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小姐逃了
正主終于回來了??!陳永仁一個激靈,急忙推開窗戶,往寨門的方向望去。只見在此時,寨門出聚集了不少人,一小隊人騎著馬緩緩走進(jìn)了寨子。為首一人是名女子,只可惜因距離過遠(yuǎn),天色又暗,讓陳永仁看不清她的面貌,只能通過衣著來分辨男女。 陳永仁只來得及匆匆看了一眼,那女子進(jìn)了寨門后便下了馬,身影很快就被人群遮擋了起來。陳永仁輕嘆一聲,便關(guān)上了窗戶。既然無法逃避,就只能期盼對方別長得太磕磣就好了。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從身材上來看,應(yīng)當(dāng)不差…… 連續(xù)幾日的憂慮,讓陳永仁迷迷糊糊地便睡了過去。翌日清早,陳永仁就從二猴子那聽到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昨晚,大小姐回來后。在得知自己的婚事已經(jīng)被大當(dāng)家定下來了,當(dāng)場大怒,死活不肯聽從安排。大當(dāng)家無奈,就把大小姐給關(guān)起來了,直到完婚為止。 知道這件事,那從未見過面的未婚妻在陳永仁的心里多了一分好印象。畢竟,在這種時代,這么有主見的女子并不多見。可讓陳永仁憂愁的是,那妞也太有性格了。這要是真的搭伙過日子,自己可怎么辦啊…… 大小姐被禁足了,陳永仁想提前看看她的計劃也泡湯了。白天循例跟著二猴子在山寨里轉(zhuǎn)悠,晚上回房里休息,等待著婚期的到來。到了深夜時分,陳永仁又被外頭嘈雜的人聲給吵醒了。 往外頭看去,只見寨子里滿是來回走動的人群,一個個神情嚴(yán)肅地舉著火把,如臨大敵一般。 陳永仁還沒鬧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房門忽而被人粗魯?shù)刈查_,二猴子氣喘吁吁地舉著火把沖了進(jìn)來,斷斷續(xù)續(xù)道:“姑爺,不好了,大小姐……跑了!!” “啊?!”陳永仁是又驚又喜。喜的是,大小姐跑了,他就不用娶一個陌生人為妻;驚的是,既然他成不了屛石寨的姑爺,那他小命就堪憂了。 二猴子可說過,屛石寨之所以能躲過多次官兵圍剿,除了地勢原因以外,更主要的還是沒有外人知道屛石寨的確切位置。要成不了姑爺,他也走不掉。霎時間,陳永仁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下意識地反問道:“那咋辦?” “能咋辦,快幫忙找吧?!倍镒硬挥煞终f地就塞了根火把到陳永仁手里,拉著他就往外面跑。 這二猴子雖然塊頭不大,但力氣還不小。陳永仁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被二猴子拉到了外頭,出了寨門就往山上走。 放眼望去,見山頭上已經(jīng)有不少人舉著火把吆喝著。陳永仁被二猴子拉著走了一段距離,二猴子指著其中一個方向道:“姑爺,我們分開來找。你放心,我們現(xiàn)在人多,又有火把,野獸不敢靠近的。” 話一說完,二猴子就火燒火燎地跑開了,丟下陳永仁愣在原地,也不知道往哪里走好。這幾天他一直都在寨子里轉(zhuǎn)悠,壓根就沒出過寨門,對這山路也不熟。他本來還想著仍由那小妞跑了算了,但細(xì)心一想,大小姐跑了,他也沒命了。 事關(guān)己身性命,也由不得陳永仁兒戲了??嘈σ宦暎仓荒艹种鸢?,循著二猴子所指的方向一路尋去。 在黑暗中前行著,陳永仁心頭忽而冒出了一個想法:這他娘的,不就是自己逃跑的最好時機(jī)么?!趁現(xiàn)在人多,驅(qū)趕開了山里野獸,只要自己跑到山下,找到有人家的地方,那自己就算是逃脫了?。?/br> 這個念頭把陳永仁嚇了一跳,但越想越可行?;仡^望去,見自己已經(jīng)逐漸遠(yuǎn)離了搜山的人群。