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并且言行舉止處處透著詭異,先是某一天忽然喚了她公主,緊接著甚至連字跡都變了。 符韞維的這一系列舉動直接讓符韞玉心中警鈴大作,種種跡象都表明對方明里暗里的要與自己爭奪皇位 然而無論如何,符韞玉奪嫡的決心都勢在必得,當年外敵來犯的時候是她率兵擊退的,她不可能將皇位拱手讓于一個荒yin無度、不理政事的人手里,也不可能親眼看著大梁江山的毀于一旦, 就算大梁先前沒有女帝登基的先例,但規(guī)則是人創(chuàng)造出來的而不是天生就存在的。 再者說,若是符韞維將來真的當了皇帝又怎么會放任她這樣定時炸彈般的存在? 為了防患于未然,她一直在暗中派人監(jiān)察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原本符韞維倒是沒什么異常的舉動,直到近日,他卻忽然向老皇帝進諫,說是長生丹就要煉成了,如今只差了一味藥引,那便是從鮫人身上提煉的鮫油,而且這味藥引必須與那鮫人的眼睛來自同一條鮫人。 借著這個緣由,符韞維在暗中派了許多眼線潛入茗城,據符韞玉身邊的探子來報,那些眼線的目標直指茗城當地最大的地方官、自己的駙馬賀恒。 因此符韞玉懷疑賀恒與符韞維在暗中有所勾結,他們以取鮫人脂油為由頭,聯合起來一起對付自己。 為了查明這件事背后的真相,她這才換了身私服連夜趕往茗城準備一探究竟。 然而今日符韞玉前腳剛到茗城,后腳便瞧見了賀恒捏著帕子讓小鮫人給自己擦汗的這一幕場景。 她當即在心中念道, 狗渣男啊狗渣男,真有你的。 把人眼睛挖了又在這裝聾作啞地騙人感情,也不知道半夜能睡得著覺嗎? 符韞玉本不是愛管閑事的性子,但這件事她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古往今來那些話本小說上的薄情郎負心漢都沒眼前的這個來得氣人。 雖然小鮫人已經沒了眼睛,但她還是要對方擦亮眼睛看看眼前的這個賀大柱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作者有話要說: 架空架空,千萬別考據我 第67章 小鮫人的人類渣攻(五) 這天下午, 賀恒幫喬然收割完麥子后就回到了衙門,然而他人才坐到椅子上連屁股都沒坐熱,突然就有個侍衛(wèi)神色匆匆地跑來找他。 那侍衛(wèi)的語速顯得很急促, 賀賀大人,就在剛才突然有密探聯系,說是長公主已經抵達了茗城,并且現在想要見您,而碰面的地點就定在醉仙閣。 咳!咳! 侍衛(wèi)與賀恒說話的時候,他正在喝水,聽對方這么一說他一口水直接嗆到了氣管里, 猛地咳嗽了起來。 醉仙閣是茗城里最大的青樓,名頭之大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顧名思義, 讓神仙都醉生夢死的地方。 所以當賀恒聽到長公主要與自己在青樓相見時, 他當即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青樓? 這合適嗎? 這語境放到現代, 就好像你的未婚妻突然找你說,來吧, 我們一起去女票。 那侍衛(wèi)怕賀恒把自己給嗆死, 當即拍著他的背道:賀大人您可悠著點。 這會兒,賀恒已經緩過來了,他把茶杯往桌上一擱,她可有說具體是為了何事? 侍衛(wèi)卻只是看著他搖了搖頭。 聞言,賀恒眉頭一皺,近些日子他早已在自己的府邸周圍發(fā)現異常,根據奉命看守著府邸的管家來報,家里的東西都有被人翻看過的痕跡。 只不過賀恒平日里都不留宿在自己的府邸,所以才從未與那些個不速之客打過照面。 而如今長公主的突然造訪再次加深了他心中的疑慮。 結合起先前種種的蛛絲馬跡, 賀恒心中忽然升起了一個念頭 難道之前自己府邸周圍那些異樣的動靜都是因為對方派了眼線來監(jiān)視自己? 而實際上對方早就發(fā)現了自己天天住在喬然那里的事實? 賀恒的思緒順著這個念頭一瀉千里,最后他得出了一個結論: 長公主一定是覺得他和小鮫人有染,而駙馬做出這種行為當然有損她的顏面,所以這會兒她趕來茗城棒打鴛鴦來了。 至于對方為什么要把他叫去青樓,賀恒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不過在那里等著他的應該是一場鴻門宴沒錯了 簡樸的小屋內, 在賀恒離開了之后,喬然像往常一樣坐在木桌旁編著明天要拿去集市里賣的竹藝編織品。 然而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吱呀!一聲,伴隨著老舊的木門被人推開了的聲音,屋外又響起了嘀嘀嗒嗒的腳步聲。 