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是個病美人 第88節(jié)
“您不是說有三撥人都來了?!绷质莱跻贿呎f一邊環(huán)視了一圈周圍的小賣部,“我看您這門面,后面的位置大概也不會很大?” “害,他們哪能老住這兒啊,第一撥人早就走了。” 老板娘仿佛怕林世初后悔一樣,干脆利落地完成了付款,這才抬起頭伸了個懶腰,站起身去找后房門的鑰匙:“第二撥來的人今早也離開了——好像趕路還挺匆忙的。所以后房一間屋子剛好給你們住。” 林世初聽到這里倏然抬頭,他緩了緩語氣,望著老板娘盡量平靜地問道:“...今早?她去哪了?”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老板娘的身影頓了頓,語氣間有些猶豫。 她沒有再繼續(xù)那個話題,而是轉過頭拿著鑰匙徑直向后面走去:“可能昨晚去附近的湖泊那里玩完了,沒什么稀罕的就走了唄,大部分人都像你們是個過路,就住個一晚上?!?/br> 林世初轉過身沖王宇使了個眼色,王宇會意,在老板娘的身影從后門消失后悄無聲息地從另一邊繞了過去。 林世初自然地跟在老板娘的身后,后房如他們所想并不大,似乎是由倉庫改造而成的,房間里一股腐朽的霉菌味道。 “好了,這里兩張單人床,獨立衛(wèi)浴。客人您要想找吃的——前面就是小賣部。”老板娘轉身將鑰匙拍到林世初手里,笑得格外jian詐,“祝您住宿愉快?!?/br> “謝謝。”林世初倒也沒計較老板娘描述上的夸大,他和善地點了點頭,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般開口說道。 “哦對了,再問您最后一件事?!崩习迥镆詾榱质莱跻舸塘耍行┚o張地回過頭,卻聽面前的男人和善地開口問道,“第一次來要刷卡的那位客人,大概是多久之前來到這里的啊。” “大概...是兩周前吧。”老板娘聞言松了口氣,大概是見林世初看著是個好欺負的,話不自覺地又多了起來,“是個年青人,一副公子哥的模樣。要不說有錢人就是會做生意,要不是他,我都沒有想到能把這個小賣部搞成臨時旅館呢?!?/br> 年青人,有錢的公子哥,怎么會來這個荒郊野外,住這種小賣部。 林世初不由自主地皺了下眉,他靜靜地思索了一會兒,房門突然被再次推開了。 “林哥,我仔細查了一圈,確實再沒有其他可以藏人的地方了?!蓖跤铌P上門小聲說道,“我剛剛順便翻了一下小賣部的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br> 他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把剛剛拍的照片拿給林世初查看。 林世初垂下眼,在看清監(jiān)控中的人影后,眼神倏然睜大。 ——監(jiān)控中的人確實是孫洲妻子沒錯,但她并不是孤身一人,而是身旁還有個男人。 · “...隊長,這些就是我們現(xiàn)在查到的所有了?!彪娫捘穷^的裴清予久久沒有說話,林世初咽了一下口水,有些擔憂地又叫了一聲,:“隊長?你沒事吧?” “...那個湖,咳咳?!迸崆逵栌行┼硢〉穆曇魪碾娫捓飩鱽?,他偏頭咳嗽了一聲,又繼續(xù)說道,“那個湖你們去了嗎?” “還沒。我們查了附近,沒有找到人影?!绷质莱蹉读艘幌?,有些疑惑道,“那個湖離這個小賣部還是有一定距離的,會有什么問題嗎?” “老板娘在對話中屢次提到這個距離很遠的湖,說明她的潛意識一直在提醒她這個地方?!迸崆逵杼鹧郏贿h處尋隱正帶著院長快步向這邊走來,他立刻按著胃部直起身,迅速說道。 “你們去那里轉一圈,小心點?!?/br> 林世初點了點頭,剛想應“是”,電話那頭的背景里卻突然傳來尋隱有些緊張的聲音。 “隊長,你怎么...” 第127章 誰窺探了晨曦34 尋隱在裴清予唇邊點…… “...嗯?” 裴清予愣了一下, 他順著尋隱的目光低下頭,在自己周身掃視了一圈,疑惑道, “怎么了?” 尋隱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他身后的院長沒有在意他們在說什么,徑直走上前打開了孫淼房間的門。 尋隱抿了抿唇,突然上前一步在裴清予唇邊輕輕點了一下,裴清予下意識地往后一仰頭, 卻忘了自己身后就是墻壁。 “完了...” 裴清予心中低嘆一聲,但他卻已經不能控制自己后仰的動作,只能認命地閉上眼, 等著自己后腦和墻壁的“親密接觸”。 “嘶?!?/br> 后腦突然被人托住,裴清予有些訝異地睜開眼,只見尋隱在那一瞬間抬手護住了他的頭部。 “阿尋...?” 尋隱垂眸瞥了裴清予一眼,他一邊迅速將手撤回, 一邊將身旁的另一只手抬起。 裴清予順勢將視線移過去,只見尋隱的指尖沾著些許鮮血,他愣了一下, 后知后覺地抹了一下自己的下唇, 低低地痛呼了一聲。 “下唇上的傷口...還在滲血。”尋隱舉著的手指又輕微動了一下, 似乎想制止裴清予“溫柔”的舉措,卻又硬生生忍住。 他低下頭, 聲音隱隱有些發(fā)悶:“隊長先別碰了,等之后我找院長要點藥再擦一下吧。” “沒事,不用?!迸崆逵栌稚焓职戳税醋约旱拇街椋贿吿鄣玫刮艘豢诶錃?,一邊搖頭道, “放著不碰自己就好了,沒事?!?/br> 尋隱垂著頭沒有說話,但整個人透露出的明顯是不贊同的意思。裴清予望著面前倔強的小隊副再次無聲地嘆了口氣,每次自己但凡受傷,尋隱便會變得格外較真。 他沒有再說話,只伸手輕輕揉了揉面前垂著頭的人的頭發(fā),突然聽到旁邊傳來“啪嗒”一聲輕響。 “兩位警官,孫淼已經醒了,”院長站在門邊回身,他一手握住門把手,笑得有些尷尬,“那個,您看孫淼現(xiàn)在雖然清醒了,但藥效沒過,身上應該也沒有力氣,更何況他還被禁錮在床上呢?!?/br> 裴清予將手從尋隱頭頂挪開,緩緩抱起雙臂望著對面哂笑的院長。 院長咽了一口口水,望著兩人“嘿嘿”地笑了幾聲。 “您看,我還有事情要去處理一下,要不我找個責護守在門口,您進去問,我處理完事情再回來?” 院長的額頭又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尋隱望著院長不自然的神色微微皺了皺眉,他望向裴清予,卻見裴清予盯了院長半晌,突然抬眼有些玩味的笑了下:“有些事情...張小其的事?” 院長的神情更加尷尬了,他緊張地搓著雙手,附和著笑了幾聲卻沒再說話。 “行了,您去忙吧,我們就進去問孫淼幾個問題?!迸崆逵璨话卜值奈覆坑蛛[隱抽痛起來,他實在沒耐心再跟面前這個油嘴滑舌的老頭耗下去,微微點了點頭,徑直推開了房門。 病房門在身后無聲地合上,裴清予扭頭沖尋隱點了一下頭,尋隱會意,徑直走向病房的窗戶那里,側身靠在窗戶旁邊的墻壁上。 “醒了?感覺怎么樣?” 裴清予將視線轉回病床,他慢慢地走過去,在離床頭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站定。 病床上的人雙眼失神地盯著上方的天花板,他聽到裴清予的問話眼珠輕輕地動了一下,脖頸輕微地動了動,似乎想要看過來。 身旁突然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站在窗邊的尋隱轉過頭,卻見原本站在旁邊的裴清予不知何時挪到了床旁,正伸手檢查著孫淼的瞳孔。 “隊長!”尋隱低喊了一聲,他皺眉往前挪了一步,剛想說什么,卻見裴清予眼也未抬地直接搖了搖頭,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語。 “沒事...他現(xiàn)在沒事。”裴清予將手電筒收回,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孫淼手上綁著的束縛帶,盯著他的眼睛平靜地說道。 “你知道我們現(xiàn)在在做什么,對吧?!?/br> 病床上的孫淼卻并沒有理他,他將視線又慢慢地轉了回去,似乎對于裴清予要說什么完全漠不關心。 但下一秒裴清予說出來的話卻讓病房里的另外兩人都同時轉過了視線。 “我可以把你的束縛解開?!?/br> “隊長!”尋隱這次又忍不住直起了身,望著裴清予滿臉擔憂。 “噓...” 裴清予抬起頭沖尋隱輕輕勾了一下唇,不知是不是因為傷口的緣故,他的嘴唇顏色顯得格外濃重。 “當然不是手腳上的束縛帶...你應該清楚這一點?!迸崆逵枰妼O淼的眼珠終于再次有了反應,輕笑著補充道,“但我可以把你口中的防咬舌固定器給取下來?!?/br> 孫淼的雙眼微微睜大,他將眼珠完全移向左側,似乎在等待裴清予繼續(xù)說下去。 但裴清予卻似乎又不著急了般,只笑著看著他,伸出手指輕輕地在旁邊的床擋上敲擊著。 噠,噠。 孫淼的額頭慢慢冒出了細密地汗珠,他原本平靜甚至稱得上毫不在意的神色隱隱激動了起來,眼珠上下轉動,嘴中發(fā)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看來你很想解開?!迸崆逵栊揲L的手指輕輕一頓,他抬眼平靜地望著孫淼,輕聲說道:“但...給你解開是為了能讓你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不是讓你發(fā)瘋的?!?