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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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臨青也覺得很好看,他站起身勾住晏沉的脖頸,后者配合彎下身子,兩只毛耳朵被吧唧親了一口,喜歡的人的聲音輕快好聽,這是獎勵。 晏沉便笑起來,他喜歡他的獎勵。 我也給你束個發(fā)。簡臨青說著,肚子就不合時宜地咕嚕了一聲,晏沉便笑了,輕輕推著他出去,下次吧,先去吃飯。 簡臨青暫時作罷,一旁百無聊賴玩著毛老鼠的簡團團看到他們總算是分開了,開開心心地豎甩著尾巴蹭到簡臨青身邊,如愿以償?shù)乇缓笳弑Я似饋?,哼哼唧唧在主人懷里撒嬌?/br> 晏沉看著這只小胖貓黏黏糊糊的樣子,在心里幼稚地對比了一下,覺得還是他晏滿滿更得喜歡,暫時大度地由著它在簡臨青懷里當一只黏糊團子了。 今日沒下雨,上午的日頭也不熱烈,簡臨青想了想,帶著晏沉出去劃船了。 他們?nèi)チ松彏常@條河灣幾乎把金陵城都繞了一遍,在西北方獨占一大片面積,寬大的水面上開滿了盛開的蓮花,邊上放著可以租借的小船。 晏沉會劃船,兩人便沒有再叫船夫,簡臨青看著晏沉劃得毫不費力,也躍躍欲試了起來。 學了一陣他自信滿滿覺得可以上手了,誰知道這小船一到了他手里,就成了個無頭蒼蠅,在原地打著圈圈,怎么劃都不動彈,簡臨青頂著周圍人善意的笑聲,嘗試了幾番無果,也不勉強了,由著晏沉來,自己側躺著,撐著臉看風景。 他一身異域打扮,人又長得好看極了,高鼻碧眸,遇到的船只都要靠過來同他寒暄幾句,晏沉剛開始還由著他聊,等看著一葉小舟載著個神色拘謹又羞澀的書生模樣的人來時,他默默把漿收了上來,一言不發(fā)地在旁觀看。 這位公子,我可以為你作一幅畫嗎? 簡臨青饒有興致地問,為我作畫? 那書生臉色更紅了,都不敢看他,對,作一幅畫我,不會私自留下來的,畫好了就送給公子。 簡臨青沉吟了一瞬,實則注意力都在某個默默豎起耳朵聽的某人身上呢,見他耐不住了才開口,抱歉,只有一人能畫我,他正看著你呢。 是我冒昧了,抱歉打擾到你們了! 他慌里慌張說完這一句就哼哧哼哧劃著船跑得飛快,莫名有些可愛,簡臨青笑得不行,笑完才發(fā)現(xiàn)晏沉已經(jīng)把劃進了蓮花深處,他明知故問,怎么了,晏滿滿? 晏沉看著他,很是有理有據(jù),你已經(jīng)同很多人說話了,也該陪陪我了。 這話說得簡臨青心軟,是他沒早點看出來,這人裝得君子端方,心如止水,但其實和小胖滿滿貓一樣,都愛撒嬌。 他拍了拍身邊,那跟我一起躺躺。 他們躺在蓮花荷葉里,小船循著風和水流動,細小的水流像是流動的弦音,聽得人心里好安靜,水面上有落下的蓮瓣,簡臨青隨手撈起一瓣,貼在晏沉眉心,后者任由他動作,乖極了。 簡臨青看著他的模樣,忍不住在他臉頰吧唧一口,你怎么什么樣子都好看? 晏沉看著他一副喜歡極了的樣子,心里歡喜,面上卻不顯十中之一,只在人眉間親了親。 他們親昵地,歡喜地說著話,飄落的花瓣落了滿身,簡臨青有些渴了,他坐起身張望,我們買些蓮蓬吧。 這里的荷花是有專人種植的,也有專門的采蓮人,蓮蓬成熟的時候就撐著小舟來采摘販賣出去。 