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出事
“我明白了?!背聊似?,薛蘭兮會意地點了點頭,對陸長笙笑了笑,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就在薛蘭兮自以為平安無事的時候,忽有一日,薛蘭兮到街上走動,還沒出門多久,走到了刑部,卻忽然見一個丫頭跪在了刑部的門府前面。 薛蘭兮略感詫異,尋思道:“這丫頭倒是看著好生眼熟……折枝,你可去看看,是不是咱們認識的誰家的人?!?/br>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折枝便認出來了那人并不是什么丫頭,而是三房家里的一個外妾,紅玉。紅玉雖然名義上是祁氏的丫頭,但是大家暗地里都明白,紅玉其實是三房的小妾。此事暗箱cao作多年,老夫人頗引以為恥,但是無奈薛季堯認定了紅玉,怎么也不肯把她送走。 因此紅玉便成了薛季堯的一個侍妾,雖然名義上還是祁氏的丫頭。 薛蘭兮素日里并不長見到紅玉,此刻看到她倒是頗為意外。見她跪在了京兆尹府前,更是覺得奇怪,因此便上前去問道:“不知道紅玉姑娘這是……” 紅玉的眼睛哭得都腫了,她瞥見了薛蘭兮,不覺驚了一下,道:“是三小姐?” 薛蘭兮頷首,道:“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跪在了這京兆尹府門口?莫非是有什么人欺辱了你不成?” 紅玉見狀便咬了咬嘴唇,狠狠心道:“不是,奴婢這是要來狀告祁氏的!” 這一下,薛蘭兮便是頓時驚住了。 祁氏……薛蘭兮微微一愣,笑著道:“怎么了,三嬸子欺負你了?你這好端端的跑出來狀告她,只怕是呀……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說,非要鬧到衙門來?這可不是在拿薛家的名聲開玩笑么?” “哪里是因為這個。若是只我一個人如此……那我忍一忍也就罷了。我畢竟是她的丫頭,這又有什么的,哪個主子不打罵丫頭幾句的?只是……只是……”紅玉說著說著便落下淚來,道:“只是我實在是沒有想到,祁氏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背地里害人性命!” 害人性命?! 薛蘭兮微微瞇起了眼睛,道:“此話怎講?三嬸子雖然平日里做事情雷厲風(fēng)行了一些,但是也沒有見得就……害人性命了。別說是判官了,就是我在這里,我也是不信的……” “我有證據(jù)?!奔t玉直挺挺地跪在了京兆尹府,道:“我能拿出來她殺了人的證據(jù)。” “只是若是告發(fā)了祁氏,只怕你也難以落得什么好下場?!毖μm兮意味深長道 紅玉咬著牙說:“我不怕。只要能讓祁氏得到報應(yīng),作什么我都不怕。” 正說著,京兆尹府的朱漆大門便如是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來了一個師爺模樣打扮的男人,男人捋了捋山羊胡子,瞥見薛蘭兮,便笑著朝她欠身道:“原來是季夫人。有失遠迎,有失遠迎?!?/br> 薛蘭兮淡淡道:“我倒是沒什么,只是這紅玉姑娘……為何你們就任由她跪著?難道就不嫌棄丟了你們京兆尹府的臉了?” 那師爺略感為難,小聲對薛蘭兮道:“倒也不是小的不辦,只是實在是……這案子,難辦啊?!?/br> “有話還是里面去說吧。”薛蘭兮冷冷道:“既然我來了,今日之事也是關(guān)乎我們薛家的,那我應(yīng)該有資格參與進來吧。紅玉姑娘,你且起來,咱們?nèi)ダ锩嬲f話?!?/br> 倒也不是薛蘭兮護著紅玉,只是外面此刻堆積了這么多人,若是輕易說出此事,只怕更會找來市井非議。 那師爺反應(yīng)極其快,便邀請了薛蘭兮與紅玉一道去了院子里說話。 知府似乎還沒有聽說此事,因此并沒有出來開堂。師爺只是引著薛蘭兮與紅玉一道去了偏堂坐下,又為兩個人沏了壺茶道:“外面天寒地凍的,二位先喝口熱茶暖暖身子吧?!?/br> 薛蘭兮的確是有些冷,喝了口茶,便道:“紅玉姑娘,到底是什么事情,此刻你應(yīng)該可以好好地跟我們說一說了吧?至于狀告的事情,若是此事屬實,我也相信京兆尹府的人自然會秉公處置的?!?/br> “好……”紅玉點了點頭,道:“本來我是不知曉此事的。我只知道祁氏一直都很記恨三老爺在外面養(yǎng)外室。也就是這個原因,她當初把我送給了三老爺,就是想在三老爺?shù)奈葑永锇膊遄约旱难劬€……我一直都知道,三老爺盯上了府上的好幾個丫頭,只是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些丫頭過些日子偶讀無緣無故的消失了?!?