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書迷正在閱讀:惹春風(fēng)、神醫(yī)小奶團(tuán):八個大佬寵上天、攝政王是我養(yǎng)的貓、[綜英美同人]陛下一統(tǒng)宇宙、超級貼心保鏢、宮鎖雀翎、重生之仙帝歸來、成為魔王后我又做回勇者了、咸魚他想開了(穿越)、重生2004
王江緯:茶道大行,王公朝士無不飲者。要我說,咱們?nèi)懿攀亲顓柡Φ模苡写说热瞬?,何不在我并州開一座大茶樓? 盛堯聞言卻看向喬知舒,他揚(yáng)起眉尾示意喬知舒開口,想聽他的意思。 喬知舒會意,我也有此計(jì)劃,只是不確定立業(yè)落戶于并州?還是江州? 王江緯道:都開便是,有總號就有分號。并州有我看著,江州有我之同僚,你倆萬事俱備,也不差東風(fēng),無需糾結(jié)。咱們兄弟三人,若是能讓咱們并州茶葉在江南四州稱王,那便是無上的榮耀。 喬知舒點(diǎn)頭,眼中也滿是憧憬。 盛堯這才開口:大哥說的是,年后我們便著手計(jì)劃。 該是如此。三弟,快再給大哥點(diǎn)上一杯好茶。王江緯咂咂嘴回味茶之醇香。 話題回到茶藝之上,喬知舒也提到了師父圓通大師,也突然就想到大師給他說過的小故事。 提到我的師父,我突然想到一事,雖然細(xì)微,但是現(xiàn)在一想,身居高位的人就是通過深入皮毛的方式,來推斷一個人是否腳踏實(shí)地。 師父曾同我講了一個前朝的御前奇聞,說是幾個看守宮門的士兵夜里玩忽職守,前朝皇帝大怒要?dú)⒘诉@些士兵,但是那夜皇宮沒有發(fā)生危險,前皇不想自己落下個暴君無道的名聲,于是把士兵叫道殿前,問他們城門上有多少條龍?門閂上又是什么顏色? 其中一個士兵答了上來,于是便只有他活了下來!他能活下來的原因,是前皇認(rèn)為只有認(rèn)真駐守城門,一雙眼睛十二時辰放在城門上,才會如此清楚城門樣貌,這樣的人一定不是玩忽職守之人,一定是清楚自己指責(zé)之人! 盛堯認(rèn)同,有道理,我買那些馬幫,也是聽他們能將萬里茶道路上有多少座風(fēng)雨廊橋,多少處歇腳茶亭說的清晰自信,才買下他們的。 很多人對某些領(lǐng)域都可以做到略懂皮毛,但是想在那個領(lǐng)域升官加薪,一定要懂更深層的東西才行。 第二日,剛結(jié)義的三人就把州府逛了個遍,將并州有多少茶樓、茶館,多少戶販茶的商隊(duì),城門有多少個口,城中又有多少觀火臺,等等這些信息記錄下來。 臨出發(fā),盛堯還拿了五百兩銀子給王江緯,讓他上京路上不窘迫,天寒地凍不被凍死。 ** 王江緯行了一個月,在大年初七終于面見皇帝陛下了。 這之前,他一個刑部的人都沒見到,因此他心里大石落了一半兒。 皇帝也果然如喬知舒預(yù)料那般,責(zé)問王江緯道:愛卿任并州茶馬御史三年之久,這三年享我朝俸祿,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可心安理得? 王江緯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著將并州多少茶樓茶館,多少戶販茶的商隊(duì),而且并州茶葉的價格,他能從茶農(nóng)手上多少,說到茶商手上價格又是多少,去北疆又漲多少。 慶隆帝聽他說的與大理寺暗訪的信息一致,且更全面,終于是放心了王江緯這個人。 