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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京城保衛(wèi)戰(zhàn)在線閱讀 - 第74頁

第74頁

    好在,他目下無人,并未察覺少女頭上新添的釵。

    等人散了,范詠稼才解釋道:“我們在外頭,別太打眼?!?/br>
    以她對他的了解,荷包里不是大額銀票就是奇珍異寶。這一打賞,一是沒必要,二是只怕要給人招禍,也會暴露了蹤跡。

    夢桃關(guān)注點不同,問道:“家家,你怎么知道給銀子到不了她手上?”

    主要是因為我沒銀子打賞!可這個不能說,要不身邊這位,只怕又要大手筆甩銀子了。

    范詠稼含糊道:“方才那出戲,戲臺戲服各色道具,只怕花費不菲?!?/br>
    夢桃聽到這,立時明白了,嗯了一句,又道:“想來她們是被買來專做這行的,辛辛苦苦演,到頭來,一點銀子也攢不下。家家,那姑娘是個機靈的,我瞧見她悄悄拔了釵,借撿東西之機,把它藏進了靴里。身手還挺快的!”

    那就好!范詠稼笑笑,不再多言。

    大戲演過了,再上場的,一回不過三兩人,或彈或唱,或舞一段劍,最后是一段評書。

    范詠稼不愛聽這樣的,專心吃菜。

    沒她做的菜,楚王是個幾口就飽的胃,專心看她吃,時不時幫著挪動下她瞧過的盤子,方便她搛菜。

    因打定主意“減肥”,范詠稼吃個七分飽就停了筷。

    夢桃跟著落筷,她早就吃好了,不過是怕家家不自在,才一直陪著。

    范詠稼擦了嘴,問她們:“怎么會賬,下樓找掌柜還是在這兒?”

    楚王站起,伸了左手等著牽她,慢條斯理道:“下人去了,我們?nèi)e處逛逛?!?/br>
    范詠稼摳摳他手心,小聲問:“要不,我們?nèi)コ讲靠纯?,假借要買那菊花?!?/br>
    既是來打探的,能掰到理由多看一處是一處吧。

    楚王回頭看她,笑一笑,說道:“家家不必擔(dān)憂,眼下查出了不少,等那移魂的人到了,我一塊兒告訴你,只三兩天的事了。如今沒頭沒尾,還有關(guān)鍵一環(huán)沒敲定,說出來也亂?!?/br>
    “那就好?!?/br>
    范詠稼只是cao心他的事,也擔(dān)憂那些離魂的姑娘,既事有大進展,她就不刨根問底了。

    難得出來,范詠稼想著往后真嫁了他,或許出門就成了大事,再沒如今這般自由。

    因此,她跟著他往外走,斟酌了一番,還是勇敢問出口:“能陪我去一下慶山書院嗎?我想正經(jīng)就喬裝那事跟先生們道個歉?!?/br>
    “走。”

    馬車上,范詠稼忐忑難安,楚王見此,趁機把另一事說了:“先前聽家家說起慶山書院,我命天吳給書院送去了些用得上的東西,著人將書院略修了修?!?/br>
    他出手,從來不是三五百兩銀子的事。

    范詠稼眼都亮了,雙手抓著他這側(cè)的胳膊,高興道謝:“王爺,你真是太好了!”

    她笑著笑著,又忍不住眼里含淚,臉靠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哽咽道:“窮人家,要識字,太難了。普通人家,要上個好學(xué),也難。慶山書院雖每年收幾十兩,但我仔細算過,書院還是虧錢的。京里價貴,哪樣不要錢?租院子,請先生,請雜役廚工,筆墨硯也供學(xué)生使,紙雖是院長自個造的,總不是憑空變出來的,不也要花錢。再有一個大項,要說伙食,我敢說,全京城,沒有哪家書院有這么實在。rou就是rou,大塊的,做得特別香,大伙兒一大碗一大碗地吃。院長說‘吃好了才結(jié)實,不然考試熬不過’,我們書院,除了三兩個嘴特別叼的,其他個個壯實不生病,你說,是不是很有道理?”

    楚王都被逗笑了,這院長還真是妙人。別家書院,院長山長,梗著脖子吆喝學(xué)生要狠讀書。而這慶山書院,他是著人調(diào)查過的。

    院長是個江南落魄世家的嫡次子,年少讀書被打壓,分家又被兄長一窮二白打發(fā)了出來。大約是心里憋著一口氣,他做幾年窮先生后,入贅了一富商家,得了娘子支持,來京城開了這破書院。

    書院才開四五年,門下出了十一個秀才,還有兩個舉子,已算教學(xué)有方了!

    范詠稼繼續(xù)道:“學(xué)里每三日一堂修心課,不教經(jīng)史子集,只談為人處世。忠孝善義,不空洞喊號背令,先生們會舉些民間雜事或刑獄舊案,掰碎來講。那些道理,我們就記在心里,刻在了骨里。我在書院三年多,同窗之間,打架吵架都不曾有過,便有那瞧不順眼的,也不過暗里譏諷兩句,不敢明里挑事。”

    楚王點頭,想到那青山書院,年年有事故。因總有權(quán)貴插手,學(xué)院為之遮掩,這才不為外人所知,只當(dāng)這是比肩國子監(jiān)的民間甲等學(xué)府。

    夢桃沒正經(jīng)進過書院也忍不住贊道:“這兒可真不錯,我們長青山也教那些道理。就是師父他們這一輩人虎著臉講山規(guī),讓我們背下來:頭一條就是忠和義。”

    說到這,她不由得想起在山上常被師父表揚的佟林。那時候,她真以為每天號子喊得響亮的他,將來必是個跟隨主子出生入死,能掙得榮耀的人物。所以,瑤瑤說他是利用她單純才施舍半分好時,她壓根就不信,只覺著他是憐愛她,才樂意帶上她一塊做任務(wù)。

    下山他們分到了一處,她不知道多高興。可來了這,他反倒越來越冷淡,勸了幾次讓她進內(nèi)院侍候,可惜,她只想著外出巡街,并沒聽他的跑去大人們跟前示好。兩人之間,就越發(fā)生疏了。

    那些從前想不明白的,如今都能理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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