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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暄道:“母后說錯了,此事與阿雪無關(guān),是兒子色迷心竅,做下不端之事?!?/br> 太子應(yīng)當(dāng)為先帝守孝,兒子應(yīng)當(dāng)為老子守孝。 可他李成暄偏不從這些,他不愿意給李冀守孝。 不止不守,還偏要說出來,告訴所有人,他就是沒守這個孝,他就是違背了這些綱常倫理。 又如何呢? 他心中冷笑一聲,他們并不能如何。 楚皇后被他的話駁得不知該如何說下一句,他非要告訴她,她就是一個失敗者。 楚皇后掙扎:“你別替她狡辯?!?/br> 李成暄低著頭,似乎是誠懇認(rèn)錯:“兒子沒有狡辯,確實如此。阿雪還勸我,不當(dāng)如此,可兒子耐不住,強迫她?!?/br> 楚皇后震驚地看著李成暄,“你……” “你……到底喜歡她哪點?她配不上你,她也做不了太子妃,做不了皇后?!彼杏X到自己在生氣,憤怒逐漸在蒙蔽她的理智。 為什么?為什么都這么說?情難自禁…… 楚皇后大口喘著氣,仿佛一個溺水的人一般,瞧著馬上就要暈厥過去。 若是一個孝順的兒子,李成暄應(yīng)當(dāng)立刻認(rèn)錯,去請?zhí)t(yī)來??伤皇?,他只是低著頭,繼續(xù)添柴加火。 “兒子喜歡阿雪很久了,可惜她從前只當(dāng)兒子是兄長,兒子雖明白這事做錯了,可又實在……難以壓抑內(nèi)心的情感。如今兒子得償所愿,萬萬不可能辜負(fù)她。兒子正要與母后商議,幾時大婚為好?” 楚皇后一口氣堵在胸口,腦子暈暈沉沉,竟直接暈過去。 李成暄聽見動靜抬頭,冷眼旁觀。 他記得很早以前,這個女人處置她母妃的時候,也是以那樣冰冷的眼神,說得大義凜然。 如今風(fēng)水輪轉(zhuǎn),倒也不錯。 夏嬤嬤聽見動靜,忙不迭進來,急急忙忙地去照顧楚皇后。 “哎喲,娘娘這是怎么了?” 李成暄已經(jīng)又是平常的樣子,“是孤的錯,氣到了母后。來人吶,去請?zhí)t(yī)?!?/br> 楚皇后再醒來,已經(jīng)過去快半個時辰。她看著李成暄,不死心地問:“你非要娶她?” 李成暄點頭:“是,兒子非要娶她?!?/br> 楚皇后緊緊地抓著枕頭的一角,咬牙切齒道:“那她只能做妾,不能做太子妃?!?/br> 李成暄抬頭與她對視,目光竟看得她膽怯。 他堅持:“兒子想娶她為妻?!?/br> 楚皇后看著李成暄,回憶如破堤的潮水,那時候李冀也曾這么說,非趙蘩不娶??哨w蘩不愿意嫁他,最后他還是娶了自己。 她目光中帶著疑惑,到底是為什么呢?為什么事情如此地相似?為什么不能放過她? 她有一瞬間想,她當(dāng)年就該一起弄死初雪,不該留她在世上。 可是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楚皇后態(tài)度強硬:“不可能,本宮不同意?!?/br> 李成暄在這事上,絕不讓步。 他看著楚皇后垂老的臉:“母后不喜歡阿雪,但也不該用那種下作手段。” 他吐字緩慢而清晰,看著楚皇后的臉色一點點變得難看。 李成暄覺得很奇怪,分明是自己決定要做的事,為何被復(fù)述出來,卻感覺一點也無法接受。 若是有人抖落他的罪行,他一點也不會否認(rèn),也不會覺得難堪。因為他決定要這么做,也這么做了,即便重來一次,還是會這么做。 楚皇后慘白著臉,面目猙獰起來:“你走吧,本宮累了,想休息了?!?/br> * 宮中傳聞紛紛,太子竟然如此迷戀長寧郡主,甚至于與皇后娘娘對著干,都不像他了。 初雪知曉這些總是慢半拍,李貞來找她的時候,盡管處處小心,可表情里都帶了些憐憫,又如何能騙人? 憐憫比難堪好,初雪想。 她笑說別的話題:“今日小廚房有新菜式,你一定要嘗嘗?!?/br> 李貞點頭:“好?!?/br> 李貞才與她說了會兒話,皇后的旨意便到了。 皇后邀她相見,初雪不得不從。 皇后從頭到腳打量她一番,說:“太子與本宮說,他想娶你為妻?!?/br> 她觀察著初雪的神色,從她臉上看見一些驚訝,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長寧啊,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是怕傷害你的母親在你心里的形象??墒墙袢瘴也坏貌桓嬖V你,其實你母親與皇上有染,而你,是皇上的孩子。你不能嫁給太子,否則便是違背倫常。” 她自以為扔下一個晴天霹靂,可初雪仍舊沒什么表情。 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令人內(nèi)心郁結(jié)。 初雪微垂著腦袋,回復(fù)她:“娘娘這話,才是在侮辱我的母親。我母親與父親恩愛,斷然不會有這種事發(fā)生。不知道娘娘從何聽聞這等不實傳聞?!?/br> 她態(tài)度堅定,讓楚皇后再次挫敗。 不,她不會記錯。 很多年前,李冀與趙蘩在宮中茍合,她聽得清清楚楚。 “你當(dāng)然不相信,本宮體諒??蛇@是事實?!?/br> 初雪看著楚皇后,忽然好笑,她一直堅定地以為,自己的丈夫和別人茍合,甚至生下一個孩子,這是多么恥辱的事情,可今日,反倒還要做她手里的武器。她覺得楚皇后可笑。 同時愧疚,愧疚的是,她也曾懷疑過。她應(yīng)當(dāng)相信自己的母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