愛卿能對并州茶葉市場了如指掌,想來這三年來也為茶馬貿(mào)易做出了親歷親為的表率,但是張印走私販茶,到底出在你管轄的范圍,你竟都沒有察覺,朕定你個玩忽職守的罪也不為過。 張印就是駙馬,皇帝深惡此人,不愿以前駙馬稱之。 王江緯立馬磕頭,陛下明鑒,臣于三年前調(diào)任并州茶馬御史,茶馬司為的是促進(jìn)南茶和邊馬的貿(mào)易,并無實(shí)權(quán),駙馬官至都督,若他想瞞著,我又怎么撬開他的口。 臣無能,卻絕非玩忽職守啊,陛下。 慶隆帝:無能?是否無能,朕一問便知,如今江南官商勾結(jié)走私茶葉,販去鄰國傷我國之氣運(yùn),卻只為自身利益!然商人重利,遠(yuǎn)京官員腐敗不堪,朕是殺不盡也不忍再殺,愛卿之見,要如何保全了工農(nóng)之眾的利益呢? 王江緯將盛堯的建議表述出來,回陛下,只需固定茶葉價格,如官鹽的前例。 他這回答正是慶隆帝所想,平身,愛卿起來作答。 王江緯起身之后,心里的壓力去輕松了許多,接著又說出自己的見解,另外,陛下還可以給江南再專門設(shè)立一個類似江南巡撫的職位,主要監(jiān)察江南四州茶葉產(chǎn)量,銷售,茶商收購,販賣等工作。 慶隆帝聽完大笑,龍心大悅,愛卿啊愛卿,爾以無能之借口險些欺了君。 王江緯一聽欺君,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 慶隆帝又道:愛卿平身,你這性子,不怪得食鹽司御史參你一本,將你調(diào)任并州茶馬司,終日糊涂 你這人啊,唯有清廉忠君四字可取。 然而皇帝此時殺了一千貪官,要的就是清廉之人。而盛堯分析的王江緯三個可用之處,恰恰一語中破慶隆帝的心思! 王江緯畏懼強(qiáng)權(quán),人之常情,可是畏懼卻不同流合污,這就很難得了。 江南茶葉貿(mào)易是根本,關(guān)乎國庫和我國氣運(yùn)。宣我旨意,愛卿清廉公正,了解民情,提為江南茶馬撫臺。 王江緯睜大眼睛,重重一磕頭,謝陛下,臣定不負(fù)陛下之信任。 回去吧,你要實(shí)權(quán),朕給了,若再不作為,妄圖碌碌為之,朕就把你也砍了。慶隆帝心情不錯,跟王江緯開起了玩笑。 王江緯這一趟上京,不僅好好的活著,還沒降職,不僅沒降職,還升職了!這下江南四州府的茶馬司都?xì)w他管。回想和盛堯喬知舒二人對飲品茶的情景,歷歷在目,萬萬沒想到官海浮沉,最后卻是兩個布衣兄弟給自己雪中送炭,保駕護(hù)航。 這一刻,王江緯的心中只有一句話,此生,他王江緯只有盛堯、喬知舒這兩個兄弟!有他的貴,就有那倆的富! 遠(yuǎn)在皇都的王江緯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盛堯和喬知舒都還不知道,兩人之間氛圍有了不一樣的東西混了進(jìn)去 第38章 送走王江緯, 喬知舒也才在州府過第二個夜。 古香古色的雕花架子床上,金絲繡了錦鯉的棉被,裹著一個少年。床上的人閉著眼睛, 隨著眼皮滾動了一圈兒, 喬知舒先伸了個懶腰,雙手從棉被里探出去,接觸到冷空氣后, 他嗖一下收回,同時也睜開了雙眼。 床上只他一人,但昨晚他又跟盛堯擠一塊兒睡的。 床邊掛了帳, 冬天保暖,夏天避蟲, 所以這會兒縮床里還是暖烘烘的, 手腳熱乎。 喬知舒還想暖一會兒, 所以抱著被子側(cè)身蜷成一團(tuán), 聽見屋外有腳步聲過來, 他睜開眼仔細(xì)聽,腳步聲不像盛堯的。 