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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輪逐漸被黑暗遮掩,天色重新黯淡下來。 灰蒙蒙的天空重新飄落紛飛的白色大雪,狂風(fēng)也逐漸凜冽。 黑紅色的結(jié)界在雪原上鋪開,熾熱的巖漿流淌出來,消融北地的積雪。 穆莎攥緊了手,因為疼痛和現(xiàn)在的處境而沁出冷汗正在滑落。 她設(shè)想了很多種與養(yǎng)父重逢相見的場面。 最好的一種,是她言笑晏晏,趁著雷恩沒防備,一杖捅他個透心涼。 杖子捅進去了,再放個凈化神術(shù)洗一洗他的靈魂,把他的黑暗力量削減掉。 在云中之塔出來后,她就感覺到自己的神力在猛增,如果玩陰的,也許有和雷恩打一架的可能性。 但是……日蝕之日,光明虛弱,神術(shù)不會太好用。 更別說她趁著雷恩沒反應(yīng)過來痛打?qū)Ψ?,現(xiàn)在是雷恩趁著她沒反應(yīng)過來,出現(xiàn)在了這里。 還糾纏住了突然要拿神杖刺她的圣子。 雷恩姿態(tài)輕松地,收起了那長長的藤蔓。 他和昔日的宿敵打了個招呼:“許久不見了,光之子。” “你和三十七年前一模一樣,真好啊,不會改變也不會蒼老。” 這個模樣粗獷的男人又看向穆莎,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的女兒,你沒有辜負黑暗的使命,我來接你回家了。” 穆莎:“……” 完了,從被救到被扒下馬甲,她黑暗信徒的身份釘死了。 不過,考慮到剛剛的事情。 也許她承認自己是黑暗信徒,和雷恩聯(lián)手反過來針對圣子,存活概率還要大一些。 但是,如果她敢這么做,力量更強大的伊提斯先生趕到之后,會直接把她碾成渣。 穆莎抬起頭,觸及到了圣子含帶著殺意的冷冽目光。 她想,話可不能都讓雷恩說完了。 她開口道:“我不是你的女兒,雷恩先生?!?/br> “你撿到了我,妄圖把我變成黑暗的一份子,每天用你惡毒的語言和行為來污染我的耳目。” “但不好意思,你永遠沒有辦法,讓我心中尚存的光松動哪怕一絲一毫?!?/br> 她撿起了一枚晶石碎片。 她想,在場的誰要是突然對她動手,她就直接炸對方。 “所以,不好意思,我重新投身回光明之中了?!?/br> “我把不惜化身黑暗的亡靈,也妄想比肩神明的喬伊斯公爵的畢生杰作毀了,他也化成了一具枯骨?!?/br> “我還和我的導(dǎo)師一起,把北地不惜一切代價研究復(fù)活死人的黑巫師和公主收拾了?!?/br> “克雷頓王國被天罰毀滅,而我是天罰之下唯二存活下來的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這意味著,你所憎恨,想盡一切辦法想拖下水的神,認同了我神術(shù)師的身份?!?/br> 這話看似是講給雷恩聽的。 但其實,她是說給瑟斯頓聽的。 她很清楚,瑟斯頓先生早已明白,她的身份不簡單。 不管瑟斯頓什么時候?qū)λ鍪郑荚谇槔碇小?/br> 不如說,之前他數(shù)次態(tài)度和緩的和她談話,那才是不正常的。 雖然她也是真的搞不懂,為什么之前還能容忍她,試圖幫助她的瑟斯頓先生,突然就要殺她。 她必須用無可撼動的事實,告訴瑟斯頓先生,自己屬于光明。 也許之前檢測的元素親和性會證實她有黑暗,不過沒關(guān)系,連天罰都原諒她了,圣子又能拿她怎么樣? 這種情況下,只要她和瑟斯頓能聯(lián)起手來,還是能把時間拖延到伊提斯先生趕來的。 穆莎看向臉上蒙著陰翳,身披黑夜的黑暗信徒。 她問道:“生氣嗎?辛辛苦苦給我洗腦這么久,卻全都白費了?!?/br> “不過這也不是你的失誤,不管換做是誰,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br> 可是他倒霉,他撿錯了孩子,遇上了一個已經(jīng)擁有完整成熟的三觀的異世界靈魂。 穆莎伸出手,掉落在雪地里的短木杖飛回她手中,她說: “今天,無論我是死是活,你與黑暗都將終結(jié)于此,這是將是你的黑暗最后的掙扎?!?/br> 持著華美神杖的圣子,立在雪原之上。 他淡淡地說道:“說的很好。” 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贊許之意。 那雙淺色的眼睛里,依然蒙著殺機。 而那身披著黑夜的,惡魔一樣的男人大笑起來。 他替瑟斯頓補充道:“但是說錯了!” “噢,我的女兒,你怎么如此的天真,是誰迷惑了你?” “我告訴過你,你天生屬于黑暗。” 穆莎說:“不,我屬于光明。就算你殺了我,我也屬于光明?!?/br> 雷恩問:“你以為,你這樣說,就能引起那位圣子的惻隱之心嗎?” “不,我的女兒,你不知道,這軟弱又善良的圣子殿下,在觸及到有關(guān)他父神的問題時,心腸會變得無比冷硬?!?/br> “你說再多的好話,他也仍然會殺了你。” 穆莎退了一步:“別說得就好像你不會殺我一樣!” 雷恩說:“我?我當然不會殺你?!?/br> “你天生屬于黑暗,你生來,便是最純粹的黑?!?/br> “不正是因為有你存在,今日才會發(fā)生日蝕嗎?” 穆莎眨了一下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