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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好!” 緊跟著,進來好些人。 宮婢眾多,竟然都是進來伺候她沐浴的,蘇林晚心下按了按,勸慰自己不要沒見識,這都沒什么,宮里頭么,講究排場,再忍忍。 如此好一番梳洗,才終于重新躺了下來。 好歹護住了頭發(fā),沒叫那些熱情的宮婢們清洗,這會兒一個人躺在床上,已經(jīng)快要凌晨了。 伸手往頭發(fā)里摳了摳,哎,沒摳著,復(fù)又挖了挖。 待終于拿出那半截斷玉的時候,頭發(fā)也成了雞窩。 蘇林晚沒顧上,揭了床幔一角,就著留下的唯一一盞燈將那信箋展開。 “晚兒,我已與成啟宇達成協(xié)議,你且于宮中安心住下,勿念。行遲。” ????? 協(xié)議!什么協(xié)議?! 蘇林晚噌得坐了起來,莫不是將她賣了?! 好個行.遲!他想委曲求全,然后拿她做人質(zhì)來安定小皇帝,再趁此機會贏取時間再反打回來?! 所以她終究還是成了個棋子罷了?! 這是人說的話嗎! 蘇林晚復(fù)又攥著那信箋翻過來倒過去地瞧了幾遍,甚至還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藏頭字,然而并沒有。 除了確定這是行遲的字之外,竟然沒有任何其他的信息。 所以她折騰了一晚上,就得了這么個玩意? 呵—— 蘇林晚突然覺得,她實在是個傻子,她竟然還為了這么個人擔憂,擔憂他孤軍奮戰(zhàn),甚至還想為他慶生! 另一邊,成啟宇笑得猖獗:“行遲,你是個人才,朝廷如今有意詔安,倘若你應(yīng)了,朕可以不與你計較?!?/br> “若我說不呢?” “蘇林晚如今在朕這里,想必你該明白左相究竟是誰的人?!背蓡⒂詈谜韵镜仨樍隧樢滦?,再抬眼,那眼中已是陰鷙,“還是說,你覺得你宮里頭那個狗,能替你周全?” 他從來不懷疑此人對蘇林晚的情誼,前世里寧春歸也曾拿蘇林晚做過人質(zhì),最后的孤注一擲,那女人竟是要拉著蘇林晚同歸于盡。 是行遲千鈞一發(fā)之際推開蘇林晚,生生受了那一劍,險些死去。 大事將成,命也敢不要,真是情真意切,怪不得那人眼中除了他,誰也瞧不進。 只是啊,這一次,這樣的事情,自然不會發(fā)生。 如果不是重來一次,他又如何能發(fā)現(xiàn)那備受寧春歸青睞,同時還待自己恭順有加的王狗,其實是他行遲的人? 斷水山莊,手伸得當真是長啊。 還好,他早有準備。 他王狗不是兩張臉么?那不如就叫他傳些信過去。 蘇林晚說聰明是聰明,可偏偏行遲說什么都信。 也虧她沒得心思,前世里總也拿著行遲的字來練,他年紀小,跟著練。 怕是連蘇林晚都不知道,他如今寫行遲的字,可比她還像。 叫一個女人死心的法子,可比對付一個男人要簡單。 不用見刀見血,只言片語就夠。 行遲面上微變,接著,就聽那車乘上的人最后道:“朕給你三日,三日之后,給朕答復(fù)。屆時,朕將蘇林晚還給你,只是,她還愿不愿意跟你走,朕就不能肯定了?!?/br> 整個巷子的禁衛(wèi)軍退去,連帶著后邊店面的燈盞也閃爍了一下,接著便就滅了。 翟游沉默地站在一邊,如果說之前還以為那小皇帝是虛張聲勢,那么此時,連王成都能被他識破,再稱呼一聲小皇帝,似是再不合適。 “殿下?!?/br> “此人不是成啟宇,起碼,不是我們所知道的成啟宇?!毙羞t看他,“方才最后一句你可聽到了?” “聽到了?!钡杂吸c頭,“但他是何意?”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成啟宇并不想殺他,起碼,現(xiàn)在不想殺他。 此前他便是意識到他抓了蘇林晚,他都沒有往某些方面想過,可是現(xiàn)在,他突然覺得那個七歲的孩子,似乎實在不可用一個孩.童的心智去揣測。 只是這其中有什么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他現(xiàn)下一時分析不出。 行遲微微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jīng)歸于平靜:“大婚那日,我接蘇林晚回斷水山莊,途中收到宮里來一封信,上邊說,成啟宇練字,與我一般無二?!?/br> “什么?!” “我一直懷疑有人出賣,”行遲頓了頓,“王成,早就不可信。”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說話間,行遲耳郭一動,接著,轉(zhuǎn)而道:“蘇林晚在宮中一日,危險就多一分?!?/br> “你當真要答應(yīng)他?!” “權(quán)宜之計?!?/br> 罷了,身后的店面復(fù)又亮起了燈盞,有人提了燈籠出來:“呦,翟公子可叫人好等。” “……”翟游復(fù)看了面前男人一眼,呵了一聲,“大娘也叫人好等啊。” 蘇林晚是氣呼呼地睡去的,倒是沒睡多久,總是提著心。 夢里頭碰見了行遲,她恨不能過去扇他一巴掌,不想那人抓了她手,喚他蘇林晚。 “蘇林晚,我喜歡你?!?/br> 復(fù)又一變,戲謔道:“晚兒,你當真打算這么喚我?” “那我喚你阿遲好不好呀?!?/br> ………… 猛地睜開眼來,周遭寂靜。 蘇林晚沒動,單是盯著那床幔半晌,忽然咬了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