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滴血驗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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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璟十分平靜道:“兒臣以為,為保南蜀國本,江山穩(wěn)固,選立太子,無可厚非。至于兒臣,雖然才疏德淺,但也愿意擔此重任,承父皇之志,護佑江山社稷?!?/br> 李祺氣笑了,竟然毫不猶豫就應了下來,看來是吃定了太子的位子。以為他沒有別的兒子了,除了你沒得選了,是吧? 夢該醒了,做棋子就該有做棋子的覺悟,別妄圖染指不屬于你的東西! 李祺語重心長,一臉慈愛道:“朕只剩下你一個兒子了,這皇位不傳給你又能傳給誰呢,來啊,傳旨--” “不可,皇上,萬萬不可!” 從上朝至今從未說過話的應親王李尚突然開口道:“臣懷疑榮桓親王并非皇上血脈,立太子之事,還請皇上三思?!?/br> 應親王此話一出,滿朝震驚,李璟卻忍不住想笑。 他不止一次想過,若他不是他的兒子該多好,沒想到還真不是。 好,太好了,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應親王是皇上的嫡親弟弟,還是宗人府的宗正,他懷疑李璟血脈不純,那李璟的血統(tǒng)還真有可能有問題。 滿朝文武頓時都不敢出聲了,李祺得意地看向李璟,卻見他眉眼含笑唇角上揚,似乎十分歡喜。 李祺不由后背發(fā)涼,覺得自己可能哪里出了紕漏,或者消息提前走漏了,不然他不該是這個表情。 皇子血統(tǒng)不純,就失去了繼承皇位的資格,就算李璟再聰慧勇猛,再深得民心,那些官員將士也不會擁護他了,那他還高興什么呢? 李祺想不明白,不免有些忐忑不安,便沖應親王使了個眼色。 應親王立刻上奏道:“臣懇請皇上下旨,查驗榮桓親王的血統(tǒng)?!?/br> 李祺剛要開口應準,戴云亭卻突然沖出來憤憤不平道:“臣有異議,皇子血統(tǒng)何等重要,宗人府理應早有定論,為何偏偏在立太子的重要時刻跳出來質(zhì)疑?” “皇上,臣懷疑應親王動機不純,他分明是想制造混亂,攪亂朝堂!臣懷疑應親王同魏王謀逆有關(guān),還請皇上明察秋毫!” 李祺愣住,應親王也被戴云亭這頂大帽子扣的有點兒懵,剛要為自己辯駁,卻見劉宏和歐陽靖宇也紛紛出列表態(tài)。 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支持李璟,看的李祺火冒三丈,這幫蠢貨,都告訴你們李璟不是朕親生的了,你們還支持他,是嫌朕頭頂?shù)拿弊硬粔蚓G嗎? “既然你們雙方各執(zhí)一詞,誰也不肯退讓,那就請?zhí)t(yī)來滴血驗親吧。”李祺直接打斷眾臣的吵嚷,給了李璟致命一擊。 親爹要查驗兒子是不是自己親生的,誰能攔著? 不管查出來的結(jié)果如何,只能靠滴血驗親才能確認身份的李璟,將來也會飽受質(zhì)疑。 戴云亭氣的渾身顫抖,劉宏一個勁兒搖頭嘆息,歐陽靖宇等武將恨得牙根癢癢,可都拿李祺這個昏君沒轍。 李璟卻更想笑了,感覺自己在看一場荒誕無稽的鬧劇。 早在天靜宮的時候,李璟便通過長老們知道,人和人的血是不盡相同的,分為不同的血型。 相同血型的血,可以融合,所以失血過多的時候,就可以把跟自己相同血型的人的血輸入自己體內(nèi)補血。 但不同血型的血,匯聚在一起會發(fā)生不同程度的抗凝反應,所以不能輸血。 而父親和孩子的血型并不一定相同,所以滴血驗親時兩滴血相融或者不相融,根本說明不了什么。 但李璟看著李祺一臉篤定,心情卻意外的輕松。 原來這么多年,他厭惡他,并不是他命不好,更不是他人不好。 只是因為,他不是他親生兒子,是他的皇后背叛他的罪證。 所有的委屈、憤恨、抱怨、不解,這一刻全都從李璟心里騰空了,他甚至覺得渾身舒坦。 以后,他跟李祺,毫無干系。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他再殺他,就不是弒父了! 太醫(yī)來了,眾目睽睽之下,滴血驗親,李祺和李璟的兩滴血,緩緩融合在了一起。 劉宏等人大大松了口氣,戴云亭不知是激動還是憤怒,紅了眼眶。 端坐在皇位上的李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面如死灰,呆若木雞。 這不可能,這怎么可能? 那個女人親口跟他說,孩子不是他的?。?/br> 李璟看著瞠目結(jié)舌的應親王,好心提醒,“皇叔可以把嘴閉上了,口水快要滴下來了。” 應親王急忙合上嘴,抹了抹嘴角,一臉懵逼地看向李祺。 他今天干的一切都是皇兄吩咐的,可皇兄怎么能連自己親生兒子都弄錯呢? 難道真是縱欲過度把身子折騰壞了,連腦子也不大好使了? 這個狀態(tài),怕是活不長了吧? 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靠山不靠譜,開始為自己后半輩子擔憂的應親王,一咬牙一狠心,扭頭討好地看向李璟,“侄兒莫怪,叔叔都是聽皇兄吩咐,這才一不小心卷進了你們的家務(wù)事里?!?/br> 李璟似笑非笑,一言不發(fā)。 應親王訕訕笑道:“其實我一開始就不相信你的血統(tǒng)會有問題,你看看,你跟你父皇長得多像啊,尤其這渾身的氣度,一看就是人中之龍......” 應親王的聲音并不大,可在滿堂寂靜的時刻,卻格外清楚。 李祺聽的更清楚,李尚字字句句都扎的他胸悶氣短快吐血了,他還沒死呢,就急著找新主子了? 就算是親生兒子又怎么樣,這么多年,他從沒親近一下,中間又出了這么多事,養(yǎng)也養(yǎng)不熟了。 想到云嬪肚子里那個還沒登錄在冊的胎兒,李祺心里又有了底,兒子嘛,還是從小養(yǎng)起的跟自己親。 滿朝文武眼睜睜看著皇上自己打了自己臉,還想裝作跟沒事人一樣把立太子的事糊弄過去,不由都無語了。 戴云亭據(jù)理力爭,劉宏搬出祖宗家法,歐陽靖宇就差沒指著李祺的鼻子罵昏君了。 李祺被逼急了,直接吼道:“朕還沒死呢,你們一個個就逼著朕立太子,是不是巴不得朕早點兒死?” 這帽子扣的,最能言善辯的劉宏都沒法接了,戴云亭更是氣的腦袋嗡嗡響,幾乎都快暈過去了。 李祺卻誓要把昏君精神發(fā)揮到極致,指著李璟鼻子罵:“我看你同李喆根本就是一丘之貉,都一心想要篡奪朕的皇位,他是逆子賊臣,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還想朕傳位于你,簡直就是癡心妄想;朕告訴你,這南蜀的江山不屬于你,你休想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