接著,他就聽見茅尖的聲音,這送的是什么東西?誰讓你送來的? 回答茅尖的是一個陌生的小丫頭聲音,小丫頭聲若蚊蠅, 一個字兒都沒叫喬知舒聽清楚。 茅尖大怒:里頭的是你們大爺未過門的夫郎!什么東西?送這些腌臜玩意兒給我扔出去! 喬知舒猛然從床上坐起來, 他一手抱著被子,一手去掀開厚重的床帳, 先是輕喚了一聲:茅叔? 隔著一屋一門,茅尖沒聽到,又或者在氣頭上, 忽略了其他聲音,他兀自沖著小丫頭發(fā)火。 我找表少爺去! 喬知舒不得不赤腳下了床,好在床邊地上鋪了一層柔軟,且色彩絢麗的絲毯,是前日盛堯弄來鋪上的。 他踩著絲毯,十根腳趾頭緊緊蜷縮在一起,揚(yáng)了聲音:茅叔!進(jìn)來。 茅尖終于是聽見了,攆走送東西的小丫頭之后進(jìn)了屋來,一臉的不忿。 喬知舒微微蹙眉,連忙爬回床上縮被子里了后,才問:怎么了?送什么東西了? 茅尖低著頭,喉間滑動,還是咽不下那口氣,這不年底了么,賬房開始發(fā)紅利,剛剛那小丫頭端了幾錠銀子,竟然、竟然用盤子裝! 喬知舒不解:用盤子裝銀子?又如何? 茅尖猛一抬頭,看小主子呆呆的,一口氣上不去,帶著無奈的嫌棄道:哎喲我的小少爺啊,那是開盤兒的錢! 開盤兒的錢是對上等粉頭的賞賜,在各個馬幫、商隊(duì)里來說,有這個費(fèi)用是很常見的,一幫跑鏢手長途販運(yùn),途中借宿雞聲茅店,一到新的州府,總有些漢子會往青樓里面鉆 一般露水姻緣就給個過夜錢,若看對了眼,有長期往來的打算,那就給開盤錢,求一個抱得美人歸。 喬知舒聽明白之后,大感震驚。 茅尖氣壞了,我這就找表少爺去! 等等!喬知舒半垂著眸子,讓我想想 應(yīng)該是他來的第一天就跟哥哥去了御史府,盛堯也沒來得及給大伙兒介紹喬知舒的身份。 回來太晚了便沒找客棧,兩人直接睡一屋了。第二日洗漱,叫端茶送水的小丫頭們伺候,她們不知道喬知舒的真實(shí)身份,但是睡一張床,長相俊美的男子又是個哥兒,估計(jì)就是這樣誤會了。 關(guān)鍵誤會了兩人還沒發(fā)現(xiàn),又跟著出門去陪王江緯逛州府,喬知舒這一陪逛的行為,在小丫鬟聽來就是坐實(shí)了喬知舒青樓小倌兒的身份了。 這就發(fā)生了早上賬房那邊,給喬知舒送開盤錢的一幕。 早飯做好了嗎? 茅尖一愣,怎么扯到早飯了?好好了該。 但我想吃昨兒醉仙樓的餛飩,讓賬房的人去買來,到時候把開盤錢一起送來。喬知舒淡淡地說道。 茅尖不解,不是?我的小少爺啊,那錢是 我知道。喬知舒抿了抿嘴,眼里有一絲狡黠,茅叔,你去就是了,我自有深意。 送錢的小丫鬟一臉委屈,她其實(shí)也挺無辜,跑一趟腿,那廂沖她發(fā)脾氣,回來這廂說她辦事不利,但是她和賬房熟悉一些,自然不可能說賬房的不是。 人家說自己是東家未過門的夫郎,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十里紅妝,這點(diǎn)兒銀子打發(fā)誰呢? 賬房一個撥珠子的人一聽就笑了,嗬!照他這么說,老詹公得有十八九個未過門的了,哈哈 老詹公通天文地理,是盛堯聘來給商隊(duì)測天氣的,那老爺子就好一個色字,萬里茶道的路上有他無數(shù)姘頭,賺的銀子全砸這些粉頭身上了。 幾個人正調(diào)侃,又過來個后廚幫工,東家屋里的說要吃醉仙樓的餛飩,哥哥們快去跑一趟。 