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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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臨青打斷他,我來這里不是來跟你玩你撈錢我揭露的游戲,把你真正的賬本給我。 王妃誤會!交到王府的就是攬翠閣真正的賬本,我譚甬跟隨王爺多年,自認盡職盡責,絕不受這份輕辱!若是王妃認定我有齷齪之心,我愿向王爺請辭! 他慷慨陳詞,卻未見眼前的王妃有絲毫動容,那不用向王爺請辭,你現(xiàn)在就可以走,走之前,把真正的賬本留下。 你! 簡臨青不耐煩地輕嘖一聲,我實在不想多說廢話,搜吧。 他一聲令下,何姑姑就帶著幾個小廝出現(xiàn)了,一言不發(fā)地除了譚甬的書房,攬翠閣的小廝頭一次見這樣的景況,到底都是有眼色的,沒一個人動彈你。 譚甬知道這位王妃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里,面上閃過一絲獰色,敢問王妃!若是您沒有找到所謂的真賬本,該當如何? 聞言晏沉眼眸沉了沉,他打量著這個他沒見過幾面的下屬,在他的臉上捕捉到了篤定,篤定而得意的視線在本能的驅(qū)使下微微掃向衣袖。 在袖子里。 晏沉一個猛撲直接攀到了譚甬身上,譚甬驚叫一聲,你這小畜生!該死的啊! 他臉上狠狠挨了一記,伸出手狼狽又兇狠地去拉扯身上的貓。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簡臨青驟然回神看得火上心頭,剛拿起一方堅硬硯臺要過去,羊溪已經(jīng)動了,一腳踹進譚甬的心窩子里后者痛叫著倒在地上,袖子里掉出一冊賬本。 簡臨青沒功夫去在意這個了,他急急地走過去把趴在地上的小貓抱起來,小貓的左爪上皮開rou綻,鮮血淋漓。 簡臨青呼吸驟然一沉,何姑姑,他說著,聲音微啞而沉,緊繃的棱角冷厲,接下來交給你了。 他說著,那雙異于常人的碧眸暗沉沉地在譚甬身上走了一遭。 后者剛想掙扎的身體驟然一僵,顫巍巍地癱軟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奉上! 嗚嗚嗚我昨晚這棟樓停電了,一晚上都沒來,幾乎一整晚沒睡,起來上班的時候感覺腦袋都是通風的,夏天停電真的太苦了! 第22章 幸而街尾就有一家獸醫(yī)館,簡臨青冷著一張臉趕過去,是個姑娘給看的,她動作很利索,檢查了一下傷口,銳器劃傷,傷口不算深,包扎一下,按時上藥,很快就會好了。 簡臨青松了口氣,聲音還是有些啞,有勞。 姑娘擺了擺手,去取傷藥了,簡臨青看著一臉若無其事但就是不看他的貓,忍不住屈起手指在它腦門上敲了一記,今天怎么這么皮?你知道剛才多危險嗎? 他忍不住念念叨叨,心里滿是后怕,早知道就不把你帶出來了,這么不乖,好端端往人身上撲,要是我們不在,你知道你會怎么樣嗎? 進來的獸醫(yī)姑娘剛好聽到這一句話,她看了一眼乖巧挨訓的小貓,問道:冒昧一問,您的貓撲的人跟您有怨嗎? 簡臨青倏然意識到了什么,算是有。 姑娘輕聲笑了笑,她開始給小貓清理傷口,那您的貓就是護主,很多小動物都對人的惡意特別敏感,大概是覺得那人會傷害到你,所以它才撲人您的貓是真的乖,給它包扎它也不掙扎一下的。 