當(dāng)下也不敢再猶豫了,撒開腳丫子就一路狂奔。 真是天賜良機(jī)啊??!陳永仁心中狂喜不已,很快就將后方的人拋在了身后。只是,前方漆黑一片,陳永仁對這里又不熟。疾跑中,一個不留神,腳下一滑,整個人失去了平衡,連驚呼都來不及發(fā)出,瞬間趴在了一個水洼里。 真他娘的倒霉?。£愑廊拾蛋抵淞R了一聲,掙扎著從水洼里爬了起來?;鸢驯淮驖窈螅岅愑廊氏萑肓撕诎抵?,剛坐起來,就聽到遠(yuǎn)方傳來的狼嚎。沒有照明工具,讓陳永仁也不敢繼續(xù)跑了。正準(zhǔn)備起身返回寨子,忽而又從身后傳來了兩道急促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陳永仁心中暗喜,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令他寸步難行,有個人接他回去也好??僧?dāng)陳永仁回首望去時,只見夜色中兩道人影匆匆而來,卻沒有持火把。 “千曲,我知道有條小路直通山下?!北寂苤?,其中一個男人喘著粗氣說道:“你跟我走,只要我們逃出去。再也不回來了,過我們的日子,好不好……” 這聲音,陳永仁記得很清楚,可不就是那天被自己罵的顏面無存的陳皮么?!他正奇怪著為什么被禁足的大小姐能逃出去呢,敢情是這小子在教唆。陳永仁雖然也不承認(rèn)這場婚事,但柳千曲好歹也是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妻不是,這廝什么貨色,還敢拐走我的未婚妻?! 陳永仁心里那個氣啊,恨不得從水洼里跳出去,將他們攔下。但沒等陳永仁有所動作,原來奔跑著的兩人就停了下來,只聽一道女聲響起,帶著質(zhì)疑的口氣,問道:“跟你過日子?” “千曲,你別這樣。我的心思,你還不明白么?”見柳千曲不肯跟自己走,陳皮急忙表明心跡。 柳千曲愣了片刻,旋即才答道:“現(xiàn)在明白了。但我對你,從沒有過別的想法。” 此言一出,黑暗中死一般的寂靜。緩了好長一會,才聽陳皮應(yīng)道:“好吧……但起碼,讓我?guī)阆律皆僬f?!?/br> “為什么要下山?”柳千曲似是猜到了陳皮的意圖,往后退了兩步,拉開了距離。 “不走?”陳皮有些氣急的反問道:“難道你想嫁給一個連刀都提不動的窩囊廢?!” “我不會走,也不會嫁給他。”柳千曲義正言辭地應(yīng)道,說話鏗鏘有力,根本不給人質(zhì)疑的可能。 “別傻了好么?”柳千曲執(zhí)意留下,讓陳皮開始急了起來。想要抓起柳千曲的手,但被柳千曲避了開來。 看到陳皮要狗急跳墻了,陳永仁正拿捏著時機(jī)。要是陳皮再敢有進(jìn)一步的動作,自己馬上就跳出來,上演一場英雄救美。但柳千曲在氣勢上就已經(jīng)壓制住了陳皮,冷聲哼道:“我知道你什么心思,你最好離我遠(yuǎn)點(diǎn),不然我可要喊人來了?!?/br> 陳皮躊躇著,眼看著搜山的人已經(jīng)開始往這邊靠近,再過不久就要找到這邊來了??粗[隱綽綽的火光逐漸照了過來,陳皮也不敢再有動作。柳千曲見狀,再沒有多看一眼陳皮,轉(zhuǎn)身就往山寨的方向走去:“我累了,回去了?!?/br> 望著柳千曲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陳皮陰狠著臉,咬牙切齒地低聲喃喃道:“一個個都瞧不起我,早晚要讓你們所有人都后悔!!”一言罷,轉(zhuǎn)身便朝著與柳千曲相反的方向走去,很快就隱沒在了黑暗中。 呆坐在水洼里的陳永仁,內(nèi)心也是天人交戰(zhàn),如今擺在他面前有兩條路。要么返回山寨,等著娶一個陌生女人;要么跟在陳皮后面,他知道下山的小道,只要跟著他就能順利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