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問他，選擇完整的人還是破碎的同類?！?/br>
    “他說，他覺得這個人可以掙扎一下，成為完整的同類?！?/br>
    穆莎：“……”

    “我又問他，要是只有兩個選項呢？”

    “他告訴我，他要完整的人，同類這件事，他在極北之地的時候就考慮過要放棄了。”

    穆莎低下頭，問：“您對我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萊伊說：“我啊，想知道您是不是真的沒了人性?！?/br>
    “再者，關(guān)于死亡之國的事，關(guān)于您的身份，還有些您自己不知道的秘密?！?/br>
    “父神現(xiàn)在看不到這邊，我才敢對您說。不然，他非得把我的腦袋擰下來掛在金葉之樹上。”

    作者有話要說：莎莎被伊伊神逼瘋了。

    伊伊神在被莎莎逼瘋的邊緣。

    他倆能談成戀愛真的全靠萊伊小精靈。

    ※、chapter 52

    第五十二章

    ※

    穆莎下意識的捧起了桌上的茶杯。

    她迷茫的眨了下眼睛, 又把杯子放回去了。

    她現(xiàn)在不會渴, 也不會覺得玫瑰紅茶好喝, 喝茶純粹就是浪費。

    穆莎問：“我的身份？”

    她就是死亡之國長出來的一朵花, 她還能有什么更復(fù)雜的身份嗎？

    萊伊笑著，他就像一汪潺潺流動的春水, 溫潤柔軟。

    他說：“您以為，您的蘇醒，是因為父神的那一半神格？”

    “或者說, 您以為，您真的只是一朵花？”

    “您以為自己和我一樣, 是從花草植物中誕生出的精靈？”

    穆莎抬起頭問：“萊伊先生, 您知道什么？”

    萊伊似乎聽見了笑話一樣, 笑得更開心了。

    他低下頭看著黑發(fā)少女，那副模樣, 像是哄孩子一樣耐心。

    “這是我想問的才對, 小小姐, 您知道什么？”

    “您這么聰明，您怎么就猜不到其中的端倪呢？您在自己騙自己吧？”

    穆莎感覺，自己身體里那已經(jīng)崩碎的認(rèn)知圓環(huán)，又?jǐn)嗔蚜艘徊糠帧?/br>
    她站起身，低下頭向精靈躬身，請求道：“萊伊先生，請您為我說明白。”

    萊伊說：“一朵小小的花，可挖不動至高神的神格?！?/br>
    “您能挖走他的神格, 還承載了他的神格，您說，您的靈魂究竟是什么呢？”

    穆莎靜默了片刻。

    萊伊道：“您擁有著與父神同等強度的靈魂，也擁有著與父神相似的矛盾?！?/br>
    “他的神格是光明和黑暗，是這世間永恒的矛盾。”

    “而您，在只有死亡的國土上逆死而生，是死與生之間的奇點。”

    同等強度的，用以承載神格的靈魂；同樣極端，看似不可共存的矛盾。

    那朵花究竟是什么，已經(jīng)非常明顯了。

    “你是在這個世界的法則之內(nèi)，跳脫法則誕生的新神?！?/br>
    “剛好死亡之國的法則不穩(wěn)定，跳脫規(guī)則的東西會比較容易出現(xiàn)?！?/br>
    萊伊嘆了口氣，問：“您本來就是個神，您要去怪誰把您變成了神呢？”

    穆莎執(zhí)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但她感覺不到好喝，就又放回去了。

    她喝這口茶，純粹是為了壓一壓驚。

    萊伊攤開手，他這么一動作，領(lǐng)口又敞開了些許。

    金發(fā)的精靈渾身上下都透著散漫，伊提斯不在這里，誰也管不住他。

    他無奈地?fù)u著頭感慨：“不過，要我說啊，這件事就怪父神自己。”

    “那么一朵花才剛誕生沒多久，神格都還沒孕育完整，他非要去挖花?！?/br>
    “花自己的神格還沒孕育完整，就被拽離母土，可不就要本能的去挖個現(xiàn)成的來自救嗎？”

    “神格還不太匹配，整個花直接就在他手里碎了?！?/br>
    “您說他到底手賤什么？花沒摘到手，還搭進(jìn)去一半的神格。”

    這形容的，就像貓啃水仙花一樣。

    啃了水仙花這么一口，把自己也毒到了，花死貓亡。

    穆莎看著萊伊，悠悠地說道：“您是不是想逗我笑？”

    萊伊問：“是啊，但您為什么不笑呢？”

    “噢，一定是因為您很委屈，您是受害者嘛。”

    穆莎：“……”

    不，她只是單純的不想笑。

    穆莎聽出了他話語里的諷刺，低下頭輕輕地嘆了口氣。

    她以同樣的諷刺語氣問：“是，我本來就是神，我能去怪誰把我變成了神呢？”

    萊伊拍了拍手，答的非常果斷：“這還用說嗎，當(dāng)然是怪父神了?！?/br>
    穆莎：“……”

    你真的不是黑暗信徒那邊派來的，披著粉皮的黑嗎？

    萊伊漫不經(jīng)心的說：“說實話，這件事什么都怪不得您，小小姐?！?/br>
    “如果我不是他的造物，如果我不是他的臣與子，我一定不會站在他那邊。”

    “他是創(chuàng)造世界的神，是天地湮滅也不會改變的真理?！?/br>
    “從來沒人能指責(zé)他有錯，這世間的生靈萬物也將他捧在最高處，不會去指責(zé)他?！?/br>
    萊伊淡淡地說：“但是，他真的沒有錯嗎？”

    “自始至終，靠近他的生靈們，沒有一個擁有好下場?！?/br>
    “瑟斯頓那個小鬼也想靠近他，被我按住了。我跟他說，冕下要是養(yǎng)孩子，一定養(yǎng)一個瘋一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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