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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說呢,雖然只是在書中死上一次,之后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了, 但無論如何,她還是希望這體驗能夠好一些。 明鳶委實不想知道死不瞑目是何滋味。 她想了想,道:“此事與我阿兄無關?!?/br> 趙潯愣了愣,而后面上浮出幾分笑意。不過就算明鳶愿意為了他同她阿兄生出嫌隙, 他也不會讓她為難的。 日后, 他會和謝明辰好好相處, 必要的話,也可以勉為其難地讓一讓步。 這些都不是問題。 想到此處, 他開口:“放心,此事是有些突然, 等日后我會與你阿兄好生談上一談?!?/br> 明鳶:“?”這廝莫非準備日后算賬? 不過也管不了這么多了,她已經(jīng)將謝少傅支開, 等他們出了城, 自會有人送信過去,說明情況,只要她拖上一拖,謝少傅還是有脫身的機會的。 眼下雖然大勢穩(wěn)定, 但終究是百廢待興,趙誠留下的爛攤子沒那么好收拾,南詔等國尚且虎視眈眈,屆時趙潯應該沒有什么心力同謝家過不去。 她沉吟著抬頭,便瞧見趙潯吧食盒撂在她面前,正要抬手打開。 這廝竟然如此急不可待! 明鳶一把握住他的手,止住了他的動作。 趙潯疑惑地看了明鳶一眼:“怎么了?” “我方才想起,今日選的發(fā)釵與衣服有些不搭,”明鳶清了清嗓子,“殿下能否等上一會兒,容我去換支珠釵。” 趙潯頓了頓:“其實也不是件很大的事,不必如此隆重。” 今日他來只是為了聽聽明鳶的心意,若她愿意,他再備下三書六禮也不遲。 只是沒想到,明鳶竟然將此事看得如此之重,他不禁有些慌亂,幸得早前得了李遲的提點,著人去取了地契銀票和賬簿來,否則著實有些唐突了。 不過她如此看重,他心中還是歡喜的。 相對而言,明鳶就沒有半分歡喜了。也不是件大事,聽聽,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詞,她好歹也是條活生生的性命。 她深吸口氣:“其實我覺得此事得隆重點,殿下總得讓我體面些?!?/br> 趙潯想起昨日李遲說的等夫人梳妝打扮時得耐心,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 明鳶起身時,他又囑咐了一句:“酒菜冷了便失去原本的味道了?!?/br> 明鳶的眼皮一跳,應了一聲,帶著畫采離開了。 不知怎的,趙潯覺得她的面色不太好。想了想,他問楚三:“你有沒有覺得明鳶姑娘有些不對勁?” 楚三點了點頭。 趙潯嘆了口氣:“果然,本王方才不該催促?!?/br> 楚三恍然大悟,他覺得殿下昨日同李遲大人交談一番后,仿佛一夜之間開了竅。 “殿下,昨日李大人所言,您日后得閑能不能也教教屬下?” 方才進門時,畫采姑娘瞧見他,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連眼神都沒施舍給他一個。楚三心中有些茫然。 “可以?!壁w潯端著桌上的茶盞,面上浮起些難掩的笑意。 明鳶回到屋中,算了算時間,拖了小半個時辰,才撿了支珠釵換上。 此時謝少傅和杜芷應當已經(jīng)出了漳州城,等趙潯反應過來時,只怕時找不到人了。 她對著菱花鏡看了一會兒,又補了些口脂。無論如何,還是得去得體體面面的。 畫采握著她的手,眼中噙著淚花:“姑娘,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要不咱跑試試,實在不行就跟趙潯拼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明鳶笑著拍了拍她的肩:“也不算不明不白,其實還挺明白的?!?/br> 她原本是逗個趣,寬慰一下畫采,孰料小姑娘眼睛紅得的像只兔子,她這寬慰完全沒什么效果。 明鳶只得認真同她解釋:“趙潯既然千里迢迢來討債,定然不肯空手而歸。若是我此時逃了,他惱羞成怒,撕破面皮大張旗鼓地捉拿謝家眾人,到時候大家得一起遭殃。至于你說的同他拼了...” 她悵然地嘆了口氣:“外頭有趙潯的人,且不說我們能不能殺了他,就算真的成了,也不過是拉個墊背的,屆時阿兄的處境恐怕也得更加艱難。更何況,眼下風雨飄搖,沒有人比趙潯更適合坐在那個位子上,若是他有什么三長兩短,朝中只怕要大亂,恐會殃及萬民。” 畫采終于沒忍住哭了出來,開口時帶著哭腔:“姑娘...” “沒事,”明鳶努力把語氣放得輕松,“也就是眼一閉再一睜的事,之后我就能回家了?!?/br> 畫采不太明白這話中的意思,不過聽姑娘的意思,興許結果也沒有那么壞??删退闳绱?.. “可是會很疼的,我昨日問了小齊哥,他說曾聽說有人被賜了鴆酒,死狀慘烈極了,七竅流血,連眼珠都凸了出來。” 明鳶:“...” 她扶著妝臺緩了一會兒,才問:“這位小齊哥是從哪里聽說的?”怎么和她聽得不太一樣! 畫采想了想:“好像是話本?!?/br> 明鳶:“...”怎么說呢,話本跟話本之間還挺不一樣的。 她嘆了口氣:“算了,是騾子是馬得拉出來才知道,咱走吧,再拖下去趙潯該生疑了?!?/br> 畫采抽噎著應了,推開了門,卻瞧見明鳶立在妝臺前頭,一動未動。 她忙道:“姑娘可是有辦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