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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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自從得知自己的外星大軍被眼前的少年全滅而無比疑惑且憤怒的洛基,終于忍耐不住,率先開了口。 好吧,這位小先生,你成功了。 在開口的那一瞬間,洛基忽然收斂了所有外放的危險氣息,甚至掛上了雖然虛偽但仍舊優(yōu)雅得足夠漂亮的笑顏。 雖然我們之前見過一面,但我想,那應(yīng)該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經(jīng)歷。重新做個自我介紹怎么樣? 當阿斯加德的謊言之神想要取得某人的信任時,他的笑容就足夠真誠我名洛基,來自阿斯加德。既然你身在地球,那可能就聽說過有關(guān)我的傳說? 然而嬴政卻絲毫沒有回應(yīng)的意圖,他只是繼續(xù)用那雙淺金色的眼眸平靜的注視著洛基。 只是周身的氣勢,卻逐漸危險了起來。 洛基感覺自己臉上的肌rou都快要笑僵了,幾乎維持不住笑意。 直到意識到自己可能被耍了的謊言之神徹底失去笑容,冷下臉準備發(fā)怒,嬴政才終于不急不緩的開口。 我并不認為有自我介紹的必要。如今我為勝者,你為囚徒。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我只用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就好。 那天你是怎么對我說的來著?曾妄想統(tǒng)治我的家伙。在幾日之前令嬴政無比憤怒的事情,如今已激不起他任何情緒的波動。 在漫長的記憶中,嬴政見過許多挑釁他的人。 雖然身為公子政的他尚未繼承大秦,但身為英靈而共通的靈基,令他擁有英靈秦始皇一生的記憶。 嬴政記得,那些嘲笑他的志向、挑釁他的權(quán)威、詛咒他的生命的人們數(shù)不勝數(shù),但唯一相同的,就是當大秦鐵蹄踏碎他們美妙幻想的時候,他們臉上的頹敗和絕望。 那是對他的勝利最有價值的認可。 對嬴政來說,大言不慚的家伙只有在尚為他的對手時,才有資格挑起他的怒氣。 而當他的對手被他打敗,那就只是鋪平他腳下道路的一捧泥土而已。 庶人之怒,以頭搶地爾。 不能給予對手以重擊和懲罰的憤怒只是個笑話,沒有實力的憤怒毫無意義。 無論是妄想統(tǒng)治他,還是輕易就說出統(tǒng)治這個字眼而蔑視了統(tǒng)治是背負著多么沉重的東西,洛基都成功激怒了他。 公子政在作為質(zhì)子的十三年歲月里,無比深刻的明白了為王者所背負的,是怎樣沉重的一份命運。 大秦六世君主,代代以身獻國,窮盡畢生的智慧,算盡六國強敵,從未有一日一時有所懈怠。 我大秦,可否一統(tǒng)天下? 商君啊,我大秦,需要一場變法。 六國,不過是地圖上的一個圓點,必將亡于我大秦鐵蹄之下! 我老秦雄兵,出關(guān)即為一統(tǒng)!從來只有戰(zhàn)死的秦兵,累死的秦王,絕無逃跑的秦兵,畏戰(zhàn)的秦王! 不管用多少年,多少的秦王,填進多少代人的性命!不管那六國百家如何憤怒或求饒,承我大秦的君主,都將繼承我大秦的志向一統(tǒng)天下。 公子政無數(shù)次與死亡擦肩而過,但敵人卻失算了。 他是天選的王,注定是要成為完成大秦百年偉業(yè)的君主。 死亡的恐懼沒有像敵人所料想的那樣,壓倒年幼的質(zhì)子。反而是對死亡無力的痛恨,令公子政堅定了為王的信念。 而當公子政自邯鄲歸國,即便知道他將要面對的,是怎樣復(fù)雜錯亂的局面,宮廷與朝堂之下的暗流涌動,極可能令他送了命。 但那少年,仍舊堅定的用自己尚纖細稚嫩的肩膀,擔負了秦王袞服的重量。 為了大秦百年數(shù)代萬人唯一的志向,嬴政親手殺死幼弟,斬落母親頭顱,誅殺宮廷叛黨。 逐漸成長的君王纖細的身量抽長拔高,威儀也日漸深厚,曾敢在朝堂之上公然反對君王決策的人如今早已經(jīng)化為白骨,高傲的謀士低下了頭顱追隨君王,忠臣良將為君王嘔心瀝血拋身沙場。 