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打個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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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璟苦著臉端起藥碗,“那我還是自己喝吧,起碼不用看他那張臭臉,他那張臉看多了,晚上容易做噩夢?!?/br> 計燃忍不住去摸白斬,阿苑急忙拉住他的手,“消消氣,消消氣,他是個病人,你別跟他計較?!?/br> 李璟揚起碗,一口將藥喝下,藥汁再苦也比不上他心里的苦。 盡管阿苑一直在努力,可李璟很清楚,只要一日找不到天龍骨,他的蝕骨青最終還是要反噬。 連最擅長找東西的四長老,都不得不寫信過來提醒阿苑,不要對天龍骨抱什么期望。 四長老找到了赤炎之地,也找到了老采藥人,可老采藥人說,連他都已經(jīng)將近二十年沒發(fā)現(xiàn)過天龍骨了,天龍很可能隨著赤炎之地的萎縮滅絕了。 而他脆弱的經(jīng)脈,再也經(jīng)不住蝕骨青的反噬,哪怕阿苑醫(yī)術(shù)再高明,也無法治好一個必死之人。 李璟猜想自己最可能的結(jié)果,是變成一個活死人,被阿苑用各種天材地寶吊著一口氣,像二長老那樣被藏在厚厚的冰層之下,等待奇跡的出現(xiàn)。 這個結(jié)果,李璟拒絕。 他不想再拖累阿苑,更不想成為阿苑的執(zhí)念,如果真到那一天,他會找個無人的角落安靜死去,只要阿苑能將他的尸骨帶回天靜宮,他就心滿意足了。 計燃雖然木訥蠢笨,不夠細(xì)心,長得也不夠好看,但他武功高強,對阿苑一心一意。 哪怕李璟再不滿意,也不得不承認(rèn)一點,若是他死了,唯有計燃陪在阿苑身邊,他才能放心。 所以,現(xiàn)在就讓他任性一點,自私一點,他只是想在最后的時光里,做完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多霸占阿苑一點點。 只不過這短暫的美好時光也要結(jié)束了,李璟放下藥碗,剛收到消息:以劉宏為首的勛貴大臣,跪在午門外請求皇上召見。 他們終于忍不住了,而他也該出手了! 戴云亭得知劉宏帶人跪在午門逼著皇上露面,氣的七竅生煙,立刻趕到午門,指著劉宏的鼻子質(zhì)問他是何居心。 劉宏卻一言不發(fā),任憑戴云亭如何怒罵勸諫,依然長跪不起。 與此同時,殷浩率領(lǐng)的京畿大軍已經(jīng)和周文的虎賁軍匯合,組成平叛大軍,浩浩蕩蕩向湘州府趕去。 旌旗招展,鐵甲連橫,負(fù)責(zé)開道的騎兵營如暴風(fēng)驟雨般在平原上奔涌。 他們清一色的黑色盔甲,個個神情彪悍,騎術(shù)嫻熟,帶著騰騰的殺氣一往無前。 鐵蹄擊打堅硬的大地,那種似乎要摧毀一切的聲勢,把剛拿下湘州府還沒坐穩(wěn)屁股的范亨嚇的面無人色。 他呆呆看著城外黑壓壓不知多少奔騰而來的騎兵,從心里打了個哆嗦。 朝廷的平叛大軍怎么來的這么快? 皇上都駕崩了,劉宏他們又忙著選新皇帝,殷浩和周文怎么一點兒都不慌? 還有他們推來投石器要干嘛? 他們難道還指望用投石器砸開湘州府的大門? 這幫人怕不是瘋了吧? 可等到投石器啟動,拋過來的一個個黑色圓球,在城墻上轟隆隆炸出一個個大洞時,范亨和他的手下都驚呆了! 尤其是范亨,他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這還打個毛啊,跑吧! 平叛大軍來的太突然,范亨跑的太快,把城中還在做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美夢的昌王嚇懵了。 昌王被人攙扶著爬上城墻,躲在垛口處,心驚膽戰(zhàn)的看著不斷逼近兇神惡煞般的黑甲洪流。 火紅的龍旗在春風(fēng)中飄揚,卻像閻王收割性命的限令,讓人六神無主,腿軟心慌。 “大王,湘州府守不住了,咱們還是趕緊撤回江州吧,那兒才是咱們的根!” 一聽手下說這話,昌王頓時眼前一亮,他立刻道:“對,對,撤,快撤,回江州!” 可另一個手下卻跑來稟報,“大王,江州回不去了,楊友賢是假投降,他主動去江州是為了做內(nèi)應(yīng)。平叛大軍剛到湘州府,他就把江州兩位守將的腦袋掛在了旗桿上!” 昌王一個哆嗦摔在了地上,他此刻哪兒還有對抗的信心,只顧著抻著脖子尖叫,“快備馬,護(hù)送本王去莞城!” 眼下,可能只有沒跟著他們造反的桂王老窩最安全,別人死不死不打緊,反正他可不能死?。?/br> 昌王一跑,湘州府的叛軍更是無心應(yīng)戰(zhàn),一個個如喪家之犬,跑的飛快。 跑不了的干脆放下武器投降,一個個跪在地上,手臂舉在頭上,伸得老長,看的殷浩都忍不住罵,“一群烏合之眾,就這膽量還造反,狗都比他們強!” “行了,趕緊辦正事,皇上還等著用錢呢?!敝芪娜肓顺橇⒖涕_始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昌王作亂,大逆不道......抄沒家產(chǎn),一并處斬.......” 李璟設(shè)的這個連環(huán)計,不僅是為了徹底消除內(nèi)亂,更重要的是為了抄沒這些藩王們數(shù)代累計的家產(chǎn)。 沒辦法,打仗需要錢,可他那個昏聵的爹,只給他留下一個比臉都干凈的國庫。 再不想辦法弄點兒錢,前線連草都吃不上了! 就在殷浩和周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掃各路叛軍之時,江州府地下牢房中,傳來陣陣慘叫聲。 “快說,你受何人指使,撰書造謠當(dāng)今天子篡位?” 楊友賢親自動手,用皮鞭蘸著鹽水用力抽打著犯人,每一鞭下去,像是有千鈞之力。 這名犯人不是旁人,正是江州府有名的老才子夏祖建,雖然屢考不中,但憑著妙筆生花,在戲院茶樓邀約不斷,小日子過的很是舒坦。 可舒坦日子過久了,就容易忘了本分,楊友賢揪出他后,就把他關(guān)在了江州府的地下牢房,勢必要從他身上挖出主謀。 夏祖建膽子不大,但腦子好,獄卒們一打他就招,可他滿口胡說八道,真真假假弄得外面調(diào)查的人腿都跑細(xì)了一圈,也沒查出什么有用的來。 楊友賢氣的親自出馬,幾鞭子下去就把夏祖建打的暈死過去。 楊友賢頭一撇,手下立刻熟練地端起一桶鹽水,往夏祖建身上潑。 鹽水滲入皮開rou綻的血rou中,夏祖建立刻發(fā)出一聲凄厲的鬼叫聲,醒了過來。 “說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