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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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則晗撓撓臉,也不是這么說,他知道我要出宮找你玩,便告訴我你最近心情不好,好像是跟王爺吵架了,他說這兒有向陽花田,你看了心情也許會好點(diǎn)兒,我就帶你過來了怎么了? 侍衛(wèi)也是他給你安排的嗎? 楚則晗從他的話里嗅到了不詳?shù)奈兜?,她忍不住放低了聲音回答,是?/br> 簡臨青一向是個相信自己直覺的人,他眼下只慶幸自己沒有忘記最基本的防備,他輕聲示意,你挨著我點(diǎn)兒。 楚則晗有些不安地靠近,看著簡臨青俯身掀開裙擺,手指一探一出,指間就多出了一把極薄的匕首,他把匕首掩在袖間遞給楚則晗,對上女孩有些驚慌的眼眸,現(xiàn)在什么也別問,拿好匕首,我讓你跑時你便跑。 楚則晗接過,悶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你呢? 簡臨青拍了拍裙子,別擔(dān)心,我還有,現(xiàn)在我們要去馬車那里,能接近最好,接近不了也不要勉強(qiáng),我令你動,能做到嗎? 楚則晗緊張地喘了口氣,我都聽你的。 簡臨青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轉(zhuǎn)身吩咐,把這里收拾了。 他說著帶著楚則晗起身往邊沿走,一個侍衛(wèi)聽從吩咐收拾起了食盒,其他的人見他們動了便也站起身來,無聲跟在他們身后,楚則晗匆忙收回視線,她覺得那些面孔變得有些可怖。 他們沒有直接往馬車處走去,像是賞景一樣迂回地繞著圈子,楚則晗的心跳一聲快過一聲,她注意到陽光淡了,云無聲無息地裹挾過來,把太陽漸漸覆蓋住,毫無征兆,無比迅速,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天空就陰沉下來了。 要下雨了,下雨之后山路會更加難行,楚則晗沒有比這更后悔的時候,她不是蠢貨,在腦子里一過就猜到了某個可怕的可能,眼下一顆心七上八下地吊著,恨不得長雙翅膀飛起來,所幸她記路能力強(qiáng),一路疾走,從后方走到了馬車停放處。 然而眼前看到的一幕讓她渾身驟僵,馬車已經(jīng)不見了,負(fù)責(zé)在周圍警戒的人則鮮血淋漓地倒在地上,一個滿臉橫rou的人像是找著什么從旁邊的樹林里探出來,看見他們露出了一個猙獰冷笑,在這兒呢,都過來! 楚則晗感覺眼前的景象好像在轉(zhuǎn),而耳邊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一下把她驚回神,跑! 她的身體忠誠地執(zhí)行了這個命令,眼角余光里,比她高出半頭的jiejie站在她的身前,抬起的輕弩上,箭尖泛著冰雪一樣冷銳的光,那冷銳的光凜冽地刺進(jìn)了某個人的胸膛里。 楚則晗沒再看下去,他們一刻不停地往后退去,手臂上始終有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fù)巫∷瑴責(zé)岫錆M力量。 簡臨青察覺到身邊護(hù)著他們的侍衛(wèi)實際上都在用各種巧勁想把他們丟出去,看清這一點(diǎn)他便不再猶豫,直接退到侍衛(wèi)們身后把他們推出去迎敵,然而這些精銳的侍衛(wèi)好像在黑衣人手下走不了兩招就失去反抗能力頹然倒地。 而身后是太陽花充盈的山谷,他們已經(jīng)退無可退,一個黑衣人已經(jīng)提刀沖到眼前了,簡臨青抬起輕弩,身邊的女孩卻掙脫了他的手臂,揚(yáng)起手上的匕首迎了上去,簡臨青一驚急忙迎上前,卻見楚則晗悍然躍起,匕首在黑衣人脖頸劃出一道血線。 