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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瑾神色一黯,低頭行禮:“參見貴妃。” 賀蘭媚起身,一襲華服從他身邊走過,聲音從門口折回:“去看看jiejie吧,她很想你。” 第59章 想他 “我想他了?!?/br> 初雪并不知道這位賀蘭貴妃口中的jiejie是誰, 只看見顧懷瑾什么也沒說,賀蘭貴妃離開之后,顧懷瑾又消失了一個下午。 初雪并不急著找他, 故而也沒問他去哪里。只知道那日他回來之后,眉宇間總是多了一份淡淡的憂傷。 * 顧懷瑾離開西昭已經(jīng)多年,他的住處早就閑置下來, 這一次也是緊急收拾出來的。沒人知道, 他出了自己的府邸后,騎馬往京郊去了。 在京郊的山上,有一座墳。 墳前沒什么雜草,打理得很好, 碑上刻字依稀可見賀蘭姝三字。 顧懷瑾的馬停在不遠處,低頭吃著草。他則盤腿坐在墳前, 一句話也不說, 只是與墓碑靜靜相對。 直到黃昏落下, 他才起身離開, 離開之前, 他終于開口:“阿姝,你好嗎?我這些年都挺好的,阿媚她也挺好的……” 他轉(zhuǎn)身的時候, 想起賀蘭媚所說的話。他的確不能帶賀蘭姝走, 也不能帶賀蘭媚走。 賀蘭家的女兒必須嫁給西昭的皇帝, 這樣西昭才能強盛下去。 顧懷瑾回到府邸, 初雪已經(jīng)安頓下來,他正欲回自己房間,便得知,他的哥哥想要見他。 傳話之人說, 九王爺許多年不曾歸家,皇上十分想念你。 是,他早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九皇子了。他的父親已經(jīng)死了,他的兄長成了新的皇帝,他則成了王爺。 顧懷瑾張了張嘴,還是應(yīng)了。 侍從帶著他進了宮,見到了他的兄長。他的兄長與當(dāng)年已經(jīng)大不同了,如今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威嚴。 “坐吧。你很久沒回來,以前給你寫信,讓你回來瞧瞧,你也不肯回來。就連父皇去,你也不肯……” 這話顧懷瑾不愛聽,他聽得難受。顧懷瑾打斷兄長的話:“皇上,都過去了,如今我也回來了?!?/br> 皇上輕拍他肩膀,長嘆一聲:“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怨我,也怨阿姝怨阿媚……” “沒有。”顧懷瑾幾乎是立刻就反駁。 他怨的只有他自己。怨從小就明白,家族和西昭高于一切。怨自己沒有勇氣去違抗,這所謂的信仰。 倘若他有這勇氣,大可以帶阿姝走,可是他不能。 這一夜的話題由這而起,便注定不會是愉快的交談。因為他已經(jīng)是懷疑信仰的人,可兄長仍舊是對心臟篤信不疑的人。他們的交談總是坎坷的。 最后顧懷瑾打斷了他的話,借口離開。 他感到厭煩,卻無法去改變。 離宮之前,又遇見賀蘭媚。 賀蘭媚似乎來送他,她大抵以為他又要逃跑,語氣淡淡的,“下一次你打算什么時候回來?” 顧懷瑾搖頭:“我這一次回來之后,不打算走了。” 已經(jīng)喪失了一種勇氣,總要守住另一種勇氣才好。 賀蘭媚似乎驚訝了一下,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笑了。她與賀蘭姝不止容貌相似,脾性也是相似的。 她問起這些年他在外面好不好,顧懷瑾一應(yīng)答好。 他們站在月光底下,影子被拉長。 最后賀蘭媚問起初雪,“那個女人,你打算怎么辦?” 顧懷瑾笑說:“這要看她的選擇,我不知道?!?/br> 賀蘭媚挑眉,又問:“你去看過jiejie了嗎?” 顧懷瑾點頭,“你常去看她吧?!?/br> 賀蘭媚冷哼一聲,有些不滿:“有什么辦法呢?你又不肯回來,jiejie孤苦伶仃的,可不只有我去看她了?!?/br> 顧懷瑾沉默著,微垂著頭。賀蘭媚嘆了聲,把燈籠遞給他:“走吧?!?/br> 顧懷瑾恭敬行了個禮,當(dāng)真要走。賀蘭媚又急了,叫住他,“你都不問問我過得好不好?分明寫信還問?!?/br> 顧懷瑾抬頭,望一眼月,道:“貴妃過得好嗎?” 賀蘭媚搖頭:“不好。你帶我走吧。把jiejie也一起帶上,左右她死了那么多年了,燒成骨灰,和我們一起走。” 顧懷瑾又沉默,賀蘭媚喪氣地落了聲音,“算了,你真走吧?!?/br> 顧懷瑾微微佝僂著,踏月走出了宮門。 * 初雪住了幾日,才摸清了西昭的情況。那日來的那位貴妃,是賀蘭家的人。賀蘭家是西昭要臣,幾乎把持著西昭的半壁江山,因此每一任皇帝都會迎娶賀蘭家女子。 初雪瞧著那日的情況,賀蘭貴妃與顧懷瑾的關(guān)系似乎不淺…… 她不知為何,竟有些惆悵。但這到底是別人的事情,她也不好多問。 顧懷瑾從來不說這些事,只是帶她出去玩。在西昭這里,讓初雪想起幼時與爹娘一起的日子。 二人逛了一路,最后進了家酒樓吃東西。初雪吃著吃著便沉默起來,顧懷瑾見她沉默,問道:“怎么了?” 初雪搖頭,不語。 許久之后,才道:“我想他了?!?/br> 想念他,但是又沒有辦法接受這樣在一起。 真是復(fù)雜啊。 第60章 初見 這應(yīng)當(dāng)是一個不錯的結(jié)局?!?/br> 情感是復(fù)雜的。顧懷瑾深為贊同。 他只是抬頭, 從京城的上空望過去,說:“也許還有以后,誰也說不定以后會是什么樣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