這個時候,采蓮人可不少,簡臨青很快就找到一個,剛要招手,身側卻傳來一道老婦人的聲音,漾漾? 他渾身一震,連忙回頭,面容和藹的老婦人對著他抱歉微笑,后生崽,老婆子老眼昏花看錯人了,不好意思啊。 奶奶,簡臨青皺眉問她,你叫的漾漾,是簡漾嗎?在留鏡巷長大的那個簡漾。 是呀是呀,你認識她嗎? 簡臨青當然認識。 簡漾,是他的母親。 作者有話要說: 寫得我都被可愛得不行! mua一口小寶貝們,周末愉快!我明天也可以睡懶覺了! 睡個大懶覺,嘿嘿,啾咪啾咪~ 對啦之后的更新都在晚上啦!最近工作量比較大,不太好摸魚。 第49章 晏沉聞言起身,他眉間還貼著那瓣蓮花,神情卻變得肅冷,他不是沒查過簡臨青的母妃,然而歷時太久,查到的消息也是簡母對簡臨青相當愛護,因為他的身體原因一直把人養(yǎng)在宮殿里,如今結合種種情況看起來,這段過去遠不如查探到的消息這樣簡單。 眉間襲來一陣溫軟是簡臨青抬手把那瓣蓮花拿了下來,他臉色是少有的沉靜,碧眸望著老婦人,像是要觸碰一場舊夢,簡漾是我娘親。 是這樣啊。 簡臨青拿出銀子遞給她,奶奶,你船上的蓮蓬我都要了,可以給我講講我娘親的事情嗎? 老人本就有心說,得了銀錢更是樂意,我也算是看著你娘親長大的,我從前就住在你們家隔壁呢。你娘親啊,是小女兒,頭上還有兩個哥哥,從小就古靈精怪,長得也好,我們都說啊,這張臉進宮做娘娘都夠夠的了,她及笄之后,上門來提親的人那可真是,我現(xiàn)在都忘不了那個場景,連當時金陵太守的兒子都來了。 但你娘誰也不嫁,她曾跟我說,她想做個跑商的,跟著你家的商隊,你們家都是做大事的人,三不五時你外祖父和你舅舅他們就要帶著商隊去各國買賣,你娘從及笄跟家里人說到十七歲,他們才算是同意了讓她也跟著跑商,那時候我每次看到你娘騎著馬進了這個巷子,可真是羨慕啊。 那之后五年還是六年吧,回來的人里沒有你娘,你外祖父告訴我她成親了,看你的樣子,你娘是跟異域人成婚了啊,難怪她從來沒回來過呢,我可是聽說,你外祖父離世時還念著你娘的名字 簡臨青心里驟然一痛,她肯定想回來的,這只是她不在了,生下我之后,她就不在了。 生下他之后,她只能被困在深宮里,于她而言,同死了又有什么兩樣呢? 那我外祖母他們呢,還在嗎? 唉,真是世事無常啊,你外祖父去世沒多久,你外祖母也跟著去了,你舅舅他們住了幾年也搬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們?nèi)缃袢ツ膬毫恕?/br> 分離好像是一件太簡單的事情了,哪怕是骨rou至親,也會有再也不見的那一天。 回程路上簡臨青一路沉默著,晏沉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他握著他的手,十指扣得很緊,他在等,等簡臨青需要他的那一刻。 在那一刻之前,他不會貿(mào)然安慰。 簡臨青沿著游廊一路走到后花園,簡團團就在院墻上玩鬧,它喜歡極了那些沿著縫隙生長的青苔,日日以霍霍它們?yōu)闃?,毛尾巴一晃一晃的,從這頭跳到那頭。 簡臨青靜靜看著它,他輕聲說:如果她有貓的話,曾經(jīng)也該是這個光景。 