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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瑜:“……” 他竟不知,這丫頭是何時睡著的。 “本王的洞房……” 早知如此,他何苦安排這么久的煙火? 夜色中,王府屋頂,冷不丁傳出一聲哀嘆,卷著寒風(fēng)被吹得無聲無息。 翌日,沒有秋畫早早的喊她起床,陸輕云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明媚的陽光爬上她眼瞼時,才揉著眼睛醒來,然后坐起,慢慢恢復(fù)意識。 撩開床帳往四周看,只覺得眼前一片陌生,傻愣片刻,才猛然反應(yīng)過來。 噢對,她成親了,這里是王府,不是陸府。 “秋畫?!?/br> 她一聲喊。 候在門外已久的秋畫和雀兒立即推門而入,徑直入了里屋。見她正趿著鞋在屋子里晃來晃去,忙迎上去伺候。 “雀兒?你怎么也在這兒?” “回王妃的話,王爺有令,自今日起,奴婢就伺候在您左右了?!比竷狠p聲回著,替她整了整衣襟,“王妃,熱水快備好,奴婢們伺候您去沐浴更衣?!?/br> “好?!?/br> 陸輕云站得筆直,聽話地任由她們忙活,唯有小嘴不得空,又問:“你來伺候我,那王爺怎么辦?” 這次雀兒竟是抿嘴一笑,并不應(yīng)她。 倒是抱著干凈床褥走來的秋畫,心直口快幫著回:“王妃,這您都想不明白,將雀兒賜給您,如此一來,王爺就只能讓您伺候了呀?!?/br> 陸輕云聽得一怔,旋即臉上一紅。 “就你嘴多?!?/br> 秋畫咯咯直笑,將干凈的床褥放置一旁,就要去換下臟的那套。她一掀被褥,視線落在床鋪中間攤開的那只喜帕上,登時小臉一白,下意識又拿床褥將喜帕遮住。 怎么辦! 喜帕是干凈的…… 她急得站立難安。 在此前,府里的嬤嬤就暗中囑咐過她,洞房翌日,定要親自去檢查喜帕,看是否有落紅。若有,洞房成,王妃日后在府里的地位就有得保證;可若沒有,便是沒洞房,新婚之夜都糟得冷落,可想往后的日子有多難熬。 秋畫回身,看向正與雀兒有說有笑的陸輕云。 王妃這時候肯定心里不好受吧,竟還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太可憐了。 她當(dāng)即走過去,沖雀兒道:“熱水怎么還沒提過來,雀兒,要不你再去催催?” “好。” 雀兒立時應(yīng)下,轉(zhuǎn)身出了屋子。 待腳步聲遠去,秋畫才眼眶子一紅,驀然緊緊抱住陸輕云。 后者一臉茫然,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撫。 “你怎么了?受委屈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跟小姐說,小姐這就去幫你揍他!” 聽了這話,秋畫心里更是難受,癟著嘴可勁兒搖頭,“沒人欺負奴婢,都是奴婢不好,早知如此,奴婢就不勸小姐嫁給王爺了,還不如嫁給余公子呢?!?/br> 這下子,更聽得陸輕云一頭霧水。 她好笑問:“你這根墻頭草,好好地又吹了什么風(fēng),就變立場了?” 秋畫松開人,一抹眼角,指了指床鋪,“喜帕是干凈的,您和王爺昨日沒洞房,王爺在新婚之夜冷落了您?!?/br> 說起喜帕,陸輕云恍惚了一陣子,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立時面色一紅,“你、你這丫頭沒事琢磨那些做甚?!?/br> “這些很重要,王妃。嬤嬤們說了,這關(guān)系到您日后在府里的地位。雀兒騙人,王爺一點也不寵愛您?!?/br> “……” 陸輕云一時竟分不清,秋畫這是在為她傷心,還是在往她心口扎刀子。 “這事跟王爺沒關(guān)系,是我的問題?!?/br> “王妃,您就別安慰奴婢了?!?/br> “我說的是真的,昨夜,我們在看煙火,然后……”陸輕云一臉無奈,“然后,我不留意就睡著了?!?/br> 她的記憶就斷在屋頂,想來,就是在那時不小心睡著。不是秦瑜冷落她,而是她冷落了人家。至少秦瑜,趁她睡覺時,既將她帶回屋子,還貼心地為她取下一頭重物,也算仁至義盡了。 “小姐,您怎么這么糊涂呀?!?/br> 秋畫這回可算是聽明白,是自家小姐這懶惰的性子又壞了事,登時又是急又是無奈,“您忘了夫人說的話嗎?您要盡力獲得王爺?shù)膶檺鄄判?,怎么就……?/br> “那還不是我昨日起得太早,又太累了?!标戄p云委屈地回了句,可遂地再一想,又覺得哪里不對。 她委屈甚? 她才是小姐啊! 陸輕云當(dāng)即叉起腰,一臉理直氣壯地看向秋畫,小霸王似的辯道:“我是小姐,我現(xiàn)在還是王妃,我想睡就睡,你一個小丫頭,不準管這么多,聽見沒有?” 秋畫也反應(yīng)過來,驀然xiele氣。 “哦,奴婢知道了?!笨蛇€是不死心地又問,“那洞房……” “你還管。”陸輕云瞪起眼。 秋畫一見,縮了縮脖子,只好不再說話。如此,陸輕云才算作罷。 正值雀兒領(lǐng)著人送熱水進浴房,囑咐一番后,又轉(zhuǎn)身緩緩進里屋,朝陸輕云福了福身,“王妃,請沐浴更衣吧?!?/br> “噢好?!?/br> 陸輕云大搖大擺就要往外走,結(jié)果又聽雀兒補上一句,“王妃,奴婢先幫您取下頭上的簪花吧。” “簪花?我頭上還有東西嗎?” 她說著去摸頭發(fā),果不然,真摸到個東西,于是摘下,放在手心里左右看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