沒想,重重點了幾下頭。 郁昕翊食指指尖點了點他的薄唇,又問:“那阿芋不該做點什么嗎?” 柳恩煦恍然一笑,這還是一個多月以來,郁昕翊第一次對她做出這樣親昵的表達。 她看著郁昕翊的臉,勉強去猜他的心思。她往他身前湊了湊,含笑說:“阿芋覺得殿下要習慣,以后阿芋想關懷也是沒有辦法的?!?/br> 郁昕翊將手指從嘴邊落下,看著眼前的小姑娘跟她賣弄心思。他突然抬手捏住她下巴,狠狠含住了她那張不肯服軟的嘴。 —— 半月后,鹽城迎來了一只朝廷的隊伍。 可落腳在城中最大的客棧之后,客棧掌柜才發(fā)現(xiàn)隊伍中有不少傷者。 幾天前,隊伍行至黎昌附近的官道時,突然遇到山匪截殺。文業(yè)帶著禁衛(wèi)拼力保全,可山匪數(shù)量不少,為了奮力保證世孫和薊王夫婦的安全,文業(yè)胸口被暗器所傷,受了重創(chuàng)。 柳恩煦嚇得不輕,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么血腥的場面。襲擊他們的山匪無一生還,被捕之后竟然服了毒藥暴斃。 郁昕翊始終從容淡定,他甚至早就猜到了會遭遇這樣的伏擊,所以山匪沒摸到他面前,就被他不留痕跡的暗器刺穿了胸骨,一命嗚呼。 他不確定這次的截殺是不是跟許森宇有關,但他借著這次被襲擊,暗箭傷了文業(yè),給了他一個合理留在鹽城的理由。 … 郁昕翊看著此時昏迷未醒的文業(yè),才一臉擔憂地對隨行的御醫(yī)交代著什么,并且將自己接下來的安排告訴了文業(yè)的副將。 他下令讓文業(yè)和傷重的一行人留在鹽城養(yǎng)好身體,等著他帶世孫回來。 文業(yè)傷重,薊王又如此下令,一行人才按照他的交代踏踏實實留了下來。 柳恩初也因這次山匪的偷襲受了驚嚇,可他更疑惑的是這次襲擊之后,薊王沒有增加護衛(wèi)跟著,反而只帶了照顧他的少年,和那少年身邊并不健康的侍衛(wèi)。 柳恩初在心里默默琢磨著緣由,更加仔細地放眼觀察。 郁昕翊交代好一切之后,并未在鹽城停留,而是傳了密信去相鄰不遠的嶺崖鎮(zhèn),落腳當日就帶著一行六個人動身前往。 為了減小出行的風險,郁昕翊和柳恩煦,延康,靈雋一輛馬車,柳恩初帶著阿晉和夕莫跟在后面。 連續(xù)奔波后,馬車終于在一處人煙稀少且視野開闊的農(nóng)莊外停了下來。柳恩煦掀開車簾才發(fā)現(xiàn)此時天色已完全暗下來。 郁昕翊下車迎了個頭帶蓑笠,一身黑衣的游俠走上馬車。 游俠蒙著面,看不到相貌,他替換了自己這輛車的馬夫,帶著后面駕車的阿晉緩緩駛進了一個煙霧繚繞,積雪未消的樹林。 柳恩煦茫然地看著帷裳外游俠的魁梧身影,才聽重新上了馬車的郁昕翊語氣平淡地介紹:“這是冼安?!?/br> 柳恩煦頷首,他又說:“老家伙的林子里機關重重,所以才讓冼安來帶路?!?/br> 柳恩煦沒再多問,她掀開車窗上的布幔,看著窗外匆匆向后掠過的樹影,心里卻有種說不出的緊張感。 幾刻鐘后,馬車再次減緩速度。 除了馬車的轆轆聲,她還隱約聽到了流水潺潺。 下車后,柳恩煦先跑去后面的馬車找柳恩初,關心他趕路的情況。 柳恩初面無波瀾,淡淡掃過四周的漆黑,同跟在他身邊的夕莫和阿晉一樣,疑惑重重。 柳恩煦也沒做解釋,看見靈雋扶著延康也一并下車后,才轉(zhuǎn)去看郁昕翊。 他在不遠處跟冼安貼耳說了些話。朝自己走來時,寂靜的夜空中突然“啪”的一聲響,隨后一束火光突然炸開,瞬間燈火如晝,照亮了漆黑中的一座古怪莊園。 所有人都被刺眼得燈光晃地回避了視線,就聽身后阿晉疑惑地呢喃了句:“這就是神醫(yī)的住處啊…” 柳恩煦同樣一頭霧水,小手遮在眼前,等著眼睛慢慢恢復視力,并沒說話。 郁昕翊帶著一行人進了院子,徑直往種著藥草的一片田地走,那片藥田南面還有個蜂窩形的單層建筑,看著十分新奇,走近才看到上面一板一眼地寫著【奇閣】兩個字。 郁昕翊將眾人做了安頓后,跟柳恩煦簡單交代了幾句他今晚不過來的話,便帶著延康去了藥田東側一片黑漆漆的民房。 那里相隔較遠,也看不清是不是亮了燈。 柳恩煦知道柳恩初心中滿是困惑,但他不問,柳恩煦也不打算主動提。她的房間就在小初的隔壁,也方便有什么事能及時趕過去。 因著同行的只有夕莫一個女子,她才被柳恩初派來臨時照顧自己。 夕莫點亮了房間內(nèi)的燭燈,和柳恩初的房間一樣,房間內(nèi)空間逼仄,湢室也只夠一人站立。 到處都沒什么陳設,連家具都少的可憐。只有一張窄小的單人木床,上面的軟褥還是郁昕翊特意帶來的。 夕莫并沒表現(xiàn)出什么異常,乖巧地為柳恩煦鋪開了軟褥,什么也沒問。 柳恩煦換了寢衣在鋪上躺下來,可這床板即便墊了軟褥,她也覺得硬邦邦的硌人。 夕莫稍作收拾后,就吹熄了燈燭退出了房間。 柳恩煦即便困意再濃,依舊輾轉(zhuǎn)反側,閉著眼也睡不著。 等待入睡總是最煎熬的,更何況身邊還少了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