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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修為可怕至極,我們聯(lián)手,定要將他誅殺,否則,必會成為妖界大患!” “沒錯,他如今身負重傷,已是強弩之末,我們齊心攻擊,勝利可期!” …… 季攸攸:你們好自信。謎樣自信。 一陣水汽撲面,眨眼間,白衣浴血的男人出現(xiàn)在她視野中。 看清他的模樣,季攸攸心口一澀,悲傷不能自抑。 樹下的男人是當年少年的模樣,手中的劍是伴他多年的斬星,他眉眼間盡是冷色,薄唇抿起,臉上、身上是數(shù)之不盡的傷痕,深深淺淺,血流不止。 他的呼吸不穩(wěn),她知道他已快到極限。 他的腳下,鮮血匯成長河,他身上的血也一滴滴流下,匯入其中。 劍身鮮紅,無數(shù)妖魔成為他的劍下亡魂,而他的面前還有無數(shù)妄圖取他性命的敵手。 惡戰(zhàn)開始,劍氣、靈力交匯,林中一片混亂狼藉。自始自終,他一言不發(fā),保存著最后的體力,不停地斬殺持續(xù)涌來的妖魔。 他的身上,無一處完好。 就在他的肩膀即將被一柄大刀砍中,一柄鐵扇擋下攻擊,護住了他。 季攸攸看著手中的兵器,恍恍惚惚,她的丹凰呢?丹凰呢?這sao狐貍,用什么扇子啊,一點都沒有攻擊力! 疑惑的目光向她射來,她只來得及回他一笑,就與攻過來的妖魔交起了手。 殺戮、鮮血、死亡……眼前一片血紅,看不見更多色彩。她無暇去思考,只知道要護著大師兄,讓他少受一些傷,讓他不要那么累、那么痛、那么絕望…… 不管身處怎樣的境地,她都會與他一起。 撲上來的妖魔一個個倒下,尸身成山,整片樹林彌漫著濃郁的血腥氣,令人反胃。 季攸攸也受了傷,脫了力,眼前昏昏沉沉,只知道機械地揮動扇子,殺、殺、殺…… 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直到一只有力的臂膀將她抓住,她的眼前逐漸恢復清明,才發(fā)現(xiàn),所有攻擊他們的妖魔已經(jīng)被殺得一個不剩。 滿臉頹色、眸光冰冷的少年抓著她的手腕,心中疑惑未消:“你是什么人?” 季攸攸看著他,手中鐵扇掉落,心酸地擠出虛脫的笑容:“大師兄……” 少年瞳孔一震:“誰是你大師兄!” 季攸攸沒有力氣再說什么,也不敢再說什么,她怕自己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下一刻就被他滅了。 藺修游盯著她看了許久,突然抓著她的手腕就走。 季攸攸渾身沒了力氣,像塊破布一樣被他拖著走,然后被他一把甩向了一棵大樹。她雙手抱著樹干,腿軟得只想趴下,好好睡一覺。 可身后的人沒讓她安生,她又被拽起,旋了個身,背靠大樹面向他。 她的視線與他齊平,他的臉上滿是傷痕,看她的目光帶著審視。 她的腦子迷迷糊糊,呆呆地看著他,像個小木偶一般。 大師兄,咱們好好休息一會不行嗎? 直到某個原本不屬于她的東西被碰觸,她駭然清醒,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少年,雙眸瞪大。 不是,大師兄,我從不知道你有這樣的癖好?。?/br> 季攸攸嚇壞了,拼命掙扎反抗,可他一手按住她的肩胛,她一下就沒了力氣。 幻境的神奇之處就在于所有的一切都很真實,給了她真實的男人身體,讓她擁有真實的感覺。 她惶然無措,想逃,逃不開,雙目看向不遠處的尸山血河,她窘迫崩潰,羞憤欲死。 為什么她要經(jīng)歷這一切?為什么!為什么! 渾身一顫,她的眼眸一片虛空,心跳飛快,死一般的沉寂。 “好快?!绷萌说暮陧鴾惖剿矍?,語聲帶笑,輕快悅耳,“小師妹,你若是男人,沒人要?!彼袷前l(fā)現(xiàn)了極其好玩的事情,雙眼放出光來。 不再是先前清冷高貴的眼神,此時的少年魔魅、妖邪,艷麗得如同帶血的薔薇。 小師妹?季攸攸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哇”的一聲撲進了他的懷里,以一個男人的姿態(tài)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可惡的大師兄,原來他早就清醒了,早就認出了她! 嗚嗚嗚,壞透了! * 休養(yǎng)了兩天,于夜的傷恢復得差不多了。 他走出房門,看到外面天色暗沉,下起了小雨。視線再往前看去,他看到了在河面的亭子里靜坐看雨的蘇冰櫟。 這兩日,她都沒有進屋看他。 他低眸沉思片刻,冒雨走了過去。 輕微的腳步聲靠近,蘇冰櫟沒有回頭,她低頭輕撫著腿上睡著的小猞猁,不咸不淡地說道:“你的傷好了?” 于夜“嗯”了一聲,頓了下,又補充了一句:“好得差不多了,多謝照顧?!彼穆曇舻统粒瑪宽诡^,沒有看她。 天氣陰沉,氣氛也令人倍感壓抑。 蘇冰櫟抬頭看向漫天雨線,似笑非笑:“不用謝,也占了你的便宜不是?!?/br> “蘇閣主說笑了?!庇谝贡M力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語聲平淡,“等天氣晴好,我便送你回萬漪閣。” 這么迫不及待就要趕她走嗎?蘇冰櫟只覺牙癢癢,語調卻更加柔和:“于左使,我的小黑還在寶玥仙門?!?/br> “我會派人給你送回去?!?/br> “那真是謝謝啊?!彼а狼旋X看向他,皮笑rou不笑,“我就知道,于左使慣是個熱心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