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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4)

    并且,喬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只要一在集市上坐下來擺攤,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他擺出來的那些編織工藝品便會被搶購一空,并且人們總是樂衷于往他的籃子里塞錢。

    喬然曾經(jīng)在海里的時候是一條無憂無慮的快樂小鮫人,但即使是在那個時候,他也沒有享受過這種無中生錢的待遇。

    抱著探究到底的決心,在某一天擺攤的時候,他將盛滿銀兩的籃子放在了攤位上,而人則偷偷溜去了后山,準(zhǔn)備過半個時辰再回來看看。

    喬然就不信了,一籃子銀兩這么明晃晃地放在馬路正中央,回去的時候錢會不減反增?

    然而,在他前腳剛踏入后山之際,便聽到身后傳來一道雄厚的聲音,

    大哥,今個下山總算是讓俺們逮著個落單的了。

    那人cao著一口濃重的地方口音,即使喬然聽不太懂,但他也大概猜到自己可能碰到山匪了

    事實上,喬然猜的確實沒錯,站在他面前就是王家寨的土匪三兄弟,今天他們?nèi)穗y得下山溜溜就逮著個落單的瞎子,三人不由得心情大好,正思忖著是把對方身上的銀兩都搜刮出來還是把喬然給秤斤賣了之際,

    咚!的一聲巨響,一個走路不長眼的人猛地撞上了他們的后背。

    到底是哪個走路不長眼的玩意兒敢惹你爺爺我?

    王家三兄弟憤怒地回頭望去,只見站在他們身后是一穿著威風(fēng)官服的高個男子。

    光是看著對方那俊秀斯文的長相和這一身金光閃閃的官服,賀恒在他們眼里就已經(jīng)成了行走的自助提款機(jī)。

    而賀恒在瞥見了這三個山匪和他們身旁的喬然后也是一愣。

    他本來在官府里處理政務(wù),處理完一半正好就到了午休時間,如往常一般,賀恒準(zhǔn)備去小鮫人的攤子那溜一圈,順便考察考察當(dāng)?shù)氐拿袂?,結(jié)果走到半路上,副官就匆匆來報說喬然不見了,好像是去了后山那里。

    賀恒當(dāng)即就有被無語到,他立刻就派人分頭找了起來,結(jié)果搞笑的是自己在這后山里走著走著倒和人走散了。

    迷失了方向的賀恒在心中直罵晦氣,隨即他像只無頭蒼蠅似的繞著后山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直到他咚的一聲撞到這些個山匪的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讓我看看是哪個勤奮的作者更新了那么多字?

    哦,原來是我自己啊,那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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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劃有變動,這本文準(zhǔn)備寫完四個世界和現(xiàn)實世界的番外然后就完結(jié),這學(xué)期實在太忙了,人有點吃不消了,迫不得已只好砍一個小世界的篇幅,但肯定會認(rèn)真完結(jié)的。

    第64章 小鮫人的人類渣攻(二)

    賀恒先是定睛打量了一眼身前的三個人, 只見他們都是一副五大三粗的長相,臉上留著猙獰的傷疤,腰間還別著那種可以用來砍竹子的大彎刀。

    為首的那人見賀恒就這么站在原地上下掃視著他們, 像塊木頭似的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他不由得怒上心頭, 伸手指著賀恒的鼻子罵道:

    哪來的走路不長眼的人啊?問你話呢?

    賀恒看看堵在自己面前的飆形大漢又看看站在角落處的小鮫人,他在心中告誡自己一定要隱忍,要忍住, 千萬不能開口說話。

    他在心中催眠自己,

    忍住, 不能說話。

    要隱忍

    王大雖然人長得壯實,但卻比賀恒矮了半個頭, 所以此時對方那副居高臨下看著自己不說話的模樣在他眼里就成了一種赤裸裸的蔑視。

    在鄉(xiāng)里橫行霸道慣了的王大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他當(dāng)即又向前一步, 沖對方吼道:

    啊,啞巴啦?

    說著還伸手啪啪地拍了兩下賀恒的臉,舉手投足間充滿了一種挑釁的意味。

    賀恒當(dāng)下就惱了,他生平最討厭別人莫名其妙地碰他, 更別提碰臉了,而且誰知道這人有沒有洗過手啊?

    下一秒,

    嗷?。?!

    王大發(fā)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就在剛才的一剎那,賀恒抬腿猛地朝他胯下踢了過去,完全沒有預(yù)料到這一下的王大在劇痛之中重心不穩(wěn)地向后摔去,跌坐在了地上。

    大哥?

    身邊的兩兄弟見這人竟然敢對他大哥動手,當(dāng)即抽出腰間的彎刀朝賀恒揮去。

    在彎刀迎面揮來的瞬間賀恒一個靈敏的側(cè)身避了過去,鋒利的刀刃就這么貼著他揚起的發(fā)絲與他擦身而過, 隨即深深地嵌入了他身后的竹干之中。

    因為用力過猛的原因,彎刀插得很深,王二一時半刻根本無法將其從竹子中拔出。

    于是失去了武器的他在電光火石的剎那被賀恒反剪過雙臂猛地?fù)サ搅藵M是碎石的地面上。

    草!