/br> 孫淼的眉心輕輕皺了一下,口中的嗚咽也不由自住地緩了下來。 裴清予俯下身摸到了他腦后的固定的地方,他一邊不緊不慢地解著,一邊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我知道你是清醒的?!?/br> 孫淼的眼睛倏然睜大,同一時刻,他口中一松,裴清予直起身順勢將固定器放到一旁,低笑著又補充了最后一句。 “一直,清醒?!?/br> “...咳咳咳?!惫潭ㄆ鞲σ蝗〕鰜?,孫淼立刻便想要開口說話,他嘶啞地咳嗽了半晌,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望著上方的天花板,低啞地開口問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是誰?”裴清予盯著孫淼,開口卻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病房里突然之間沒了聲音,剛剛帶著固定器都急切地想要說話的人猛然間卻沉默了下來,他被綁在身旁的雙手手背上露出青筋,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我是...孫洲?!?/br> 尋隱倏然轉頭,只見病床上的男人望著天花板,無聲地落下了眼淚:“我不是孫淼...我是孫洲?!?/br> “我是兩周前被弄進這里來的,開始的一周我一直在被注射鎮(zhèn)定劑,每天只困在病房里,哪里也去不了?!?/br> “后來鎮(zhèn)定劑不知道為什么被停了,我逐漸清醒過來,開始想要離開,但是...”孫洲喉頭哽咽了一下,沒能立刻說下去。 “但是他們認為你只是病情又嚴重了?!迸崆逵璐瓜卵圩屑毜厮妓髦?。 孫洲的話語,解釋了“張小其:孫淼病情惡化了兩周”和“院長:一周前開始惡化”這兩者時間上的矛盾。裴清予抬起頭,只聽孫洲繼續(xù)開口說道: “對,我跟醫(yī)生護士解釋了很多次,但他們都覺得我瘋了,覺得我病情又反復了。因為我頂著一張和我弟弟相同的臉,他們就認定我們一定是同一個人?!睂O洲崩潰道,“我沒有瘋,我是正常的!我只想證明我是正常人,為什么沒有人信。” “因為人們只能看到他們所相信的東西?!迸崆逵璧偷偷鼗卮鸬?,“你的正常在精神病院里就是異常,而異常...才應該是對的?!?/br> 孫洲一時間啞口無言,裴清予輕輕搖了搖頭,又繼續(xù)問了下一個問題。 “...你是怎么進來的?” “院墻,旁邊的那兩棵樹。我自己主動翻進來?!睂O洲啞聲開口,聲音中帶著隱隱的憤懣,“你既然能猜出來我是誰,那應該也大概知道我是怎么被弄進來?!?/br> “嗯,但我還是需要證據(jù)?!迸崆逵椟c了點頭,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和我弟弟其實一直感情都很好,我基本每周有空都會來看望我弟弟,因為我最開始也沒想讓他住進院里,我很愛他,我覺得在家藥物也能夠很好的控制他的情緒。” 孫洲說著說著似乎回憶起了什么般,神色慢慢凝重了起來:“你們之前看過我弟弟的病例,知道他入院前病情突然的急轉直下吧?!?/br> 裴清予點頭,卻見孫洲咬了咬牙,有些憤恨地說道:“我們開始都以為我弟弟自己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導致藥物無法控制,入院或許是他最好的選擇,所以在我弟弟堅持時,我沒有再拒絕...但今年我們搬家,我收拾我弟弟的東西,無意間打開了他的電腦,發(fā)現(xiàn)并不是這樣。” “我弟弟在入院前那幾周一直在和一個網(wǎng)友聊天,并且還和他見面了?!睂O洲的雙手又隱隱掙動了起來,帶著整個床鋪都“嘩嘩”作響。 “那里面有很多誘導性的話語,我查看了一下日期,就是在和那個網(wǎng)友見面的后一天,我弟弟的病情第一次惡化了?!?/br> “所以,你確認了這件事情后,就帶著聊天記錄來找你弟弟了?”裴清予似乎隱隱明白了孫洲來這里的原因,低聲追問道。 “是,我當時整個人都怒不可遏,我立刻將聊天記錄打印下來,來到醫(yī)院看望我弟弟,但當我把聊天記錄遞給他后,他的反應卻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br> 孫洲的話語中帶著滿滿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