那該是多么和睦的一家,父母恩愛,兄妹相親,在這籠罩著煙雨的小城里長大,在家里人的愛里張揚活潑,說要跑商便去跑商,去丈量河山,去見識天地。 如果他們沒有踏入西決國境,沒有遭到沙匪襲擊,甚至于,如果當初他沒有出生的話,那一切都不該是今天的樣子。 他突然松開晏沉的手,轉身往倉庫走去,那里放著當初從舊院落里收拾出來的東西。 木槿向來是收拾東西的好手,即使一些雜物因為年代久遠已經(jīng)分辨不出來了,也被她好好地收在箱籠里。 他在這其中翻找,他迫切地想找到這座已經(jīng)廢棄良久的宅邸一絲半毫往日的痕跡,想去觸碰那些留存在他人回憶當中的,他的親人們的模樣。 小倉庫里窗戶只有小小一扇,又緊閉著,不多時簡臨青就出了一身汗,他一刻不停地找,時不時抬手擦去額頭的汗,一陣涼風包裹住了他,簡臨青抬眼看去,晏沉站在他身側,搖著手里的折扇為他扇風,你要找什么便找吧,我陪著你。 簡臨青說不出話來,只悶聲點頭。 幾乎翻完了一半倉庫,他總算找到了一本泛舊破損的詩經(jīng),封面被撕了一半,詩經(jīng)兩字都只剩下一半,邊上花著拙劣幼稚的小花小草。 簡臨青四處看了一圈,干脆蹲下身來,把書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翻開來。 扉頁寫著主人的名字,歪歪扭扭的兩個字簡漾。 這是她的書,也許是上學堂要用到的。 簡臨青輕輕地翻閱過去,唯恐弄碎了脆弱的書頁,大概是墨的品質好,時隔多年留在上面的字跡還是可以看出大半來。 看起來是個不愛讀書的小姑娘,書頁上滿是笨拙的畫,有小花小草小兔子,還有頭上長角的先生。 甚至還有連環(huán)畫,幾筆畫出來潦草小人,腦袋上畫了兩筆就是小辮,小人兒扎著小辮提著劍,開始自己的小冒險。 她好像從小就跟其他女孩子不太一樣。 再往后翻,這本書大概是棄置不用了,多了些丑丑的小字 今天爹被娘罰跪搓衣板了,因為把我從馬上摔了下來。 想吃三碗飯,但是娘不讓,說會胖,我不怕胖,我就怕餓。 吃了三碗飯,撐得睡不著。 再往后還有明顯不同的字跡。 漾漾,王二虎讓我?guī)退麊柲?,你能不能跟他交朋友?/br> 不交。 為什么啊,他小零嘴可多。 他長得還沒我高就是吃小零嘴吃的,上次他不小心石頭砸了一下就哭了足足半刻鐘,我才不和這種嬌氣鬼做朋友呢。 漾漾 后面的字看不清楚了,簡臨青看了半晌沒看出來也不糾結,接著往后看去。 薄薄的一本書很快就要見底了,簡漾,這個他血緣上的母親,簡臨青看到了她還沒有成為他母親之前的樣子。 她是那樣的熱烈,活潑,帶著無與倫比的朝氣,有著自己想做的事情,有著所有親人的寵愛,是個非常討人喜歡的女孩。 像是整個世界都在她手里,等著她去踏足。 她和母親完全不一樣,簡臨青沒有辦法把那個在深宮里歇斯底里的女人和這些字句拼湊出來的人聯(lián)系在一起。 簡直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翻到了最后一頁,看清楚的一瞬間,心臟像是被人握在手里狠狠地捏住了。 那是占據(jù)了一頁空白的畫。 畫上畫著五個人,每個人的眼睛都用彎彎的墨線勾勒。 他們都在笑。 每一個人都在笑,多年前他們就住在這個院落里,家中的一草一木都了然于心,長輩有他們自己的小世界,孩子們有他們的秘密天地。 