    王二吃痛地咒罵一聲,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之際又被賀恒一腳踢在了后背上,他當(dāng)即便嗷嗷嗷地慘叫了出聲。

    大哥二哥,那里還有一個!

    見他們幾人都不是賀恒的對方,王三立刻改變了目標(biāo),試圖將角落處的喬然作為人質(zhì)給綁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在王三行動的瞬間賀恒便察覺到了對方的意圖,他當(dāng)機(jī)立斷地將喬然拉到自己懷里,隨即長腿一掃將沖過來的胖子踢出去好幾米遠(yuǎn)。

    唔!

    小鮫人突然被人捉住了手腕,一個重心不穩(wěn)地向一旁摔去,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摔倒的時候卻被一個人摟進(jìn)了懷里。

    緊接著喬然感覺自己的后背貼上了對方結(jié)實有力的胸膛,因為挨得很近的緣故,他還可以感受得到賀恒噴灑在自己傾側(cè)的炙熱氣息。

    不知道為什么,這一瞬,心臟砰砰砰!的跳地很快。

    而此時,那幾個四仰八叉趴在地上的山匪見賀恒只是摟著喬然就這么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并沒有進(jìn)一步的動作,他們生怕對方會追著自己不放,趕忙趁著這個間隙屁滾尿流地爬起來拍拍屁股走人了。

    看著那些個山匪倉皇逃竄的背影,賀恒無語地笑了笑。

    真是的,就這點伎倆還打劫?

    這不是白給嗎?

    想到這,賀恒一個自信地轉(zhuǎn)身,正當(dāng)他想著應(yīng)該怎么在不被小鮫人識破自己身份的情況下得到一個英雄救美的夸贊時,悲劇發(fā)生了。

    因為這里地處偏僻的城鄉(xiāng)結(jié)合處,所以崎嶇不平的路面上布滿了許多碎石,賀恒轉(zhuǎn)身的模樣很瀟灑,但他踩到碎石左腳絆右腳的樣子很狼狽。

    草!

    在失去重心的那一瞬間,他的內(nèi)心是很絕望的,為什么這種無語的事情總是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下一秒,賀恒一個華麗的轉(zhuǎn)身前摔,因著慣性撲了出去,最后抱著喬然一塊摔到了地上。

    有對方伸手護(hù)著,喬然并沒摔疼,只是他下意識地以為對方是為了保護(hù)他結(jié)果被那群山匪給揍趴下了,一時間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

    你還好嗎?

    聞言,賀恒幾乎就要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一句,沒事。

    但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他想起了一旦發(fā)自己出了聲音就會被對方識破他渣男的身份。

    情急之下,這句沒事被賀恒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嚨里,他感覺現(xiàn)在自己就像亞特蘭蒂斯失語的小美人魚一樣,每分每秒都站在刀尖上跳舞還特么不能開口說話。

    事實證明渣男火葬場劇本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憋屈的東西。

    比它還要憋屈的是安徒生童話《海的女兒》。

    一聽對方完全不出聲,喬然更擔(dān)心了,他一回想起剛才激烈的打斗聲,再聯(lián)想到對方人多勢眾,心想著賀恒不會是為了保護(hù)自己結(jié)果受傷了吧?

    想到這,他急切地問道:

    你有沒有受傷了?

    連續(xù)半個小時一直在極力保持沉默的賀恒終于忍不住啊了一聲。

    只是發(fā)出了這個單音節(jié)之后,腦海中突然響起了系統(tǒng)滴嘟!滴嘟!的警報聲,

    【警告!警告!你一旦說話就會被對方認(rèn)出身份哦~】

    可惡!

    無奈之下他只好將后面的音節(jié)將都堵在了喉嚨里,最終他啊了半天什么都沒啊出來,并且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還咳嗽了兩聲。

    失去了視力的小鮫人在聽覺上顯得格外的敏銳,他在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賀恒的發(fā)音困難。

    哪有正常人會這么說話啊?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對方其實是個啞巴!

    感覺真相正在逐漸浮出水面,喬然先是愣了一下,出了自己的猜想,

    你是不能說話?

    聞言,賀恒幾乎就要下意識地反駁不是了,但是他張著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靈感如同閃電般的劈進(jìn)他的腦海中

    自己為什么就不能裝成啞巴呢?

    啞巴好啊,

    啞巴妙啊,

    啞巴不用說話啊。

    這不就幫他把解釋的功夫也一道省去了嗎?

    說干就干。

    下一秒,賀恒學(xué)著啞巴的樣子掐著嗓子抑揚頓挫地啊,啊了幾聲,這幾聲啊啊可謂將那種啞巴的那種無助與彷徨演繹得惟妙惟肖。

    喬然見賀恒是這個反應(yīng),立即反應(yīng)過來救了他的人可能真的是一個啞巴。

    他再一聯(lián)想到剛才那幾個山匪罵他啞巴時那副侮辱人的腔調(diào),心想著那幾個人肯定是戳到對方痛處了。

    而自己現(xiàn)在還在不斷地提醒賀恒他不能說話的這個事實,這不是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嗎?