尸體轟然倒地,簡臨青連忙撐住楚則晗,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露出一個贊許的笑,就是這樣,做得很好,不要害怕。 楚則晗閉了閉眼,狠狠點(diǎn)頭,她是經(jīng)過老兵指教的,勇氣上來之后也有了拼殺之力,跟簡臨青配合起來沒有所向披靡卻也讓那些人不敢近身。 悶雷炸起,下雨了,而對峙卻遠(yuǎn)沒有終結(jié)。 身上又多出一個傷口的時候,簡臨青知道這樣下去不行,敵眾我寡,就算拼死反撲也會被生生磨死,他按住楚則晗冰冷的手,帶著她往后退,輕聲說:別亂動。 他話音剛落,輕弩當(dāng)空射出一箭正中賊人眉心,他攬住楚則晗,在尸體倒下吸引視線的空檔,直接從峭壁邊沿滾了下去。 疼痛從尖銳變得麻木,簡臨青事先觀察過,這陡峭的一路沒有什么大的障礙物,只有些碎石爛木,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落地的時候他眼前幾乎一黑,昏沉的天色在他眼里都失了蹤影,磅礴大雨砸得他渾身發(fā)疼。 楚則晗在察覺到停下來的時候就立刻起身,她被簡臨青一路護(hù)著,落地的時候都是以他的身體做了緩沖,身上只有擦傷,她沒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哭了,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她扶起簡臨青,語氣里滿是惶恐,jiejie,你沒事吧?還能動嗎? 簡臨青吞下喉嚨里的血?dú)?,還好,快走,從花田里走,可以掩住我們的行蹤你記路記得很好是不是,我記得對面是有山洞的 有,有的,我知道要怎么走過去!jiejie你別說話了,我扶著你走。 楚則晗緊緊咬著牙不讓哭泣的聲音傳出來,她看到簡臨青身上洇出的血了,死亡的恐懼牢牢攫取著她,卻也讓她爆發(fā)出無以倫比地力量,后半段路她幾乎是拖著簡臨青走的。 幸運(yùn)的是,他們發(fā)現(xiàn)的山洞不遠(yuǎn)處,還有一個更加隱蔽的山洞,要不是楚則晗一腳踩空了便會直直忽略過去了,她趕緊帶著簡臨青進(jìn)去,在昏暗干燥洞xue口坐定才終于可以喘氣了,她幾乎癱軟在地,一路緊緊握著的匕首也從無力的手里掉了出來。 簡臨青則把手探到腰間,荷包還在,他遞出一顆給楚則晗,吃一顆,恢復(fù)些氣力。 楚則晗便接過吃了,一吃下去身體就起了融融的暖意,簡臨青也吃了一顆,胸腔的窒悶好了些,藏在這里也不是長久之計,若是他們執(zhí)意要找,我們遲早會被找到。 楚則晗也有所感,那我們休憩一陣便走吧。 簡臨青搖搖頭,是你要走,我已經(jīng)走不動了。 我們要一起 不,你聽我說,我身體不好,眼下又受了傷,沒有辦法跟你一起離開,你不走我們遲早會一起死在這里,你若是走了,我們還有活路,這不是讓你拋下我,相反,你比我更加危險。 楚則晗哭得都說不出話了,簡臨青拿起匕首放在她手上,別擔(dān)心,會有人來找我們的,但我們不能在這里坐以待斃,你從山后頭離開,千萬不要回去,知道嗎? 楚則晗用力點(diǎn)頭,簡臨青笑了笑,把身上的東西悉數(shù)拿了出來交給楚則晗,他介紹著這些東西的用法,末了說:我這里還有,你快去吧,保護(hù)好自己,走出山就安全了。 楚則晗緊緊抱住他,語帶哽咽,我一定帶人回來救你,jiejie,你等我。 簡臨青頓了頓,輕輕揉了揉她的頭,我等你,快走吧。 他目送著楚則晗離開,終于壓抑不住,從胸腔嘔出一口熱血。 簡臨青在地上蜷縮著,他的身體忽冷忽熱,心臟也像是要從喉口里跳出來,巨大的鼓噪聲響徹在耳邊,他毫無還手之力地被這痛苦拉進(jìn)黑暗的深淵。 他昏過去了。 