幾人剛剛還只是覺得可笑,這下就有點(diǎn)生氣了,怎么還真擺上譜了? 賬房先生:快別說了,你趕緊拿了銀子去買,這些個小事兒,別鬧東家跟前兒了。 賬房先生發(fā)話了,領(lǐng)活兒的人只能趕緊往醉仙樓跑。 管事的也說:都散了吧,一會兒我給親自送去,沒幾日就過年了,我也不讓這種人壞了你們大伙兒的喜氣。 說完輕輕笑了聲,真有意思。 還得是管事出馬,好好叫他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 就是 馬上過年了,盛堯這幾日忙著跟茶馬司清總賬,拿稅據(jù)留底。有走私案的前例,茶馬司大清早擠滿了商人,都是來清賬的,生怕來年查起來,自己沒有稅據(jù)被當(dāng)成典型重罰。 他在茶馬司有自己人,再加上他去得早,等他忙完回來,茶行里的管事也好,幫工也好,都吃完早飯了。 頭戴儒巾的程大管事見了他,連忙招呼人去后廚重新燒火。 盛堯擺了擺手,我?guī)е娉鋈コ浴?/br> 程大管事:我聽廚房里說他要了醉仙樓的餛飩,這會兒估計(jì)吃上了。 行。盛堯嘴角噙著一抹淺笑,小東西還知道不虧待自己了?挺好,沒餓著肚子等人。我看看去。 程管事看著東家臉上的笑,上前偷偷地問:東家,那到底什么來頭? 盛堯?qū)δ觊L自己的人十分禮貌,雖然程管事是他雇傭的人,所以他也拿開玩笑的口吻,沉著聲音也小聲說:你問他去,我還想知道呢。 程管事一樂,喲?合著咱東家才是那個? 盛堯意味不明的默認(rèn)了,行了,我看看他去。對了程叔,跟下面的說聲,待他如待我。 盛堯是一丁點(diǎn)兒都沒往青樓粉頭上面去想,他和喬知舒自小親密慣了,那時候人都小,無關(guān)情瑟,就算現(xiàn)在兩人還睡一張床上,也是喬知舒畏寒,每年冬季,兩人都這樣睡過來的。 喬知舒坐在圓桌上,房門大開,一個自稱賬房管事的背著光擋著門,面上還帶著笑。 圓桌上一碗已經(jīng)沒了熱氣的餛飩,邊上一個托盤,上面還是一個盤子裝著銀子,銀子數(shù)量茅尖瞧著是比早上多了。 賬房管事語氣和緩,各行各業(yè)都有自己的規(guī)矩,這錢也不少了,傳出去也抬了您的身價不是? 他見過的場面可多了,喬知舒不說話,茅尖不讓他走,這都不算什么,主子都愛起范兒,更何況主子的人?他自認(rèn)說話滴水不漏,一定能把喬知舒收拾服帖了。 安安靜靜的早晨,喬知舒也是在一道熟悉的腳步聲中,才有了動靜。 你們并州送銀子,為什么要用盤子裝? 盛堯一進(jìn)院子就聽見喬知舒天真的問話,聽清那幾個字之后,盛堯臉色立刻沉了下去,他快步進(jìn)屋,看見了桌上托盤上面多此一舉放了個金盤子 喬知舒連忙站起來,哥哥,你賬房的人給我送銀子。 盛堯還以為喬知舒不懂這個含義,伸出去要掀了托盤的手,改成將金盤子抽出來蓋在銀子上了。 拿下去。 喬知舒攔著,看向賬房問道:你剛剛說抬我的身價,這其中有什么說法嗎? 賬房看了看東家,又看喬知舒,這?各行有各自的規(guī)矩,你一個小 閉嘴!盛堯怒斥賬房,不許他說那些詞侮辱喬知舒,你們賬房現(xiàn)在做什么事之前,都不過問我了? 這?賬房驚訝,還是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指著喬知舒道:這不都睡東家屋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