簡臨青又心軟又心疼,手下安撫的動作又溫柔幾分,它一直都很乖,他的聲音低柔幾分,看著懷里看向他的貓,撓著它的下巴,但你還只是一只小貓呢,下次不能這樣沖動 簡臨青啞然,在他說話的空擋里,橘白色小貓歪了歪頭,把頭枕在他掌心,一雙綠眸溫順乖巧。 簡臨青心都軟成露出甜餡的點心了,算了,不說你了。 晏沉松了口氣,他實在不想被簡臨青接著絮絮叨叨,看上去簡直有念叨到晚上的趨勢。 大抵是太擔心了,晏沉貼在他掌心,無比清晰地看著他蹙起的眉,好看的碧色眼眸里全是疼惜。 其實沒有那么痛的,不過是譚甬的戒指劃傷了,比起他之前受的傷,這只不過算是被蚊子叮了一口,若是簡臨青看到他之前的傷口,得心疼成什么樣? 會哭嗎? 前提得是簡臨青像在意貓身一樣在意他的人身。 想到這里晏沉有些消沉了,越是知道簡臨青有多喜歡他的貓身,就越意識到妄想人身得到和貓身一樣的喜愛有多困難。 眼下先爭取個十之一二吧。 獸醫(yī)姑娘很快包扎好了,把傷藥遞給簡臨青叮囑了一些事項,簡臨青認真記下,道謝之后離開了,他們走了之后,姑娘整理雜物,發(fā)現(xiàn)在一顆藏在其下的璀璨寶石。 還真是遇到一位大方的客人。 回到王府的時候,暮色剛攀上西邊的天空,簡臨青把貓放到窩里,吩咐王師傅做些滋補的食物過來,等羊rou軟羹做好的時候,何姑姑也過來了,譚甬已經(jīng)扭送官府了,這招殺雞儆猴尤為有效,路上我就收到了兩本賬簿。 簡臨青點點頭,譚甬那邊也盯緊些,他經(jīng)營多年,不要讓他拿王府做筏子,再者他如此有恃無恐,想必不是初犯,讓官府著重查查這些年他欠下的稅收,我大致估算了一下,按照豐國先有的律法,他至少要在牢里待二十年。 何姑姑應(yīng)下,對簡臨青又高看一分,王妃每日看起來只是逗貓玩樂,然而一朝掌事,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全無錯漏,當真是深藏不露。 您的貓怎么樣了? 沒有大礙,只是受了些輕傷,倒是勞累了姑姑。 何姑姑笑著擺手,哪里的話,若不是有王妃,我還不知道要被瞞在鼓里多少時日,您要的東西我也給您拿來了。 她說著把一個小匣子放到桌上,簡臨青沒看,只讓羊溪把錢給何姑姑,何姑姑擺手拒絕,哪里要讓您出錢?用府里的錢把賬目平掉就好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她是邊說邊走的,話音剛落,人就已經(jīng)跨出門了,簡臨青失笑:罷了。 橫豎不是給他自己用的。 用過晚膳之后,簡臨青翻了基本賬本,饒是他有這方面的天賦,對著這些賬目盯久了也心煩,索性決定明天繼續(xù)看了,他揉了揉眼睛,把讓何姑姑拿過來的東西放到桌子上,剛落座余光就掃到一顆剛蹦上桌子的小毛團,簡臨青急忙看了看那只受傷的貓爪,見沒有出血才放下心來,不輕不重地捏了捏毛耳朵,越來越跳脫了,還傷著就往上跳。 晏沉厚著臉皮蹭簡臨青的手,他看到了桌上的小匣子,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匣子里裝的正是攬翠閣的那支鎮(zhèn)店之寶。 簡臨青從匣子里取出一只琉璃簪,夜明珠的光輝下,它比白日里更加流光溢彩,閃耀奪目極了,簡臨青專注地看著其上的構(gòu)造。 晏沉倒是有些意外,他這些天看下來,覺得簡臨青不是個熱衷珠寶首飾的人,他正想著這枚簪子有什么地方讓簡臨青喜歡,就看到簡臨青從工具匣里拿出了刻刀,利落地撬下了一顆翠綠的寶石。 簡臨青夾起這塊寶石放到玉雕小貓的眼睛處比了比,有些偏大了。 晏沉看著他的舉動,知道他要拿這些寶石來做什么了,是用在給他的玉雕上的。 