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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骸?..” “屬下不是有意嘲諷于您的。”楚三慌忙解釋,“但您給謝少傅和明鳶姑娘留的就是這么個印象,這個一時之間只怕也難以改變了。不過殿下,您可以從后面下文章啊,您得展現(xiàn)一下自己的琴棋書畫上得廳堂下得廚房?!?/br> 趙潯恍然地點了點頭。 “對了殿下,還有一樁事,就是您得不動聲色地在小明姑娘面前夸一夸謝少傅,這夸還得有個度,不能過于刻意,免得被小明姑娘覺察出什么異樣,最好能夸得自然且真誠?!?/br> 趙潯覺得自己悟了。 或許這便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望向楚三:“你說得很好?!?/br> 于是,第二日,明鳶走進昭王府時,便瞧見趙潯坐在庭院之中,身著一襲白衣,膝頭擱著把琴,一派遺世獨立的佳公子模樣。 她瞧得愣了愣,在門口站了片刻,這才拾步走了進去。 趙潯的手搭在琴弦上,袖擺被風吹得微揚,抬頭時眼底蘊著些笑意:“你來了?!?/br> 明鳶指了指他膝頭的那張琴:“殿下,這…” 楚三忙道:“小明姑娘大概有所不知,我家殿下平日醉心琴道,無事便撫一撫琴,只可惜曲高和寡,知音難覓?!?/br> 明鳶瞧著那把琴,怎么瞧怎么覺得放反了。 趙潯清了清嗓子,抱著琴起身,同楚三道:“去把本王昨日的畫取過來?!?/br> 楚三應(yīng)了聲,不多時,取了幅卷軸過來,趙潯放下琴,緩緩展開那幅畫。 明鳶凝神去瞧:“這畫的是…” 趙潯淡淡道:“你瞧這畫中之人,可像謝少傅?” 昨日,他斟酌許久,終于提筆給謝少傅做了幅畫。畫中之人站在浩渺江水旁,風流倜儻,遺世獨立,稱得上是濁世中的翩翩佳公子了。 雖然趙潯覺得謝少傅與這形象不怎么沾邊,但想了想謝府的正門,他昧著本心畫了。 看到這幅畫時,明鳶心中咯噔一聲,這畫中男子如同白無常一般,一只腳懸在江心,趙潯作這畫,分明是在敲打謝家。 她怕暴露身份,不敢多言,只斟酌道:“不錯。” 隔著面具,趙潯瞧不清明鳶的表情,不過聽她如此夸贊,想必是滿意了。 他將卷軸交到楚三手中:“去一趟謝府,將這卷軸并著本王親手所做的葵花斬rou一同送過去?!?/br> 呵,不就是琴棋書畫,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這當真是簡單極了。 而后,他又問明鳶:“小明姑娘不妨留下用個晚膳吧?!?/br> 明鳶只覺后脊一涼:“晚膳,晚膳就先不用了,我還有些要緊事,得先行回府?!?/br> 趙潯愣了愣,半晌,轉(zhuǎn)頭問楚三:“這是何意?” “殿下,這就成了啊,”楚三興奮道,“明鳶姑娘這是感動了,害羞了,不過這些遠不能抵消您先前明鳶姑娘留下的印象,所以您得再接再厲?!?/br> 趙潯長舒口氣,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 楚三繼續(xù)道:“對了,殿下,如今事情有變,咱大概得換些話本參考了。屬下上午時去了趟書肆,不過市面上的書大多都是關(guān)于婆媳矛盾和翁婿矛盾,屬下翻了半晌,總算瞧見一本和您的情況相符合的?!?/br> 說著,他從袖中取出個雕花精致的木匣子,上頭貼著片絹帛,上頭寫著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得罪舅兄后我… 趙潯不由皺了皺眉:“為何沒有后頭的內(nèi)容?” 楚三撓了撓頭:“掌柜的說這個就是看點,若不買的話連盒子都是不能開的?!?/br> 趙潯深吸口氣,莊重地打開了那只木盒,只見里頭放著一本冊子,封皮上寫著與絹帛相同的字,只是比之多了幾個——得罪舅兄后我完了。 楚三一把把木盒扣?。骸八麄冞@是欺詐?!?/br> 趙潯面色不好地瞧著他。 楚三想了想,安慰道:“沒有關(guān)系,殿下,來日方長,您總能挽回明鳶姑娘的心?!?/br> 趙潯的眸中這才生出些光彩。 此刻的兩人還不知道,哪兒有什么來日方長,滿打滿算,留給他們的就只有不到三日的光景了。 第43章 棋局 咱今天就得給他整服了。 趙潯撐著額頭坐在花梨木椅上, 半晌,他揉了揉額角:“下午的事還沒有任何線索嗎?” 楚三忙正色:“殿下,傍晚時分那邊的人送了封密信過來, 說那些殺手使用的兵刃有些不尋常,刀柄處皆刻著個鷹爪,先前南臨府被賊人闖過一次, 丟失了些極要緊的東西,賊人所用的兵刃也是這般?!?/br> 趙潯斂眉:“這要緊的東西是?” 楚三壓低聲音:“南臨府的官員不敢聲張,但據(jù)說是魚符。” 南臨一帶的兵員調(diào)動都憑著這魚符行事,若是魚符丟了, 于負責的官員而言可是殺頭的重罪,難怪南臨府口風甚嚴,連那邊的人都只是聽到風聲,不能確定。 若只是拿錢買命的殺手組織, 這群人沒有理由去盜偷魚符。趙潯抬頭, 透過半開的軒窗, 只見天邊懸著一輪昏黃晦暗的月,有寒鴉立在梢頭, 仰著頭啼鳴一聲,撲棱著翅膀消失在天際。 終究是要變天了。 趙潯沉吟片刻:“冰凍三尺, 定非一日之寒,這組織必然已經(jīng)存在了很長時間了, 只是我們不知曉, 既然存在,就必然會有端倪,讓那邊好生查探,任何細枝末節(jié)都不要放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