可在此之外,嬴政也曾枯坐整夜,然后在天亮?xí)r,下令斬殺他的良師與益友。 也曾在無數(shù)次大戰(zhàn)小戰(zhàn)中親手送自己的將士走上必死的沙場。 也曾不得不面對自己友人的頭顱,卻連一滴淚也不能流。 英靈秦始皇的記憶同樣印刻在公子政的神識中,統(tǒng)治一詞,對于嬴政來說,意味著一生的殫精竭力,意味著無數(shù)人的死亡和殉國。 這是個飽含著鮮血與死亡,信任與托付而無比沉重的詞。 因此,當那日洛基輕易的說出這個詞,卻如兒戲般輕佻時,嬴政感受到了從靈基涌上來的深重的憤怒。 如無背負帝國命運,承載所有臣民期待的覺悟,怎敢,怎敢如此輕易的就許下統(tǒng)治的承諾! 而帝王之怒,將以敵人的死亡和徹底失敗來平息。 洛基不知道嬴政在想什么,但對謊言之術(shù)極為精湛的他敏銳的捕捉到了那雙淺金色眼眸中淺淡的情緒。 不是他曾在阿斯加德無數(shù)次見到的輕蔑或痛惜,而是無視。 徹底的無視。 這比來自眾神之父奧丁的輕蔑,更令洛基感到憤怒。 一瞬間,他咬緊了牙齒腮幫微鼓。 但隨即,知道自己如今身在監(jiān)牢的洛基還是忍了下來,重新掛上了謊言之神標志性的笑容小先生何必如此戒備我? 他舉起雙手,晃了晃那副特制的沉重手銬,向嬴政示意你瞧,有時候人類也會做一些不錯的東西,比如這副手銬,讓我待在這里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是這樣,小先生還是在戒備著我,是怕我對你做什么嗎?這和你那天的英勇表現(xiàn)可不一樣。 即便洛基的措辭帶著表面的尊重和示弱,但仍舊掩蓋不了他在嘲諷眼前的少年是個懦夫的事實。 雖然只是第二次見面,對嬴政并不了解,但洛基從嬴政進入監(jiān)禁室就觀察到現(xiàn)在,自認為對眼前的少年已經(jīng)有了些許了解,于是謹慎的選擇了最穩(wěn)妥的激將法。 在崇尚武力的阿斯加德,身為謊言之神的洛基已經(jīng)記不清用激將法多少次成功達到目的了。 就連這次入侵地球的外星軍團,都是洛基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靠著激將法成功與那個星球的統(tǒng)治者達成了合作。 然而這次,洛基注定是要失望了。 雖然第一次與洛基見面時,嬴政因為洛基的一句話就被激怒,但那是因為洛基非常幸運或者說倒霉的恰好戳中了令嬴政的憤怒之事。 而今天,洛基可沒有那個運氣了。 所以嬴政只是看著洛基,然后扯了扯唇角,露出一點不帶溫度的笑意激將法對我沒有用。來自外星的囚徒,我今天之所以會來見你,只是為了一件事。 當那雙淺金色的眼眸與洛基對視時,即便少年的面容稚嫩,洛基仍然驚疑的在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與他的父神奧丁頗為相似的東西。 那是名為君主的威嚴。 即便稚嫩,依舊不可小覷。 我要知道,那日外星生物入侵地球的始末。 良好的記憶讓嬴政仍然記得那天在燃燒了整個夜空的火焰中,洛基曾說過的話。 你號稱神盾局手中的方體歸你所屬,實在宇宙礦心的東西擴大成了蟲洞,讓外星的艦隊和士兵順利進入了地球,向城市和市民發(fā)起了攻擊。 我要知道的是,你的宇宙礦心是從哪里得來的,還有多少。 在地球之外的宇宙中,與宇宙礦心作用相似也能打開蟲洞的物質(zhì),還有哪些。 此次入侵宇宙的外星生物,歸屬于哪個星球,還會對地球造成多少威脅。 除了這些外星生物,宇宙中是否還有其他可能對地球產(chǎn)生威脅,有能力入侵地球的生物? 在進入監(jiān)禁室之前,嬴政已經(jīng)了解了造成蟲洞最終得以讓外星艦隊進入的方體,從九頭蛇到神盾局,再落到洛基手里的全過程。 也讀過神盾局特工們和娜塔莎花費了長時間、用盡了所有審訊手段,才拿到的一份證言文件。 但那其中記錄的除了洛基對地球的輕蔑,就是對阿斯加德和他父兄的嘲諷。 嬴政對那些沒興趣。 他只關(guān)心一件事即便此次事件順利解決了,地球還有多少會被入侵的可能。 