/br> “我一開始以為是祁氏把她們賣掉了,這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我沒有想到,今早后花園修繕的時候,他們在枯井里面尋到了好些個女人的尸骨?!?/br> 薛蘭兮微微皺眉:“可找仵作鑒定過了?” “是?!奔t玉咬了咬牙道:“此事祁氏本不答應(yīng),但是三老爺執(zhí)意要求,她也不敢不從。只是這么一鑒定不要緊,鑒定下來卻發(fā)覺都是些……薛家以前丫頭的尸體。因著她們身上都穿著薛家的衣裳,還有三房獨有的紋飾,所以一眼就能鑒定出來。我敢打包票,這就是當初那幾個失蹤姐妹的尸骨。祁氏謀人性命,嫉妒成性,實在是其心可誅!” 那師爺抿了抿嘴唇,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薛蘭兮。薛蘭兮咳嗽了一聲道:“那此事后來是怎么圓過去的?” 紅玉詫異地抬頭看向薛蘭兮,“此事怎么可能會被圓過去?只是苦于沒有證據(jù)……” “恕在下直言,既然沒有證據(jù),那紅玉姑娘,只怕這個案子……我們是不能接的。”師爺咳嗽了一聲,輕聲提醒道。 紅玉咬了咬嘴唇,道:“我還不算是證據(jù)嗎?我對此知道的沒有比誰更清楚了。師爺,您就真的要任憑這個惡婦作祟么?” 薛蘭兮微微一頓,尋思道:“既然沒有人可以作證……紅玉姑娘,你且想一想,是不是還有誰知道此事的?只要能找到有人為你作證的,那此事就好辦了?!?/br> “還有誰……”紅玉喃喃低語起來,想了半晌,忽然道:“少夫人,對,少夫人可以為我作證。少夫人是知道此事的!”她驟然變得篤定起來,目光炯炯地看著薛蘭兮道:“少夫人知道此事。” “蔣昕?”薛蘭兮皺眉:“她此刻人在護國寺,只怕……” 師爺擺了擺手,勸薛蘭兮安心道:“這有什么的,想必少夫人也很是情愿為你作證了。”他旋即叫道:“來人啊,去帶上知府大人的手令,去護國寺把薛家的少夫人請過來,說是有事情需要她作證的?!?/br> “是?!?/br> 約摸著半個時辰的功夫,蔣昕便被帶來了京兆尹府。同時前來的,還有被奉命來對峙的祁氏與薛瑾妍母女。 祁氏本來還正在琢磨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瞥見了紅玉后,祁氏頓時大驚失色道:“賤人,你怎么在這里?” 京兆尹府的知府咳嗽了一聲,拍了拍驚堂木道:“大堂之上,不得言語侮辱他人?!?/br> 祁氏頓時慌了,便挺直了身子看向知府道:“大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找妾身前來。這丫頭是妾身身邊的一個奴婢,背著妾身擅自出門,妾身正自找她呢?!?/br> “紅玉姑娘狀告你,說你這些年來沒少謀害薛三老爺?shù)男℃?。此罪你可承認?”知府并不與祁氏多做言語,只是冷冰冰地詢問道。 祁氏聞言頓時大驚失色,怒道:“妾身不知道知府大人在說什么?!?/br> “你不承認?”知府反問道。 祁氏自然不肯承認,她道:“妾身乃是一婦人,哪里能做的了殺人放火的勾當。倒是這小賤蹄子,背著主子偷偷出來潑主子臟水,實在是其心可誅!” 知府猛地一拍驚堂木,道:“祁氏,不可胡言亂語!這里乃是公堂之上,豈容你胡言亂語,玷污圣明?!” 祁氏撇了撇嘴,冷笑了一聲,“大人,說話可是要講證據(jù)了。若是此事無根無據(jù),只怕是難以服眾吧。別說是服眾了,就是妾身自己,也是不服的?!?/br> “那本知府問你,薛家后院枯井里面的尸骨,仵作說是薛家的幾個奴婢,那你可曾認得是這些奴婢?” “都不過是些粗實丫鬟,有什么大不了的?!逼钍相托Φ?。 知府捋了捋胡子,沉吟道:“這么說起來,你否認此事與你有關(guān),是么?” “妾身根本就不知道知府大人在說什么?!逼钍侠湫Φ?。 知府揮了揮手,對師爺使了個眼色道:“那好,來人啊,傳證人來。” 證人? 聞言祁氏不覺心驚了一下,瞥向了跪在一旁的紅玉。 看起來,這賤人是早有后手? 祁氏愈發(fā)挺直了背脊,以此來表示自己并不畏懼此事。但是卻在瞥見那所謂“證人”的一瞬間,祁氏頓時驚住了,忍不住軟了身子軟倒在地。 蔣昕? 那素衣素袍的身影,雖然已經(jīng)不如當初般嬌艷動人,但是那眉眼,那張臉,卻是讓人印象深刻。 是蔣昕?她來作證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