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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要盡量注意和避免讓您感到不愉快的言論和舉止?!?/br> “而且,您也這樣做了,對嗎?” 這是對這段關(guān)系的小心和愛護。 伊提斯沒有少付出努力,而她也是,她在盡力去以伊提斯的角度來思考問題。 他們雙方都很艱難,但好在他們二人的距離是在一步步的拉近。 伊提斯輕輕頷首,覆滿霜雪的纖長睫羽之下,空寂的銀色眼眸之中,掀起了極為微小的波瀾。 伊提斯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又搓了一把她粉粉嫩嫩的臉頰。 直到把穆莎搓的有些惱怒了,他才停下了手。 他迎著黑發(fā)少女含著怒意的目光,說:“你不用這樣小心也沒關(guān)系。” “吾會試著去理解,接受你的一切?!?/br> “吾愿意承載你的真實,成為你和這個世界的交匯點。” “你可以去獲取真實的輕松和愉快。” “不會再有任何人,能夠因為你展露出的真實而傷害你,你無需再恐懼?!?/br> 穆莎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她遲鈍的反應(yīng)過來,這幾句話是什么意思。 她又一次被看透了——她在所有人面前都是虛假的,她為了保護自己,將自己包裹在了與世隔離的虛假之繭中。 展現(xiàn)在外的她,有多么溫柔美好。 那么,縮在那虛假之繭里的她,就有多么煎熬痛苦。 她何嘗不想真實,何嘗不想肆意妄為? 她只是沒有辦法,才把自己偽裝起來了。 伊提斯的話語,戳中了她內(nèi)心最嚴(yán)重的,久不治愈的傷痛。 但他的目的卻不是為了讓她疼,而是告訴她:沒關(guān)系,我能讓你好起來。 穆莎抿了抿唇,往旁邊縮了一截。 伊提斯茫然無措的看著她。 他伸出手,在她臉上捏了一把。 但小姑娘的臉比較滑,她輕輕一扭頭,臉頰上的軟rou就從伊提斯指尖跑了。 她銀灰色的眼眸里,含著亮亮的水光。 伊提斯問:“怎么又要哭?” 穆莎縮在一旁,她沒掉眼淚。 她就是心有點酸,一時半刻沒收住情緒。 穆莎聽著他的問題,有模有樣的嘆了口氣。 她還有心情開玩笑:“……可能是因為真實的我是個哭包吧?!?/br> 作者有話要說:我一邊寫一邊急死。 憨批神!她哭你不會哄她啊? ※、chapter 59 第五十九章 ※ 距離春日祭典還有兩日。 顛簸一路的穆莎和伊提斯, 終于回到了圣城。 因為春日祭典在即, 維哥比起一個月前, 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變化。 所有的小神術(shù)師都會在近幾日返回圣城。 也有許多留駐在外的神術(shù)師, 被邀請回到圣城觀禮。 這壯闊又華麗的,終日漂浮在天空之上, 與那嚴(yán)苛的秩序一樣不近人情的浮空城,似乎終于因為熱鬧的氛圍而活過來了。 長道兩旁的商店和住戶門前,都掛著以月桂枝條編成, 綴著彩色花朵的桂冠。 而那些生來就受到偏愛,相貌姣好的年輕的神術(shù)師們, 頭頂也戴著同樣的桂冠。 月桂冠具有祝福的意思, 而且, 在很多年前,圣子瑟斯頓被送至圣城的時候, 就是頭戴著桂冠來的。 穆莎也得到了屬于她的桂冠, 她輕輕地將那些漂亮花朵們戴在頭上。 那些在圣城門前發(fā)放桂冠的小神術(shù)師們眼睛都亮了:“噢, 您又變漂亮了!” 穆莎來圣城已經(jīng)有大半年了。 十五六歲的少女,正是容貌變化大的時候。 她那稍稍有點圓的臉頰,正在逐漸褪去嬰兒肥,輪廓變得越發(fā)精致深邃。 還未等穆莎對這份夸贊進行回禮,一旁就爆發(fā)出了更大的驚呼聲。 穆莎護著自己頭上的花,看向了那喧鬧的核心。 ……是伊提斯。 他披著初冬的霜雪,是最純凈的一抹白。 袍腳翻滾的銀紋,如同潺潺流水上, 月光投下的粼粼光影。 比云霞更縹緲,比天邊的月更遙遠(yuǎn)的神明。 那一頭雪一樣的銀白發(fā)絲上,落著花朵與月桂葉的冠冕。 像是雪中盛開之花,是那沉靜與孤寂之中的凜傲身姿。 一切瑰麗風(fēng)景,絕美之物,皆會成為他的陪襯,卻又被他遠(yuǎn)遠(yuǎn)甩下。 他是這世上的至美,無一人能及,無一物能媲美。 穆莎:“……” 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看習(xí)慣了這張臉。 但到今日,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低估了伊提斯的殺傷力。 “他簡直像是一場夢!” 有人試圖上前和伊提斯搭話,卻被留駐神宮的神術(shù)師拉住了。 那些已經(jīng)碰過壁的神術(shù)師們什么都沒說,只是輕輕地?fù)u了搖頭。 伊提斯邁開了步子,神術(shù)師們自覺避讓。 這銀霜一般的神明,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穆莎面前。 他低下頭,打量了一會兒,說道:“你戴著不好看。” 穆莎:“……” 令人窒息的尷尬蔓延開來。 周圍的神術(shù)師們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巴。 阻止了友人向銀發(fā)青年搭話的那名神術(shù)師,小聲說道:“看見沒?只要他一說話,美夢就碎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