雨一直沒有停歇,天邊悶雷炸起,整座山似乎都在雷聲下顫抖,簡臨青在巨大的雷聲中醒來,他比昏過去之前要好受些,只是眼下仍然沒力氣動彈,他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了,透過洞xue口的遮掩物,他看到了濃墨一般的天空。 這讓他想起晏沉,他也有一雙墨一般的眼眸。 那可真是雙好看極了的眼睛,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說出拒絕的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怎么會不想留呢? 怎么能不喜歡呢? 只是不能留。 若兩情相悅,死亡便是最大的辜負(fù)。 作者有話要說: 奉上有點(diǎn)肥肥的更新,之后就固定十二點(diǎn)更新啦! 晏滿滿下章就過來啦~ 第40章 簡臨青撐著身子坐起來,若再昏一次他就真的離死不遠(yuǎn)了,他把最后一顆藥塞進(jìn)嘴里,緩慢地檢查了一下身體,擦傷是最多的,其余就是些刀傷,他借著尖利的箭尖撕了些裙子的碎布下來,把傷口深的地方都纏了起來。 受傷最重的是他的右腿,那兒在滾下山坡的時候摔裂了,之后又是一路疾走,眼下已經(jīng)不能輕易動彈了。 手上還剩下最后一支箭。 簡臨青覺得他十之八九是要死的,要么死于失血過多,要么死于那些匪徒之手。 若是那些人找來,一支箭也做不了什么,簡臨青想著心情倒是輕松了起來,反正要等死,死前放輕松些也好。 于是他拿起最后一支箭,箭尖點(diǎn)地,在地上畫了起來,這里暗得很,簡臨青遂自己的心意,畫得怎么樣也看不清。 畫面在他腦海里描繪。 他死后,最傷心的該是羊溪和木槿,他們相伴多年,肖似親人,羊溪估計只顧著哭了,木槿要堅強(qiáng)些,會整理他的遺物,這樣她就會找到他早早留好的遺書,他把錢財都安排好了,此外也算是一個告別。 何姑姑也會難受吧,這個和藹的婦人一直關(guān)心著他的衣食住行,唯恐他在王府過得不舒心,還有云嵐嵐,長光,長明 和晏沉。 他終究還是想起晏沉,箭尖在地上滑動著,倉促痕跡都帶了三分溫柔。 他的眉是漆黑的,眉峰微揚(yáng),是最清朗的弧度,眉骨高挺,便顯得眼眸尤其深邃,點(diǎn)漆一般的瞳,有時又像是黑玉,是最好看的顏色,鼻側(cè)有一顆很淡的小小的痣,簡臨青描摹著它小小圓圓的樣子,覺得好可愛。 嘴唇也是可愛的,有些薄,印象里一直都是紅潤的,摸上去應(yīng)該又暖又軟。 只憑這一張臉?biāo)涂梢怨诮^京城了。 怎么會不動心呢? 這是征戰(zhàn)沙場的戰(zhàn)神,是手握權(quán)柄的攝政,唯獨(dú)在你面前卸去滿身光環(huán),和任何一個情竇初開的人沒有什么不一樣,他在意你的每一句話,把你每一件想做的事情都放在心上,給足了尊重和愛護(hù),那雙好看的眼眸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都是你。 更別說他很可能還是一只無比可愛的小胖貓,陪吃陪玩□□覺。 誰能抗拒這樣一個喜歡自己的人呢? 可偏偏就是他太好了,好到簡臨青覺得自己不能欺騙他,不能自私地為了自己的一時快樂給他留下深重的痛苦。 他不能這樣做,在還未說開的時候結(jié)束是最好的了,那顆怯怯的歡喜萌發(fā)的芽就隨著時間慢慢枯萎吧,它會變成養(yǎng)料,滋養(yǎng)著下一次的萌芽。 他這樣想著,有點(diǎn)難過。 屬于他的小芽遲早要枯萎啦。 箭尖無力地跌落在地上,簡臨青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眼前的睧瞑景象慢慢模糊,朦朧中,他好像看見有一個走進(jìn)來,柔和的輝光照亮他的臉,正是簡臨青臨摹了數(shù)次的容顏。 簡臨青后悔了,他該花些時間整理一下遺容的。 這是他喪失意識之前的最后的想法。 因此他也感覺不到那支撐住他倒下的身體的溫?zé)崾直郏鼡淼媚菢泳o,彷佛要連同靈魂一起攥住。 