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他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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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寒流襲卷碎雪飄零,呼嘯著略過黑夜。 眾人手中的火把,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寒氣吹得忽明忽暗。 承的黑暗里的人臉分外猙獰。 珍妃抬起眼倨傲的望著對面的夜清寒:“你就是夜王的兒子?!” “是?!币骨搴淅涞牡?。 珍妃的臉色沉了一下,看了夜清寒一眼,目光有些清冷,卻在下一刻笑了,是那種帶著嗜血的兇狠的笑容,給人種不寒而栗的感覺:“當年若你夜家和秦家將我逼入絕境的仇,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樣的下場!” “所以這些都是你布置好的,故意引我入甕?”夜清寒的表情依舊清冷。 “多虧了賢王?!闭溴銎鹉樅敛槐苤M的說道。 祁永聽出了個大概,這珍妃是想要尋仇的,賢王派出城的馬車,其實便是個引他們?nèi)氘Y的誘餌,所以這一路他們才沒有被機械甲sao擾。 這個時候祁永不淡定起來:“珍妃娘娘此言詫異,當年夜王和秦將軍也是奉命行事,逼不得已而為之……” 祁永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夜清寒打斷:“所以十年前你故意派出機械甲阻攔秦家軍送糧草?!” “沒錯?!?/br> 夜清寒挑了挑眉毛,聲音變得有些鋒利起來:“我父王和秦家當年是奉命射殺你,可你居然要拿邊疆三十萬將領的性命撒氣!” “哼,傷害我的和我孩子的人都得死!” 珍妃身邊的阿史那磨沉不住氣了:“跟他說那么多廢話做什么!” …… 無涯莊主和道童坐了馬車,一路往北疆趕去。 路上無涯莊主的臉色不是很,入夜的時候道童找了個客棧,服侍著無涯莊主吃了晚飯,又給莊主沏了壺茶,茶喝到了半壺之后,他的精神方才好了一些,可那雙眼眸卻依舊黯淡。 道童見他師父端著茶盞半天了,也不喝,想著要不和師父說說話吧。 “師父,你在想什么呢?” 無涯莊主見道童問題,抬起頭來看了道童一眼,卻仍舊沒有說什么,只是默默的垂下眼瞼,燭光的陰影打在他臉上,長長的,襯得他本就清瘦的臉頰越發(fā)消瘦,也越發(fā)憔悴起來。 看著道童心里越發(fā)沒了底,他知道他是師父身上的病,是不能長時間離開無涯山莊的。 這一路上,他師父坐在馬車里雖然都沒有說一句抱怨,但是馬車顛簸的厲害,再加上天寒地凍的,他是師父的身體斷然是受不了的,看師父面容這么憔悴,難道是病又犯了:“師父,徒兒給您請個脈吧?” “我好的很。”無涯莊主看出道童的擔心,沒好氣的說,“再說了你們的醫(yī)術都是我教的,我若是當真不舒服了,用的著你請脈?” 道童見狀,默默的收拾茶具:“那師父您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呢?!?/br> 正說著話,無涯莊主和道童所在的房間門突然被人踢開,一個蒙著臉面的黑衣人手持長劍,慢慢的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那人只是站在了無涯莊主和道童的面前,卻什么話也沒有說,但越是這樣,氣氛越是緊繃得讓人呼吸都難過,道童被黑衣人這樣近在咫尺的盯著看,緊張的渾身發(fā)顫。 此刻,道童身后坐著的無涯莊主站了起來,將道童拉在了身后,對黑衣人道:“是俞太后派了你來?” 黑衣人怔了一下,立刻冷笑了起來:“是不是對于你這個死人來說重要嗎?” 聽到這里,道童嚇得握緊了無涯莊主的手。 無涯莊主沉默了下,跟著抬起頭望向黑衣人:“他什么都不知道,放他走。” “好。” 黑衣人開口之后,無涯莊主就將道童往門外推搡,道童見狀反而停止了顫抖,抓著無涯莊主冰冷的手不愿意松開:“師父!” “讓你走你就走,哪來的那么多廢話?!”無涯莊主表面上兇狠的斥責道童,卻偷偷的將一封書信握成了團,借著寬大袖袍的遮擋悄無聲息的塞進了道童的手中,跟著便用力的將道童推搡到了一旁。 道童愣了下,明白他即使留下也救不了師父。 他首要的任務是去找?guī)熜?,思及此他轉身就跑,只是他跑到房門就明白過來,黑衣人所謂的“好”,就真的只是放他出房門而已。 他發(fā)現(xiàn)房門外外面橫七豎八的都是店里伙計和顧客的尸體,整個客棧已經(jīng)沒了一個活口,而客棧大門外站著的一幫殺的滿身血氣的人,正二樓走上來將長劍對著他。 一咬牙,從邊上的樓梯跳了下去。 樓上的人沒想到這么小的道童會跳樓,反應過來的時候,道童已經(jīng)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出了客棧的門,眾人面面相覷:“追!” 道童一走,客房里只剩下無涯莊主和黑衣人。 無涯莊主知道黑衣人此行的目的,是殺他,卻一點也沒有慌亂,反而坐下來將方才收起到一半的茶具,又拿了出來,從包的嚴嚴實實的紙團里,拿出一團茶泡在了茶壺里。 黑衣人見狀饒有興致的坐了下來:“你倒是有趣的緊,我要殺你,你還有心思泡茶?” “這龍團勝雪,二兩黃金才得一斤,平日里總覺得黃金可有而茶不可得,舍不得喝,如今命都沒了不喝上一泡再走,豈不是太虧了?!睙o涯莊主微微一笑,將泡好的茶水給對方斟了杯,又給自己斟了杯,拿在鼻翼下嗅了嗅,“好茶,來嘗嘗?!?/br> 黑衣人沒有喝茶,一雙陰鷙的眼睛直直的盯著無涯莊主:“你不問我為什么殺你?” “當年我兄長謊報珍妃已死之事?!?/br> 無涯莊主品著杯子里的茶水,悠悠的說道。 “你這是準備和我揣著明白裝糊涂?!” 無涯山莊被那對方的話震懾得手肘一抖,將多半杯的茶水都灑在了手掌上。 那人看著無涯莊主微妙變換的表情,笑著說道:“你以為你的那個道童可以活著走到北疆講這件事情告訴夜清寒,所以才會這么悠閑?” 無涯莊主的心被重重的敲了一下,臉色也變的鐵青起來:“清寒是無辜的,他什么也不知道!” “你覺得他如果知道了,太后還能容他活到現(xiàn)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