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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紅的煙火在天空中炸開,亮晶晶的紅芒飄散,有序的擴散成一個巨大的圖陣。 神術(shù)已經(jīng)生效,再過不久,圣城維哥的神術(shù)師就會趕來救援了。 穆莎看著漸漸消散的煙火:“我已經(jīng)使用了紅晶,塞西爾先生?!?/br> 赫伯特:“我聽見了,愿光明護佑您,善良的小姐?!?/br> “如果我活著離開,我會對那些大人們解釋的?!?/br> 少年頓了頓,才繼續(xù)說道:“如果我死了——” “也請您把這件事告訴他們,瑟斯頓先生會為您作證?!?/br> 穆莎在決定救他時有過猶豫。 不過聽到這番話之后,她就不再計較紅晶石的事了。 有些性命,確實值得她放棄點什么去搭救。 穆莎說:“塞西爾先生,別說這樣的話,您還很年輕?!?/br> 少年似乎是找到了躲避的地方。 他和穆莎說了很久的話,這時候,氣息已經(jīng)顯得比較平穩(wěn)了。 但他的話語,卻似訣別時的感慨:“是啊,我還很年輕?!?/br> 穆莎拎著背囊,沿著小土路,盡量往寬闊的地方走。 她得去個沒有樹木遮擋的空地,那樣,神術(shù)師趕來的時候,不用再花費時間尋找她。 她要在第一時間,將公爵堡內(nèi)的那四人的情況告知。 穆莎一邊走,一邊和赫伯特聊: “您還有很長時間可以活,神術(shù)師的壽命,都有三位數(shù)吧?!?/br> “是啊,有三位……” 赫伯特忽然大聲質(zhì)問道:“穆莎小姐!您在做什么?” 穆莎被他嚇了一跳。 她根本就沒做什么啊。 赫伯特驚恐道:“不,不,您快停下!您怎么在朝著公爵堡移動?” “您不能來這里,穆莎小姐,您已經(jīng)幫了我許多了,不必冒著生命危險繼續(xù)幫助我?!?/br> 朝著公爵堡移動? 不,她明明在山下找空地。 穆莎看了看蜿蜒的小土路。 她這才后知后覺的記起來,上山時看到的路不是這樣的。 穆莎沉默了良久。 她一直有認(rèn)路的習(xí)慣,也一直都保持著警惕。 可剛剛走上這條路的時候,她卻沒有察覺到任何的不對。 而且就算是現(xiàn)在。 她也沒從這條和以前不一樣的路上,看出自己在接近公爵堡。 這條路看起來,明明就是一條下山的路。 穆莎深吸了一口氣。 提醒自己不要因為這恐怖片常見的橋段害怕。 她輕松道:“塞西爾先生,您知道嗎?在我自己看來,我正在下山的路上?!?/br> 赫伯特:“認(rèn)知干涉?” “不,那樣遠(yuǎn)的距離……” 穆莎也覺得,自己離那倒霉的公爵堡夠遠(yuǎn)了。 看起來,她不打算主動招惹喬伊斯公爵堡,公爵堡卻不打算放過她。 認(rèn)知干涉。 扭曲人的感官的術(shù)法。 人會因此出現(xiàn)幻覺,失去方向感,更甚至,連記憶都被更改。 穆莎忽然有了個不太妙的想法。 她拉開背囊,仔細(xì)檢查了一番。 穆莎冷汗都落了下來。 她強裝鎮(zhèn)定道:“塞西爾先生,我想,有件事我必須告知您。” “我剛剛發(fā)現(xiàn),紅晶石還在我的背囊里?!?/br> 赫伯特沒說話。 穆莎完全能理解他此時絕望到窒息的心情。 穆莎說:“這應(yīng)該,也是認(rèn)知干涉?” 她所做的事情,所走的路,雙眼看到的一切,以及大腦的部分記憶…… 這些,都被喬伊斯公爵堡干涉了。 穆莎停住了腳步。 她問道:“塞西爾先生,我的位置還在接近喬伊斯公爵堡嗎?” 赫伯特回答道:“是的,您還在接近?!?/br> 穆莎非常嚴(yán)謹(jǐn)。 “您怎么能確認(rèn),您對我的位置的認(rèn)知,不是被.干涉了呢?” 赫伯特說:“我也不確定這件事,穆莎小姐?!?/br> “畢竟,我們兩個現(xiàn)在都在喬伊斯公爵堡所在的山里?!?/br> “甚至就連我們兩人的對話,都可能是認(rèn)知干涉時產(chǎn)生的幻覺。” 穆莎有些崩潰。 她知道認(rèn)知干涉有多可怕。 這就好像,她明明是個人,可卻有人給她洗了腦,讓她認(rèn)為自己是一塊石頭。 穆莎非常確定,如果不解決掉這個認(rèn)知干涉的問題,她一定會成為喬伊斯公爵堡的犧牲者。 說不定她死掉的時候,還因為該死的認(rèn)知干涉,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穆莎問:“塞西爾先生,認(rèn)知干涉有辦法解除嗎?” 赫伯特說:“用更強大的力量把它碾成渣。” “或者,找出認(rèn)知干涉的生效介質(zhì),把它拆了?!?/br> 穆莎:“……” 她定了定神,說:“看來,我得進(jìn)公爵堡了?!?/br> 身處危險中,還不能向外界求救,那就只能去面對了。 她雖然是一條咸魚,但誰要是威脅到她活命了,她就會從水里跳出來了。 赫伯特適時地潑了她一盆涼水: “可是,穆莎小姐,您能夠確定您什么時候進(jìn)了公爵堡嗎?” 穆莎:“……” 見鬼了,神宮真的確定這是她憑實力抽出的課題嗎? 所謂的適合她水平的課題,就是這種無法解決的送命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