他看著簡臨青認真的側(cè)臉,想著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只貓的話,有這樣的主人,實在是太過幸福。 若是此后簡臨青發(fā)現(xiàn)了真相,會不會拋棄他去收養(yǎng)一只真正的小貓? 畢竟簡臨青這么喜歡貓。 一想到簡臨青對他的所有喜愛縱容之后都要全盤傳遞給另外一只小貓,晏沉氣悶得尾巴尖都直了,他在簡臨青看簪子的時候跳進簡臨青懷里,換來不輕不重的呵斥,小心點兒。 簡臨青看著懷里的貓挨了訓也相當若無其事,前爪撐到桌邊,下巴墊在桌子上盯著他的直看。 算了,簡臨青把一塊手帕墊在貓咪下巴處,皮就皮點吧,這才有小貓的樣子,剛接過的時候,乖得不聲不響,若不是會動,簡臨青都疑心自己是不是撿了個逼真的玩偶回來。 王師傅曾說過,越是會耍小脾氣發(fā)小性子了,就代表貓對主人越親近。 簡臨青想及此,吧唧了一口毛腦袋,任由它去了,大概是鑲嵌在琉璃上,工匠也不敢用大力氣,因此簡臨青拆得很輕松,他很快就把這些細碎的寶石拆得干干凈凈,交給羊溪讓她拿出去磨了。 桌上的琉璃簪眼下就是純?nèi)坏牧鹆⒆恿?,雕紋精致,沒有額外的裝飾,顯得干凈剔透,簡臨青拿了小粒的珊瑚珠子把寶石的空缺補齊了,上手一綰,滿頭墨發(fā)被綰得結(jié)結(jié)實實。 用來綰發(fā)是很不錯。 今日的忙活就到這里了,簡臨青揉了揉眼睛,長明也在外面等著要接貓了,簡臨青又叮囑他切忌小心傷口才讓他把貓接走。 要不是擔心自家貓討厭他,簡臨青是真的想給它洗澡,浴水小貓咪一聽就很可愛。 等之后感情再好點說不定就可以了,簡臨青躍躍欲試,想著以后的美好愿景,哼著小曲去洗浴了。 一人一貓洗好澡,簡臨青又輕手輕腳給貓換了藥,兩只一起香噴噴熱乎乎地窩進被窩里,照例是互相蹭了蹭,簡臨青親了親懷里小貓的耳朵,睡吧,滿滿。 貓咪倏然抬頭看他,本就看起來不太聰明的圓臉越發(fā)呆了,簡臨青笑著在它腦門上又親了親,滿滿,是你的名字,他摩挲著它受傷的爪子,語氣鄭重卻又輕柔,是一生圓滿的意思。 他說完,撫弄著貓咪軟乎乎的毛毛,手上的動作越來越輕。 他睡著了。 晏沉靜靜注視著簡臨青,滿眼都是他剛才溫柔地喚他滿滿的樣子。 他任性又依賴地窩在簡臨青枕邊,蜷縮成了一顆小毛團子,尾巴尖卻暗搓搓背離隊伍,歡歡喜喜地勾在簡臨青的手腕上。 第二天上午,晏沉處理完公務(wù),變回了人身,除了與簡臨青交談的那晚,這是他第一次變回人身,他把桌子清出一大片空間,公文折子都堆疊在一起,頗為委屈地窩在桌角。 他選了一張竹葉暗紋的云煙紙,這種紙吸墨很強,滲透性很好,寫完后字體輪廓會微微發(fā)散,像云又像煙。 晏沉沾了金墨,提筆專注地在紙上寫下滿滿兩個字,凝神看了看之后,他很是滿意地裝裱了起來,將其掛到了墻上。 午膳之后,管事們陸陸續(xù)續(xù)來了,簡臨青坐在花廳里跟他們寒暄,有些心不在焉地想著他家滿滿。 滿滿受了傷,最近又有些貪玩,這樣的場合不適合帶著它,簡臨青索性把它放在晏沉那里,讓長明晚上再把它接過來。 他抬起袖子半遮著臉打了個哈欠,看著滿屋子長袖善舞的商人,真真覺得無聊透了,可惜了窗外那樣好的陽光,在平時,該是他抱著滿滿在大好春陽里小憩的。 他七零八亂地想著,管事們也來齊了,氣氛肅穆下來 ,簡臨青剛要開口,又見何姑姑滿臉喜色地看向門口,王爺來了。 簡臨青抬眼看去,晏沉穿著玉色錦袍緩步而來,一張臉在日光下泛著玉質(zhì)的光 ,看起來比他的羊脂玉還上乘。 