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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莎后知后覺的抬起手,在眼下摸到了些許的濕潤。 她回答道:“……餅干太好吃了?!?/br> 伊提斯伸出手,微涼的柔軟指腹,極輕的在她銀灰色的眼眸下抹過。 他問道:“對你來說,食物的意義,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穆莎銀灰色的眼眸里,流動著清澈的光。 她說:“很重要,伊提斯先生?!?/br> 她難得在回答問題時,給出了絲毫不含糊的答案。 穆莎說:“食物對人類來說,非常的重要。” “至少,對大部分人類來說是這樣的,我只是其中一個小小的個體。” 或許她的思想獨一無二。 但是她一直以來的需求,她最基礎(chǔ)的認(rèn)知,都和人類相同。 這也是為什么,她是一個人類。 神低垂著眼睛,那濃密纖長的,掛著霜雪的銀白睫羽下,那空無一物眼眸中,泛起了淺淺的漣漪。 他靜靜地注視著,那微小的柔軟靈魂。 他低頭時,銀白的發(fā)絲自肩上滑落。 那神圣不可攀的存在,那被神垂眸的容貌昳麗的少女,還有大片的白茫茫的雪。 織成了這寒風(fēng)凜冽,生機不存的極北之地,最綺麗的景致。 伊提斯伸出手,從那紙袋中,取出了一枚餅干。 他矜貴的,小口小口的吃著餅干。 那動作慢吞吞的,看起來斯文又優(yōu)雅。 穆莎早在他拿起餅干時,就停住了動作。 她茫然的看著,那相貌極美的銀發(fā)青年,一點一點的,吃下了一整枚餅干。 作者有話要說: 伊伊神的共情心和同理心,是本文最差(x) 得好好教一教。 我覺得莎莎和伊伊神,要是知道自己未來要和誰談戀愛,或者知道自己需要攻略對方。 他倆大概會紛紛摔劇本:你怎么這么高難度? ※、chapter 32 第三十二章 ※ 穆莎問:“您做什么?” 她覺得, 自己吃餅干沒問題,這很正常。 但伊提斯先生吃餅干, 這就很不正常。 ——是的, 她就是在搞雙標(biāo)。 伊提斯的聲音清冷:“只有甜?!?/br> 他抬起眼睛, 淡淡地看著黑發(fā)少女, 向她講述從味道中品嘗到的東西。 穆莎:“……哈?” 銀白的睫羽輕輕垂下, 那雙清冷眼眸中,極淺的漣漪消失了。 似乎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改變, 他仍是一副, 不將萬物放在眼中的模樣。 他沉默了許久,問道:“為什么?” 穆莎連環(huán)懵逼,她把問題丟了回去:“什么為什么?” 伊提斯說:“你不過, 就是在欺騙自己?!?/br> 穆莎捏著餅干紙袋的手僵住了。 她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發(fā)色銀白的青年。 又來了, 這種看透一切后,說出的最無情,最直白,簡明扼要的話語。 伊提斯身邊,就像容不下虛假一樣, 只能留下事物的本質(zhì)。 或許是因為, 這次不是送命題, 穆莎沒有感覺到背脊發(fā)冷或者頭皮發(fā)麻。 她只是覺得, 大腦一片空白, 而心中的某處才剛剛疏解開的地方, 又重新被堵回去了。 穆莎感覺到了些微的怒火,也許是被揭破假象后的惱羞成怒…… 但是,這份怒火很蒼白,也很無力。 她甚至不知道該怎么宣泄出來,該宣泄在誰的身上。 穆莎搖了搖頭,她問:“……不,這種欺騙要怎么來定義?” 也許是因為今天的伊提斯看起來好相處了很多,穆莎終于鼓起了勇氣,來反駁他的話。 她說:“我——” 伊提斯站起身,修長白皙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頜。 反駁的話語,驟然收攏在了嗓子里。 伊提斯說:“作為人類的認(rèn)知,在大半程度上,都是自我欺騙?!?/br> “食物的意義,只是用以維持生命,完成自然的更替循環(huán)?!?/br> “人類欺騙自己,給了食物諸多不存在的意義,并且把這虛幻之物視為重要。” 穆莎:“……” 她想問問這個人,是不是對摧毀她的人格,擊垮她的三觀有著格外濃厚的興趣。 并且因為她百折不摧,柔軟卻韌性,導(dǎo)致他的興趣越來越深厚了? 穆莎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仰著臉,看著發(fā)色銀白的青年,說:“但是,伊提斯先生,這是很正常的事情?!?/br> “您自己也說過,人類擁有自己的認(rèn)知,可能與所謂的‘真實’悖逆,這是正常且普遍的。” 伊提斯說:“的確,這是普遍的?!?/br> “對于人類來說,是正常且普遍的?!?/br> 穆莎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冷意,似乎身體里,有什么被凍住了。 然后,那些東西一片片的破碎,不受她控制的被抽離出去。 她從那話語中,察覺到了某些含義。 那注視著她的銀色眼眸,比這極北之地的冰雪還要冷徹。 寒風(fēng)獵獵,攜雜著要刺穿她脊骨的冷冽。 穆莎覺得,自己如果再敢反駁半句話,再敢說出一句她自己的認(rèn)知。 她一定會被這雪山一樣沉重的力量,壓垮堅強的脊骨,整個人都化為碎片。 她原本想說:在克萊維爾王國的時候,您以為我不愛吃飯,給我準(zhǔn)備了塞料面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