那個他所不了解,甚至在此次事件之前根本不清楚概念的宇宙,究竟存在著多少會對地球造成威脅的物種和星球。 因主位英靈尚未蘇醒而無法回到東方之地,因此暫居于紐約的嬴政,在與小伙伴彼得帕克游玩時、在獨自一人走過這座城市時、在參與復(fù)仇者們的任務(wù)時,感受過這座城市的市民們對他純粹的善意,見證過這座現(xiàn)代之城所蘊含的高科技之美與魅力。 所以,嬴政愿意為這些感慨與善意而拯救市民們的生命。 但同時他也意識到,當外星生物入侵地球時,受到威脅的不僅是紐約,而是整個世界。 包括他所深愛但無法回去的故國。 傾巢之下,安有完卵。 感受過外星生物的危險,嬴政無法對所有會對地球與東方之地造成威脅的可能視而不見。 因此,在軍方絞盡腦汁想要把自己的形象塑造得英勇偉大,從這次外星入侵事件中撈好處撈功勞,與政府舌槍唇戰(zhàn)爭奪任何一點利益,并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而不惜利用一切手段時。 嬴政關(guān)心的,是下一次危機。 察覺到嬴政的目的,洛基面對著這個對宇宙一無所知的少年時仿佛有了底氣。 他矜貴的笑著,如同大嚶帝國覆蓋著優(yōu)雅假面的老派貴族紳士哦,小先生,不知道你聽沒聽過一句話有價值的情報是有價格的當然,可能你的年齡并沒有聽過。不過沒關(guān)系。 你想知道這些?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拿什么來換? 洛基提出了他想要的條件不如這樣,我告訴你答案,你放我離開,如何?得到了這些答案,我對你也就沒有了價值,我離開這里,對你不會有任何損失。 怎么樣,成交嗎?洛基說著,掛上了謊言之神招牌的真摯笑容,看上去特別可靠請放心。就像你說的,我都已經(jīng)是囚徒了,為了能離開這里,我不會欺騙你的,請相信我。 英靈被動屬性秦鏡高懸解封 在大秦帝王之尊位前,無人可欺瞞帝王。謊言粉碎,唯余真實 忽然,虛空中傳來縹緲的聲音。 嬴政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看著洛基,仿佛在看一個傻子。 而洛基,忽然感受到了熟悉的、就如同那日一樣的壓迫力。 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喉嚨和舌頭不再受他管轄。 他徒勞的張了張嘴,卻驚恐的發(fā)現(xiàn)他無法再說出任何一句謊言。 只能在嬴政的問話下,不情愿但又無計可施的說出真正的答案。 在嬴政按響監(jiān)禁室的呼叫鈴,讓弗瑞局長親自送來了紙筆后,就又冷酷的拒絕了弗瑞局長想要旁聽的要求,當著弗瑞局長的面用金光籠罩了整個監(jiān)禁室,隔絕了一切聲音和畫面,讓所有的監(jiān)控手段失效。 然后把眼巴巴站在門口的弗瑞局長啪!的一聲,關(guān)在了監(jiān)禁室門外。 等弗瑞局長在走廊里來回走了不知道多少圈,等得焦灼到心癢時,監(jiān)禁室的大門終于重新打開了。 嬴政拿著厚厚一沓寫得滿滿當當?shù)奈募?,穩(wěn)步從監(jiān)禁室內(nèi)走出。 弗瑞局長趕緊湊過去,伸過去的手卻被嬴政啪!的打落。 但他越過少年的肩膀,看到監(jiān)禁室內(nèi),洛基癱在椅子里,好像累得連一貫維持的所謂阿斯加德神明的儀態(tài)都顧不上了,一臉的生無可戀。 正當弗瑞局長好奇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能讓幾個小時之前還正常的洛基變成這個樣子時,就看到少年忽然站定了身軀。 嬴政微微側(cè)頭,眼角的余光看向因為沒辦法說出任何一句謊言而面如土色的洛基。 在沉默了一瞬后,少年的聲音沉靜如深流我曾向你詢問,你的王位,尊貴,力量,都從何處而來。 那時,你沒有告訴我你的答案。 但是現(xiàn)在,就當做是對你回答了這么多問題,讓我了解了宇宙的報酬吧。我來告訴你,我的答案。 帝王之位從來不是自封,天地不會認可圈地登基而來的虛假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