懷里的人輕得讓人不安,晏沉第一時間去探他的呼吸,短短的等待時間里,他如臨大敵,渾身都繃緊了,直到微弱的呼吸拂過他的指腹。 晏沉無聲地長舒一口氣,這才察覺到背后的冰涼,他一路冒雨前來,馬不停蹄,提心吊膽,直到此刻,才放下了半顆心。 他繼而給簡臨青喂了一顆藥,把夜明珠燈座安放在洞xue一角,照亮了整個小小的洞xue,晏沉一手抱著簡臨青,巡視了一圈,灑下了防蟲的藥粉,而后打開帶過來的大包裹,這里面準(zhǔn)備了足夠的燃料。 他生起溫暖的火焰,在地上鋪上柔軟的毯子,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伸手去探簡臨青的脈。 脈象微弱卻平穩(wěn),算是個好征兆,他松了一口氣,在要把簡臨青放上毯子的時候犯了難。 他身上的衣服太潮濕了,傷口又多,需要及時換上干燥的衣物。 至少要把濕透的裙衫褪下來。 他心無旁騖,視線不敢有多余的冒犯,盡可能輕柔地褪下外衣,夏日衣裳單薄,穿著寢衣很快就可以被火焰烘干。 深紫的外衣下,是墨綠的寢衣,晏沉目不斜視,視線掠過寢衣,卻在簡臨青露出的小臂上停了,那里有很多細(xì)小的擦傷,紅一塊紫一塊,還有被粗粗包扎起來的傷口,血跡都已經(jīng)變成褐紅。 這些傷口也需要盡快處理,思及此他抿住唇去褪簡臨青的撕得破碎的裙衫,他到底沒見過裙子是怎么穿上的,手在那纖瘦的腰間冒犯地探了一圈也沒明白這裙子到底要怎么褪下來,干脆用匕首劃開了,他環(huán)住懷里的人把他抱起來了一些,探手把壞得徹底的裙衫拿開。 因著姿勢的原因,他的胸膛都要抵住簡臨青了,時時注意著才沒有占人家便宜,放下裙衫后他松了口氣直起上身,懷里人的寢衣卻在此時散開了,晏沉完全來不及反應(yīng),直直地愣了片刻后才倉促閉上眼。 山洞里有光,閉上眼眼前便是一片紅,橙紅的顏色,晏沉莫名覺得他此刻的心跳聲也該是這個顏色,慌張而絢爛。 他定了定神,循著記憶探手,握住了寢衣的系帶,小心翼翼地僵直著手腕打好了一個結(jié)實的結(jié),這才如釋重負(fù)地睜開眼,額頭都出了一層汗,他輕而快地把簡臨青放到毯子上,匆匆走到了洞xue外,漆黑的夜色掩住了他暈紅的臉,連星星也發(fā)現(xiàn)不了。 晏沉在微冷的夜風(fēng)里站了好一會兒才把腦子里的畫面壓下去,他緩步走回去,在包裹里拿出水囊和帕子,大致地看了一下簡臨青的傷口,有些慶幸背部腰間這些地方?jīng)]有特別深的傷口,可以等到回去再上藥。 他挽起袖子,細(xì)致地清理著四肢上的傷口,有些深的傷口里還嵌著沙石,晏沉清理的時候時時注意著簡臨青的反應(yīng),后者眉頭輕皺,牙齒抵進(jìn)唇瓣。 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用這種方式來抵御疼痛。 晏沉只能把動作放得不能再輕柔,等到他的衣服都被火堆烤干之時,才把細(xì)細(xì)碎碎的傷口都處理好了。 接下來就是上藥了,藥粉輕輕地灑在手掌的傷口上,大概是因為刺痛,纖細(xì)的手指顫了顫,旋即要蜷縮起來,晏沉見狀伸出手?jǐn)n住他的手指制住他的動作,他動作放快了些,手指上卻傳來柔軟的觸感。 他被反握住了,那溫?zé)岬娜彳浀氖种高€捏了捏,像是催促也像是撒嬌。 晏沉耳尖還沒褪盡的紅又重新蜿蜒上來,他單手包扎好傷口,柔柔地捏住簡臨青的手指,輕輕把手抽了出來。 這是他們第一次牽手,若是這也算的話。 他頓了頓,終究還是虛虛地攏了一下簡臨青蜷起來的手,是很適合圈進(jìn)掌心的大小。 夜雨好像都變得寧靜,晏沉靜默地上著藥,簡臨青吃痛的掙扎被他輕柔鎮(zhèn)壓下來,等最后一個傷口處理完,晏沉看著簡臨青緊皺的眉頭,即便知道沒用,還是忍不住輕輕揉了揉他包扎好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