喬然立即警覺地放下了手中的編織品,摸索著從椅子上起身就要去拿墻邊的導盲杖。 緊接著他試探性地向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望去,問道: 你們是誰?要做什么? 雖然喬然失去了視力,但是他的聽覺因此而變得格外的敏銳,所以在聽到屋外傳來的動靜的那一瞬,他就辨識出了來者不是賀恒,并且聽那腳步聲應該是有好幾個人。 面對小鮫人的質問,符韞玉率人不緊不慢地跨過門檻,她看著對方這副警惕的神情和不停探尋的目光,心中倒覺得好笑。 怎么喬然對別人戒備心這么大,唯獨對那個狗渣男一點防備都沒的? 想到這,她開口道: 你不要害怕,我們今日突然造訪并沒有別的意圖,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罷了。 符韞玉清澈的聲線中帶著些溫婉的語調,聽起來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但這卻沒能讓喬然放下戒備的心思,他伸手摸索到自己擺在墻角的導盲杖, 你都不告訴我你是誰,說的話讓我怎么相信? 你說的對。 喬然的這副反應在符韞玉的意料之中,她倒也絲毫不惱,只是微微一笑道: 那我怎么介紹自己你才會信呢?說我是隔壁村里今天剛來的聾子,名字叫大壯? 她這話含沙射影的意圖太過明顯。 果然,喬然在聽了之后眉頭越皺越緊, 你什么意思? 符韞玉干脆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意圖,和你住一塊的那個男的是叫賀大柱吧?你是瞎了看不見,所以對方說什么你就信什么?他隨便賣個慘你就真以為他是村里來的啞巴了? 你就沒起過疑心他平時白日里早出晚歸的都在做些什么嗎? 在對方一連串的質問下,喬然的聲音低了下去,但他還是堅信賀恒不可能騙自己,只是有些木木地說道: 大柱只是去干活兒了。 哦? 符韞玉挑了挑眉,她第一次見到這么傻這么天真的人,倒也覺得有趣, 那你不如隨我來一個地方,我讓你瞧瞧他平日里都干些什么活兒 醉仙閣內, 羅幔帳中透著曼妙的身影,鼓樂臺上笙歌四起,整座院子中飄著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味。 在老鴇和舞女談笑的接客聲中,喬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他皺了皺眉,轉向身邊的人: 這里是青樓? 主要是這四周的環(huán)境與氛圍實在過于特殊,一下子就讓喬然聯想到了茗城最大的青樓醉仙閣。 然而喬然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賀恒平日里就在這種地方干活,他當即停下了腳步愣在原地不愿再往前走, 你是說大柱平日里都呆在這種地方干活兒? 符韞玉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你跟著我來就知道了。 畢竟真正的好戲還在后頭呢。 可喬然稍一細細思索起來,他就納悶了。 小鮫人有些想不通地問道: 可大柱平時都是白天出門干活的啊,誰白天來青樓??? 符韞玉: 她還真被對方給問倒了。 符韞玉本想著給這小鮫人來個直觀的捉jian現場,結果沒想到漏算了這茬。 確實不會有人天天白天來青樓與人幽會。 嗯 她只好欲蓋彌彰地拼命解釋,來青樓可以做的事情多著呢,又不是只有你想的那樣。 誰規(guī)定了白天不可以來青樓?。磕懵牭剿闹艿臉仿暳藛??要是白天沒人來青樓的話,這些樂師還奏什么樂呢? 符韞玉一通胡扯下來,她見小鮫人已徹底沒了聲,這才放心地繼續(xù)向前走去。 幾人在老鴇的指引下穿過重重走道,最終停在了走廊盡頭的一扇精致的雕花木門前。 聽著里面?zhèn)鱽淼年囮嚩b忂燕サ捻懧暎y玉嘴角彎起一個自信的弧度,想來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醉仙閣的頭牌,估計賀恒這會兒和人玩的正歡呢。 想到著,她拉起喬然的手放到門板上, 你自己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就在半個時辰前, 賀恒按照約定了的時間來到醉仙閣后就直接被老鴇給帶到了頂樓最大的包房里。 一進入包房撲面而來的便是一股幽靜好聞的香氣,隨即老鴇沖他露出一個神秘兮兮的笑容,啪地一下帶上了身后沉重的木門。 賀恒當即一頭霧水地環(huán)顧起了四周的環(huán)境。 