他們也會在夏夜的晚上搖扇納涼,父母講著過去的故事,孩子們會在黑暗里玩捉迷藏,他們會苦惱生計,也會暢想未來,長輩憂心孩子的成長,也被來自孩子的愛打動,他們會有爭吵,會鬧脾氣,但他們會和好的,因為他們彼此相愛。 這是家啊,是沒有他存在的屬于過去的故事,是他渴盼卻永遠無法擁有的珍寶。 一絲一縷的灼熱奪眶而出,簡臨青在模糊的視線里對上晏沉的眼眸,他笑了笑說:這里灰好大啊。 他說著站起身,一時之間天旋地轉,緊接著眼前一片漆黑,簡臨青對這種感覺并不陌生,他知道自己要摔倒了,然而他腰間一緊,被人攬進了懷里。 簡臨青渾身虛軟,他控制不住哽咽了,他輕聲說:灰真的好大。 大得止不住眼淚。 晏沉看著那雙瞳孔渙散的綠眸,懶腰把他抱了起來,我?guī)闳バ菹ⅰ?/br> 簡臨青窩進這讓人安心的懷抱,他的手里還握著那本破舊的詩經(jīng),那樣的小心翼翼,像是捧著易碎的寶石。 晏沉看著,心里泛著細細密密的疼。 他帶著簡臨青回了臥房喂了藥,,等他情緒穩(wěn)定了一些便把人帶到浴池,準備衣物的時候遇到了來找人的羊溪,囑咐了一番之后才進去,站在屏風后留意著浴池里的動靜。 水聲持續(xù)了很久,久到晏沉都擔憂得忍不住想進去看看的時候終于停了,半晌后,簡臨青披著濕發(fā)赤著腳走了出來。 對上晏沉擔憂的眼神,他下意識地笑了笑,我沒事啦。 他不知道他笑得有多勉強,晏沉拉著他在榻上坐下,把那只肖似晏滿滿的貓咪玩偶塞進他的懷里,一言不發(fā)地給他擦拭著濕發(fā)。 一時之間只有淺淺的呼吸聲,簡臨青捏著玩偶的貓耳朵,感受著發(fā)上輕柔的摩挲,低聲說,我從來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的人,從我有記憶起,就沒見她笑過。她,從來沒跟我住在一起過,每次來見我,也都是非打即罵。 晏沉的手頓住,聽他接著說:我剛開始還以為她是妖怪,后來才知道她是我娘親,再后來才知道,不是所有娘親都是她那個樣子,你看,她自己的娘親都不是那個樣子的。 大概是因為她恨我吧,我聽宮人說過,說是西決王救下被沙匪襲擊的她的一家人,他們在這之后同行,也相愛了,直到成親之后他們把她的家人送走,西決王才坦白他的身份,我娘親,她后悔了,千方百計地要離開,但后來有了我,她逃不動了,被關在宮里,再也回不了金陵。 要是我當初死在她的肚子里,也許就會不一樣吧 晏沉俯身擁住他,沉聲說:不是你的錯。西決王若是執(zhí)意要一個人,有的是辦法讓她服從,絕不只是你的原因。 簡臨青怔怔地看著他,眼眸里是純?nèi)坏囊苫?,但她總說,要是沒有我 晏沉坐到榻上,捏著他的后頸,不是的,比起用一個未成形的胎兒威脅,直接威脅你母親的家人不是更加有效嗎?她的說辭只是為了讓自己心安理得虐待你的借口。 簡臨青覺得鼻端好酸,他抱緊了懷里的玩偶,那她好壞啊。 多少年承受的非人的虐待都在好壞這兩個字里了,那是簡臨青連做夢夢到都會驚悸醒來的過往,壓抑多年的委屈卷起巨浪沖刷上來,他看著晏沉,像個受盡了委屈尋找安慰的孩子,她真的好壞啊。 晏沉心疼得不行,他把人攬在懷里,輕輕拍著他顫抖的脊背,細細啄吻著他流淌出來的眼淚,柔聲呢喃,對,是她壞,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