他看著晏沉走進來在他的身旁坐下,對方抬手端起桌上的茶,簡臨青看到他玉白的手背上有幾道細碎的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口。 像是被什么利器劃傷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有了名字還暗搓搓吃醋的晏貓貓! 第23章 晏沉察覺到簡臨青的視線,手背上的傷口像是發(fā)了燙,他蜷了蜷手指自然地垂下手,笑意溫和地看向簡臨青,聽聞今日由王妃主會,我事務(wù)又處理完了,就過來看個熱鬧。 簡臨青挑挑眉,看著自從晏沉進來就更加老實的管事們,知道晏沉是給他立威來了,簡臨青真希望他不要這么體貼,他維持著面上的冷淡,那王爺便看看吧,正好替我把把關(guān),省得我說了些不合時宜的話。 晏沉知道簡臨青有心刺他,王府這一塊就是給你掌管的,哪里會有不合時宜?盡管照你心意來就是。 何姑姑看得老懷甚慰,簡臨青也一時無話可說,他扣了扣桌邊的賬本,開門見山,攬翠閣的事情想必大家都有所耳聞,我知道商人逐利,但不該貪圖這種靠下作手段得來的利益,之前王爺和何姑對你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卻容不得這種手段,自即日起,若有還想效仿譚甬做法的人,直接按本朝律法處置。 他這話一出,在場很多管事臉色都有些不好看,讓管事們撈點油水其實是默認的規(guī)則。 大管事的事務(wù)除了看顧自家的店鋪,還要管轄其下的管事,都是商人,彼此之間的陰私手段是不少的,若是逢上旺季,那更加分身乏術(shù),幾天幾夜宿在店里也是常有的事情,因此這份油水其實算是額外的酬金,少了這份油水,做個大管事并不劃算。 簡臨青怎么會看不出在座的心思,他刻意頓了頓,見依舊沒人有說話便開口了,我也大致了解了運作,知道各位管事的不易,我決定給各位分成,之后的管事大會改到年底,點清這一年的利益,劃出三成給各位。 您的意思是所有鋪子的收益嗎? 簡臨青輕笑,正是。 這些管事里有大肆撈油水的,也有躺平懶怠的,只求個不贏不虧,自己的那份錢沒少拿就行,長期以往下去,必然會因為管理不善滋生種種事情,若是把整體作為目標,想要得到更多錢的管事自然會帶動懶怠不作為的管事。 簡臨青原本只是想出個席做做面上功夫,但是何姑姑卻全盤信任他,晏沉照往年該待在聽溪園的,現(xiàn)在又特意過來,不說出些具體舉措簡臨青也有些良心不安,只能力求一勞永逸,之后不需要他插足這類事務(wù)。 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至于各個管事之間的比較,則是對比自己去年的利額,刨除其他突發(fā)因素,若是比不上去年,則出自己所得分成的三分交由利額最好的那位。 有個管事漲紅了臉,這并不公平,我手底下人難調(diào)|教,時常鬧出亂子來,這種又當如何? 簡臨青還沒說話,有個管事就冷笑一聲,你說的鬧出亂子來的手下人就是你那個侄子吧?老包,我早跟你說了,不要太心軟好說話,把自家親戚招徠進來,本就不是我們這行人,鬧出亂子來不說,現(xiàn)在還要拖累我們了,我們的利益如今可是綁在一起的,你若是不好出面,便由我來說服你那侄子離開。 他話說得極好聽,但在場哪個管事的不知道,這老包懶怠極了,又是個任人唯親的,底下的小鋪子都被他安插了親戚進去,若不是顧忌著王爺?shù)纳矸?,估計早就大肆著人把小管事的位置都給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