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狂徒
“天太黑,看不清?!倍镒訐u頭應道:“不過,聽聲音,年歲應該不大?!?/br> 什么人會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陳永仁不禁疑惑了起來。 他所認識的人,大多都已經(jīng)在連城中了。如果還有別人的話,二猴子應該也認識…… 騎驢的年輕人……陳永仁沉思著,著實記不得還有這么一號人。 突然間,腦中靈光一閃,似是想起了什么,一個激靈,急忙吩咐道:“備馬,我要親自去迎接他。” 忽見陳永仁這么著急,二猴子不敢怠慢,應諾一聲就下去準備了。柳千曲也不免好奇了起來,問道:“來的是什么人?” “還記得我們先前找楊先生所求之人么?”陳永仁故作神秘地笑了出來,沒有直接點明。 柳千曲皺眉回想了片刻,才恍然大悟過來:“法家人?!” “十有八九?!标愑廊室膊皇呛芨掖_定,但能在這般時候,來到連城,還指名道姓地找上他的人,絕對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 再結合上之前委托給何老板的事情,今晚到這里來的年輕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一直求而不得的法家子弟。 正說著話,二猴子已經(jīng)牽了馬匹過來,陳永仁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他了。 特意吩咐柳千曲在此地等候,陳永仁與二猴子翻身上馬,拍馬便出了軍營。 半道上,陳永仁再詳細詢問了起來。 原來二猴子是在把事情交代下去后,還感到不太放心,又一路把信使送到了城門外。剛回來時,便碰到了那騎驢的年輕人找上門來。 出于警惕,二猴子沒敢打開城門,讓他進來。只在城樓上問了幾句話,就急匆匆地回來跟陳永仁通報了。 兩人話未說完,眼看便到了連城的西門處。 陳永仁示意二猴子休要多話,便先行下了馬匹,整理好著裝,往城門走去。 二猴子緊跟其后,到達城門時,看陳永仁的眼色,命守門的匪軍將城門打開。 隨著偌大的城門被打開,果真見到一名年輕人,正騎著一頭矮驢上,左顧右盼地打量著周圍。 透過門洞,借著火光,陳永仁細細打量了一眼。見那來者也不過二十出頭,著一身素色的長袍,儒雅溫和的模樣,倒是比自己更像是一名儒生。 來人雖然年紀不大,但陳永仁也未敢有輕視之心。領著二猴子,快步上前,躬身行禮,問道:“先生可是從晉城來的?” “正是?!蹦悄贻p人斜斜地望了一眼陳永仁,輕蔑之色浮于表面,語氣中帶有幾分不屑地反問道:“你便是把懷東縣搞得雞飛狗跳的陳永仁?” “正是在下?!贝_定對方是晉城來了,陳永仁更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做足了禮數(shù),再度拱手道:“在下已在連城等候先生多時了?!?/br> “那人讓我來助你,卻不想竟是這么偏僻的地方?!眮碚唠m見陳永仁上前迎候,也未下地,更沒回禮。仍坐在矮驢上,言辭輕慢地回話道:“就這窮苦旮旯,能成什么事?” “這地方雖小,但也是我們弟兄用命拼來的?!标愑廊屎煤B(yǎng),也有足夠的耐心。但二猴子卻沒他這般好脾氣,看他這不屑的模樣,早就氣歪了嘴:“你丫的又是什么人,什么時候輪到你來評頭論足了?!” “二猴子,休得無禮??!”陳永仁冷哼一聲,怒瞪回去,生怕二猴子魯莽,沖撞了好不容易請來的法家子弟。呵斥完了二猴子,又特意對那來人請罪道:“弟兄多是山間匪寇出身,不識禮數(shù),還望先生海涵,莫要見怪。” “土匪嘛,都這德行。”來人呵呵一笑,并未將二猴子的粗言放在心上。 “先生原道而來,多有勞累?!标愑廊蕦⒆藨B(tài)放到了最低,再請示道:“不如請先生到帳下一敘?” “可以……”那人伸著懶腰,打著呵欠,滿臉不在乎地說道:“不過……這一路走來,腿腳有些酸麻,還下不得地……” 陳永仁并未多想,立刻吩咐身邊的二猴子:“快去為先生引韁?!?/br> “好大的脾氣?!倍镒舆@廝,雖說是個土匪,但在軍中多少也有些地位。除了陳永仁,還沒伺候過誰來。這會要他去為這么一個來歷不明的年輕人牽繩引韁,一肚子的不滿。 心里雖然有些埋怨,但陳永仁的話還是要聽的。二猴子哼唧著,走上前去,準備為那年輕人引繩。卻被那人連忙叫停:“別,這小子流里流氣的,萬一嚇著我的驢兒怎么辦。” “你什么意思?!”自己給他牽繩,已經(jīng)是看在陳永仁的面子上了,這貨居然還敢嫌棄。二猴子這脾氣一上來,頓時就火了,怒道:“難不成還要我家姑爺給你牽繩不成?!” “二猴子,休要胡鬧?!钡玫竭@時,陳永仁也算是看出了來人的打算。低吼了一聲,把二猴子喚了回來,又走前去,牽住了矮驢的韁繩,輕聲道:“既然如此,就讓在下為先生引繩?!?/br> “那便有勞了?!蹦侨艘参淳芙^,反而是洋洋得意地笑了出來,拱手道:“請吧?!?/br> “姑爺?。 毖劭搓愑廊收鏈蕚湟o這傲慢之輩執(zhí)韁引繩,二猴子實在看不過眼。 但沒等他把話說出來,就被陳永仁一眼給瞪了回去,沒敢再吭聲。 總算是讓二猴子安頓下來了,陳永仁牽著韁繩,引著矮驢,一路往主帳的方向慢行回去。 陳永仁給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年輕人執(zhí)韁,頓時便將城門處所有的守軍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紛紛揣度著驢上那年輕人究竟是誰。 那年輕人也是個不安分的主,有陳永仁給他引路,得意無比地跟旁人擺手打招呼,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走在前頭的陳永仁,雖然沒說什么,但心里也很不痛快。 他娘的,來這世界這么久,什么時候這么伺候過人。這丫的,比楊旭剛來那會還要狂傲。 楊旭那是為了試探自己,才故意擺出來的態(tài)度。在得到了他的認可后,現(xiàn)在不也挺好了么……主要還是,楊旭確實有狂傲的資本。 這小子,又有什么本事?! 心中雖有不爽,但陳永仁還是極為克制。一來,這是何老板舉薦來的人,要沒點怪脾氣,他還不太敢相信。二來,念及當初周文王為請姜太公出山,還禮賢下士呢。劉皇叔為了能得到諸葛村夫的幫助,更是三顧茅廬。 跟他們比起來,只是牽個驢兒,還輕松不少…… 這般想著,陳永仁心里才稍稍平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