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的獨(dú)占欲。”

    伊提斯摸著她的頭，他抬起眼睛，望向那寥廓的海。

    他清冷的銀眸，在不看著他的花朵時，就只余下了萬物無生的寂寥。

    他淡淡地說道：“穆莎，選擇偏愛誰，的確是我的自由。”

    皎潔的月光鋪灑在沙灘上。

    神明那一頭銀白色的發(fā)絲，在這月下，如同清冷的冬雪。

    伊提斯握住了少女攥在衣服上，已經(jīng)緊繃到關(guān)節(jié)泛白的手。

    他說：“但也不是誰都能讓我愿意去選的?！?/br>
    他把黑發(fā)少女?dāng)堅(jiān)趹牙?，輕撫著她的背脊，低聲哄著她：

    “對自己自信一些，你這么好，我為什么要放下你去選擇別人？”

    穆莎坐在他的腿上，揪著他的衣服，半張臉埋在他的衣襟里。

    她吸了一口氣，說道：“不，您先讓我說完，您這樣打岔，我就說不完我的愛情觀了?！?/br>
    伊提斯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他用沉默示意她，他不會再說話了，讓她繼續(xù)說。

    “但是，伊提斯先生，我還希望您永遠(yuǎn)高高在上，清風(fēng)霽月，不會擁有煩惱，不為世俗所累。”

    “對于作為神明的您來說，那樣才是正確的，我也希望，您能夠維持著自己的正確?！?/br>
    “所以，我更希望，是由我來提升自己來接近您?！?/br>
    “而不是由您遷就我，從高高的神壇上走下來，變成對您來說很糟糕的模樣?！?/br>
    “如果我做不到，那就證明我配不上您，我會選擇放棄?！?/br>
    穆莎喜歡他，所以，她只希望這位神變好。

    至于變成不公平的神，跌落神壇，這對一位神明來說，實(shí)在是太糟糕了。

    伊提斯的下頜搭在了少女頭頂，他似乎是在思索著什么，過了許久，才說道：“穆莎，說到底，你仍然是自私——你做著自以為對我好的事情。”

    黑發(fā)少女想要抬頭看他，卻被他箍在了這個姿勢，動彈不得。

    那只摸過她的腦袋，捏過她臉的手，輕輕地?fù)嵘狭怂谋臣?，像是給貓咪順毛一樣的安慰著她。

    穆莎迷惑道：“……伊提斯先生？”

    伊提斯扣著她的后腦勺，不允許她抬頭。

    愛是偏執(zhí)，也是放手。

    愛會造成傷害，但是，愛也是守護(hù)。

    他輕輕地低下頭，清冷的銀色眼眸中，是席卷而來的風(fēng)雪。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愿意遷就你，不愿意為你走下神壇呢？”

    穆莎：“不，我……”

    伊提斯沒給她把話說完的機(jī)會，他說：“我仔細(xì)想了一下，關(guān)于占有——”

    穆莎背脊發(fā)麻，仿佛有一道電流，順著尾椎骨竄進(jìn)脊柱，一路飛奔至后腦勺。

    她聽著這語氣冷淡，但實(shí)則像是打開了奇怪開關(guān)的話語，心中暗叫糟糕。

    “我的確希望所有人都能哄著你，讓著你?！?/br>
    “但是，我不希望你主動去給別人哄，給別人抱，我希望你只允許我做這些事?！?/br>
    伊提斯松開了壓著她后腦勺的手，但是，穆莎卻埋在他懷里，不敢抬頭了。

    耳尖都冒著粉色的小姑娘好半天才抬起頭，忿忿不平道：“我沒允許過別人這樣做?！?/br>
    “但是，我也沒允許您做這些事情，您從來都是不經(jīng)我允許，就對我摸摸捏捏摟摟抱抱的！”

    伊提動作極輕的撫過她的臉頰，修長的食指，挑起了少女的下頜。

    他說：“但是現(xiàn)在，你該允許了?！?/br>
    “我觀察過人類的愛情，戀愛之后，肢體觸碰就會成為被允許的事情?！?/br>
    “不只是摸摸捏捏摟摟抱抱，還有親吻，甚至——發(fā)生身體關(guān)系?！?/br>
    穆莎：“！”

    她向后一仰頭，躲開了伊提斯的手，連滾帶爬的從他腿上離開。

    她還沒來得及跑開，就被伊提斯拉住腳拽得摔下來，那條裹在雪白衣袖中的手臂一撈，就在她吃沙子之前，將她帶進(jìn)了懷里。

    穆莎怒道：“您為什么該懂的東西一點(diǎn)也不懂，不該懂的東西卻懂這么多？”

    這個神明明連愛情是什么都不知道，卻很清楚戀愛之后會發(fā)生什么。

    穆莎覺得，他的情商真是忽高忽低，簡直就是叫人無法預(yù)測的一張鬼牌。

    ……這就是萊伊說的，世人無法揣測神明，是因?yàn)楦敬y不到嗎？

    伊提斯抬起手，拇指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少女的唇角。

    他說：“穆莎，我不懂的事情很少，只是剛好都被你挖掘出來了?！?/br>
    他雖然嘴上說了很多過分的話語，但是，他卻什么都沒有做。

    他抱著穆莎站起身，說道：“不過，我在身體方面沒什么需求，我不會主動去考慮這件事。”

    “但是我知道，人類會有這樣的需求，如果你有，隨時可以告訴……唔?！?/br>
    穆莎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了他嘴巴上。

    “您閉嘴！我們只是剛剛互相表明心跡，還沒到那一步！”

    伊提斯被捂著嘴巴，配合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抱著穆莎朝船上走，走到一半，穆莎就掐住了他的臉：“不是說了沒到那一步嗎？”

    伊提斯被她掐著臉，看起來委屈又無辜。

    他說：“我要找個有桌子的地方……”

    穆莎震驚了：“您還想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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