    想到這,喬然當(dāng)即靦著小臉,有些無措地?fù)u了搖頭,抱歉,我我不知道。

    那個你可以在我手心上寫字的,我讀的出來的。

    見狀,賀恒拽過他的手,在上面寫到,我沒事,那些山匪已經(jīng)跑了,你不用擔(dān)心了。

    感受著對方修長的手指劃過掌心的微癢觸感,喬然挽了一下散落在鬢邊的發(fā)絲,無意中露出了像精靈一般尖尖的鮫人耳朵,他朝著賀恒的方向小聲地說了句謝謝你。

    隨即他又想起來什么似的,十分關(guān)切地問道:你真的沒受傷嗎?剛才怎么摔了?

    我家里有藥,你要是受傷了可千萬別一個人忍著啊,可以和我回去,我?guī)湍闵宵c藥。

    賀恒并沒有受傷,在從地上起身的一瞬間他就確認(rèn)了自己英俊的面龐依舊完好無缺,但是望著小人魚這副關(guān)切的模樣,似乎去對方家里坐坐也沒什么不好的。

    久久沒有等到對方的回應(yīng),喬然的聲音又軟了幾分,你不想去的話也沒事,可能是我自作主張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氣氛突然陷入了沉默,緊接著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陣細(xì)微的抽泣聲。

    聽起來好像是那種難過到哭泣的聲音。

    一聽對方哭了,小鮫人直接慌了,你怎么啦?

    見賀恒沒有反應(yīng),以為自己又戳到了對方痛處的喬然頓時語無倫次地道歉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說了不說了,你別哭啊。

    哼,哼 賀恒抿著嘴捂著自己的臉,裝模作樣作樣的抽泣了幾聲,隨即他扳過小鮫人的手,在上面寫到:

    不是只是因為從來沒有人邀請我去過他們家里。

    對方的指節(jié)修長而有力,劃過自己掌心的瞬間觸感癢癢的,引得喬然有一瞬間的分神,隨即他回過神來又啊?了一聲。

    賀恒當(dāng)即開始了他的即興發(fā)揮,他展開了自己豐富的想象力,將一個啞巴的悲慘經(jīng)歷描述得栩栩如生,

    村里的人都不喜歡我,他們都嫌棄我是個啞巴,雖然大家嘴上不說,但我心里清楚得很,他們不僅嫌我是啞巴還嫌我傻

    前一陣村里刮大風(fēng),把俺家的房子都吹倒了,我我到現(xiàn)在都沒地方去,也沒人肯收留我,每晚只能睡在路邊的橋洞里。

    寫到這,賀恒又情不自禁地嗚嗚了兩聲。

    雖然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這么嗚起來讓喬然有些呆滯,但小鮫人還是忍不住同情起了眼前人悲慘的遭遇。

    明明自己和他只是萍水相逢,但他卻在那群山匪手中救下了自己命,眼前的這個啞巴顯然心腸不壞,但他卻因為不能說話的原因在村里遭人冷落,一想到這喬然就忍不住提議道:

    沒事的,你你不要難過,如果你沒地方去的話可以先和我回家住幾晚,我家里雖然不大,但擠一擠住兩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聞言,賀恒當(dāng)即在對方手心寫到:真的嗎?

    你不嫌棄我是個啞巴嗎?

    怎么會? 喬然搖搖頭,剛才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被山匪搶劫了,怎么會嫌棄你呢?再說了,我也看不見啊,你會嫌棄我是瞎子嗎?

    賀恒:不會。

    喬然沖他笑了一下,笑起來的時候還露出了鮫人尖尖的小虎牙,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喬然,我該怎么稱呼你呢?

    聽對方這么一說,賀恒先是愣了一下,這一瞬,他的大腦飛速地運轉(zhuǎn)了起來。

    首先,絕對不能告訴對方自己的真名,否則這一切就都露餡了,再者說賀恒這個名字對于村里不受喜愛的啞巴來說顯得過于有文化了。

    于是,在反復(fù)思量之下,他掰過對方的手在上面認(rèn)真地寫下,

    我叫大柱,你也可以叫我柱。

    這名字多好,又接地氣又順口,寫起來筆畫也少,而且最重要的是小鮫人絕對不會將他和原主那個渣男聯(lián)系到一塊兒。

    畢竟哪有追妻火葬場劇本里的男主會叫大柱的?。?/br>
    想到這,賀恒不禁在心中暗自佩服自己的機(jī)靈。

    于是當(dāng)賀恒的隨行大臣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他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景象,

    眼前的小鮫人拉著比自己高了近半個頭的男人,安撫似地拍了拍對方后背繡著三品孔雀紋案的錦服,輕聲安慰道:

    沒事的,大柱,你要是沒地方去的話,就和我一起回家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渣男劇本(no)

    小美人魚劇本(yes)

    感謝在20210929 14:28:44~20210930 10:53: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