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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的對,我一會兒就去餐廳吃兩天的飯?!?/br> 她兩天兩夜沒吃過東西了。 守在花庭外的人走了進來,這是負責打理異草園的人之一。 他禮貌又溫和的問道:“伊提斯先生,穆莎小姐,兩位需要一些茶點嗎?” 伊提斯? 原來大佬的名字叫伊提斯啊。 不過,穆莎從未在神宮聽人提起過這個名字。 按道理來說,像他這樣厲害的人,名字一說出來,應該是每個人都知道的才對。 穆莎現(xiàn)在滿肚子疑惑。 但是她不能問。 她的認知干涉還沒被解除,這意味著對方并不希望被她知道身份。 銀發(fā)的青年,用他冷冰冰的聲音拒絕道:“不需要?!?/br> 穆莎:“!” 她猛地抬起頭,望向伊提斯的眼神里,充滿了乞求。 他不需要茶點,可是她需要啊,她就快餓死了! 談話的桌上是否有茶點,這是由地位高的人決定的。 伊提斯先拒絕了,她總不好再開口說需要,否則,這會顯得非常不知禮數(shù)。 她只希望冷漠的大佬,能像是以往一樣,通透的察覺她想要什么。 但大佬只是冷漠的回望過來。 只是一眼,就讓穆莎頭皮發(fā)麻。 “收起你的眼神,令吾不悅?!?/br> 那雙銀色的眼眸里,一絲溫度都沒有。 穆莎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清冷,空無一物的雙眼。 分明是亙古的寂寥,卻又書寫著,萬物萌發(fā)的生。 穆莎有些委屈的低下頭:“哦?!?/br> 【我就是想要個茶點而已,我要餓死了!你無情,你冷漠,你殘忍!】 伊提斯伸手撫弄百合花瓣的動作停下了。 他收回手,淡淡的看著穆莎。 他看向桌邊,異草園的管理者還在問他,是否有別的需要。 伊提斯說道:“還是來一些茶點吧。” 打理異草園的人應下了,他臉上掛著溫暖的笑容,一點也不介意伊提斯先生的反復。 不知為何,剛剛在伊提斯先生提出要求時,他感覺到了莫名的榮幸。 伊提斯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桌對面的黑發(fā)少女。 明明如愿得到了茶點,她卻還是不高興的低著頭。 難道,只要茶點還不夠? 穆莎現(xiàn)在憂愁的并不是茶點問題。 才剛剛見面,只是多看幾眼,大佬就這樣懟她。 她有預感,接下來她在神宮的課堂生活,會過的格外艱難。 茶點很快就端上來了。 香氣馥郁的玫瑰紅茶,盛放在兩只小小的燈盞杯里。 瓷白的杯子邊緣滾著金邊,那金粉向杯壁上延伸,烙出栩栩如生的薔薇圖案。 這杯子看起來就價值不菲,連帶著杯中的紅茶,都顯得金貴起來了。 筐子里墊了一層布,包裹著半球形的粗餅干。 一共也只有七塊而已。 穆莎看著餅干,忍了又忍,只能乖巧的拿起杯子,但她很快又把杯子放下了。 她抬起頭,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看著對面的伊提斯先生。 伊提斯問:“怎么不吃?” 穆莎解釋道:“我在等待您先動手,這是我作為您的學生應有的禮儀?!?/br> “在您沒有準許之前,我是不能對我們桌上的點心和茶下手的?!?/br> 伊提斯闔上眼簾,那銀白的睫羽上,有細碎的光芒淌過。 他說:“你可以不必講究這么多?!?/br> “吾對餅干和茶,沒有任何興趣,這些都歸你?!?/br> 穆莎愣了片刻,極力壓抑住自己快要溢出來的喜悅。 她捏著杯柄,矜持道:“那我就失禮了,伊提斯先生。” 穆莎小口小口的啜飲著茶。 哪怕她餓的能夠吃下一頭牛,她享用粗餅干的動作,也還是斯文優(yōu)雅。 論起裝腔作勢,她這十五年來的演技從來就沒崩掉過。 等到吃完了七塊小餅干之后,天邊的夕陽已經在漸漸沉落了。 異草園的植株上,逸散出細碎微弱的光點,像是星星一樣。 淡金色的薄霧升騰起來,彌漫在這綺麗的,獨一無二的畫卷之中。 那卷起的薄霧,繾綣親昵的圍繞在伊提斯身邊。 隔著這縹緲的金色霧氣,他愈發(fā)顯得遙遠,不可接近了。 明明是讓人心悅的美景,但他一開口,穆莎就下意識的冒冷汗。 他說:“既然吃好了,就談一談你的問題?!?/br> 穆莎緊張的問:“……我有什么問題?” 伊提斯毫不留情的挑出了問題: “你的問題很多,神術、體術和危機意識,無論是哪一點,你都做得一塌糊涂?!?/br> 穆莎松了一口氣,還好他說的都是學習問題。 但就算是學習問題,她也一定得為自己正名。 “伊提斯先生,按照神宮的標準,我其實很優(yōu)秀?!?/br> 她不過就是因為故意控分,才只壓了優(yōu)秀的及格線而已。 不過,她故意壓分這件事,伊提斯應該是知道的。 伊提斯非常嚴格:“以后,你要按吾的標準,來衡量自己的水平?!?/br> 穆莎:“……” 恕她直言,估計再過上一百年,她也不可能達到這個人的標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