看著看著,他發(fā)現這包房裝飾的倒是文雅,房內燃著靜心寧神的香爐,書桌上還擱著筆墨紙硯,一旁的小茶幾上擺著沏茶的茶具和各種異域進貢的水果。 他心想,難不成公主是真的覺得這里氛圍不錯,所以才選了醉仙閣的包房,準備和他來一場正式的談話? 可就在這時,身后的門忽然吱呀!一聲的被人給推開了。 賀恒轉身望去,只見老鴇笑意盈盈地將一身著半透明青衫的男子推進屋內, 這是我們醉仙閣的頭牌晴川公子,多少客人一擲千金想就為了見他一面還見不著呢。 我給您放這了嗷~ 賀恒: 怎么這么自說自話呢?自己也沒有點單啊。 那花魁是個模樣俊秀的男人,手里還抱著琵琶,看到賀恒之后當即一路小碎步地走到他身前,輕聲喊了句官人。 這一聲官人叫得賀恒是頭皮發(fā)麻,被嚇得立馬往后連退了數步,就差要舉手投降了。 平時他和喬然呆在一起的時候沒感覺哪里奇怪,但現在突然在他面前塞了個男的,還這樣膩歪地稱呼他,賀恒只感覺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為了與對方保持安全距離,他一路退到了床邊。 慕晴川看眼前的人是這副反應,當即莞爾一笑,他將手中的琵琶往椅子上一放,就朝著賀恒的方向走去。 在他的芊芊玉手即將搭上賀恒的胸口之際,卻忽然被對方給揮手擋住了, 你干嘛? 賀恒這副完全不讓人近身的模樣頗像是被人調戲了的良家婦女。 見狀,慕晴川又勾了勾嘴角,笑道:既然官人都來了這醉仙閣,奴家自然是要盡心服侍官人的,萬萬不能讓您掃興而歸。 隨著他話音落下,屋子內陷入了一片寂靜的沉默當中。 過了片刻,賀恒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看著他正色道: 你的意思是做什么都行嗎? 慕晴川微笑著點了點頭:嗯。 見狀,賀恒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聽說你是這里的頭牌? 慕晴川:回官人的話,沒錯。 哦, 聽他這么一說,賀恒忽然來了興致,他挑了挑眉道: 能當上醉仙閣的頭牌,想必是有什么過人之處。那既然如此晴川公子不如給我展示一下你的才藝,若是讓我滿意了,我們再接著交流如何? 慕晴川以為賀恒是想聽曲,當即就把琵琶抱在懷里,手指已搭在了弦上,官人想聽什么? 誰知賀恒聞言卻是微微勾唇一笑,誰說我要聽你彈曲了? 這種東西早八百年前就聽膩了。 聽對方這么一說,慕晴川有些愣住了, 啊,這?那官人想欣賞什么才藝? 這一刻,他看著賀恒嘴角意味深長的笑容,心中忽然咯噔了一下。 慕晴川在醉仙閣里呆久了,自然也就見識過各種形形色色的客人。 他聽說有些客人天生有奇怪的癖好,平日里在人前藏的很好,一到了青樓就發(fā)泄在他們這些小倌身上。 有讓人當狗的,也有把人虐待的遍體鱗傷的,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要求。 而此時慕晴川再打量著賀恒俊秀的面容,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人有時候外表看上去越是完美,心里的毛病也就越多。 眼前的這個賀大人搞不好別是個變態(tài)吧? 賀恒對慕晴川頗為豐富的心理活動倒是一無所知,他只是不緊不慢地從懷里抽出了一張宣紙放到書桌前公整地平鋪開,隨即提筆在那張宣紙上書寫了起來。 待慕晴川回過神來時,賀恒已經書寫完畢了,他將紙張上的墨跡隨手晾了晾便一把塞到了對方的懷里。 后者低頭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公整而灑脫的一行大字: 如果一個函數集合{fn}是在[0,1]區(qū)間的一個同等連續(xù)數列,請證明{fn}在[0,1]區(qū)間的一致收斂性。 緊接著在慕晴川詫異而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賀恒如同惡魔般的低語聲又在耳邊緩緩響起, 如果你能在半個時辰之間把這題給解出來,我們再接著談后面的事情如何? 說到這,他微仰起下巴,神情顯得有些傲慢,畢竟,我只喜歡和聰明的人說話。 聰明的人? 什么意思? 是說自己蠢嗎? 被對方的最后一句話激起了勝負欲的慕晴川當即就拿起了筆,他坐到書桌前開始奮筆疾書地做起題來 而賀恒則在一旁翹著二郎腿氣定神閑地給自己剝著葡萄。 看著慕晴川在那兒抓耳撓腮、苦思冥想的模樣,他在腹誹道: 做吧,就使勁做吧,能做出來才怪呢。 先不說這人有沒有這個腦子做數學證明,這道題他故意少給了對方一個關鍵的條件,所以不管慕晴川怎么證明都必然不可能推導出他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