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鎖雀翎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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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儀實(shí)在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br> “妙妃醒了?!敝x絮淡淡說道。 妙妃?! 容鳳笙臉色倏地一白,她怎么可以忘了這么重要的一茬。妙妃可是跟謝絮說了什么? 當(dāng)時(shí),她只是懷疑謝玉京對(duì)妙妃動(dòng)手了。 卻并不知道是因?yàn)槭裁磩?dòng)手 。 可聯(lián)想前后也不難想明白,必然是因?yàn)椋铄f了什么觸怒他的話。 能夠激怒遺奴的,怕是只有與她有關(guān)的事了, 容鳳笙不禁憂慮起來。 “你要將謝瓊養(yǎng)在膝下的時(shí)候,朕可就說過,謝瓊這廝有一股子邪性,必然是屢教不改。朕本來以為,近日他安分了許多,可你猜猜,朕收到什么消息?” “已經(jīng)投誠的前朝大員,足足五位,離奇暴斃在家中,卻查不到一絲蹤跡,他東宮手眼通天啊,這是不把朕這個(gè)父皇放在眼里了!”謝絮拂袖,那花瓶便應(yīng)聲而倒,瓷片濺出,一地的水液,逐漸蔓延過容鳳笙的腳邊。 “陛下覺得,是我教唆了他,是么?!?/br> “陛下若是這樣覺得,溫儀無話可說?!?/br> “他向來聽你的話,不是你又是何人?” “何況,你還要朕,賜死謝清鶯?!?/br> 他還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 容鳳笙低下頭。 謝絮卻道,“怎么不來求朕呢?” 容鳳笙倏地看去,瞳孔微縮。 “朕可以做的比太子干凈,更加名正言順,反正在你容鳳笙眼里,朕便是一個(gè)屠殺皇族之惡人,便是手里再沾幾條性命,也不是什么大事。” 謝絮淡淡微笑,“或許,你還想要荊幸知的命?” 容鳳笙垂眸。她不知道荊幸知做了什么。 “荊大人,是陛下股肱之臣,溫儀怎么敢隨意傷他性命。還請(qǐng)陛下不要濫殺無辜。” 她溫聲道,“陛下可是聽信了什么謠言?太子殿下不會(huì)做那種事,也許,這其中是有什么誤會(huì)呢?!?/br> 她不肯認(rèn),謝絮便是笑起來,眉間的陰沉卻不曾散去。 “這謝瓊的性子,也不知道像了誰?!?/br> 倒是有股他生母的那瘋勁兒,見誰逮著誰咬。 “朕是他爹,自然是再了解他不過,虛偽狡詐善變,心眼多又毫無良知,這樣的人,朕很不喜歡?!?/br> “你覺得,若是朕要廢太子……” “陛下三思?!比蔌P笙沒想到他竟是對(duì)自己說這種話,若是叫遺奴知道…… 她猛地反應(yīng)過來,他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到時(shí)候,若遺奴真的聽信了,恐怕就會(huì)采取行動(dòng)。 他少年意氣,只怕是會(huì)自投羅網(wǎng),落進(jìn)謝絮專門設(shè)計(jì)好的陷阱之中。 容鳳笙額上汗水涔涔。 這對(duì)父子,可真是一個(gè)比一個(gè)心眼多。 謝絮,但是謝絮這番話,焉知不是真心流露?他到底是什么心思?還是說,不過是個(gè)試探?試探什么?莫非是試探她與遺奴的關(guān)系,是否真的過于親密? 容鳳笙一個(gè)激靈。 她懷疑,已經(jīng)有人,同謝絮告密了。 也是,就謝玉京那種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的姿態(tài),若是真的無人察覺,那才是怪事一件。 “以前,朕便不管了,那是謝瓊還小,可今時(shí)不同往日,你還是要清楚自己的身份。朕不想那樣對(duì)你。” 謝絮的眸底,有淡淡的警告。 “謝瓊可是在東宮?” 他喚人來問,那人跪地恭敬道,“回稟陛下,太子殿下昨日便已經(jīng)回了宮。” 容鳳笙的脊背有汗水流下。 謝玉京根本沒有回去。他就在大菩提寺。 “朕聽聞,妙妃醒了,只是說不出話來,朕還得回去,親眼看看?!彼寡郏谧⊙壑猩钜?,只怕不是回宮瞧妙妃,而是確認(rèn)謝瓊的動(dòng)向吧! 容鳳笙咬牙。 謝絮長久地盯著她看了一會(huì),“若你打定主意回宮,只需要往宮里送信,朕自會(huì)差人來接你。” 宮闈承歡,還是,青燈古佛。 選一個(gè)。 “朕可以給你最大的自由,除了不許參政議政之外,前朝后宮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 “你會(huì)是除了朕以外,最尊貴的人,” “這已經(jīng),是朕最大的讓步。溫儀你很聰明,朕希望,你以后也能一直這么聰明?!?/br> 謝絮溫聲說道, 這簡直就是在她耳邊大聲地說。 要變相地軟禁她了! 容鳳笙的手指顫抖,口不擇言,“我不愿意選擇陛下,是因?yàn)?,陛下你真的很臟,” 謝絮被激怒,回眸盯著她,拳頭驀地捏的死緊,“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覺得陛下臟!” 容鳳笙猛地?fù)P起臉,冷笑道, “你與那么多的女人共赴巫山翻云覆雨,還說什么是我的替身?你不過是想為發(fā)泄自己的欲.望,找一個(gè)借口罷了!” “我臟,公主你又干凈到哪里去。” 謝絮忽地大步走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容繁衣身上的長生為何會(huì)失效?你敢說你與容繁衣,就沒有那等齷齪了嗎?!” 容鳳笙震在了原地,一股巨大的屈辱感瞬間席卷了她,沒想到,繁衣死了還要受這樣的侮.辱! “你,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他盯她眼睛,“容繁衣該死,不是么。” “你們做了那樣的事情,他怎么活?朕不舍得讓你死,那就讓他死,你們的罪孽,便可以被永遠(yuǎn)隱藏。世人眼中的你,還是干干凈凈的,公主,你應(yīng)該感激朕?!?/br> 容鳳笙深吸了一口氣,恨意刻骨,“愛,陛下的愛就是這樣?!?/br> 懷疑妻子不貞不潔,便做下這樣的殺局! 容鳳笙的衣領(lǐng)被他掣起,男人的大掌如同烙鐵般,“朕也覺得公主骯臟至極,怎么辦呢?” 她的衣襟被他大力扯破,露出瓷白的鎖骨,容鳳笙唇瓣顫抖,恨不得殺了他! 她現(xiàn)在萬分后悔,為什么,為什么剛才不將那匕首送進(jìn)他的胸口! 止喜忽地叫道,“陛下不好了!走水了!” “金殿走水了……” 放置哀帝棺槨之地。 謝絮立刻松開了容鳳笙,沉聲問道,“怎么回事?” 容鳳笙連滾帶爬地縮到角落,謝絮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臟有些悶悶的抽痛。 卻是冷笑道, “公主擺出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給誰看?” “你會(huì)得報(bào)應(yīng)的?!?/br> 容鳳笙一字一句。 謝絮的手僵在半空,微微冷嗤,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門吱呀一聲,進(jìn)來的是顧澤芳。 他將一件外袍披在了容鳳笙的身上,動(dòng)了動(dòng)嘴唇,卻什么也沒說。 這樣的情況,其實(shí)不跟她說話是最好的。 顧澤芳忽地想起了少年的臉。 謝玉京額頭青筋暴起,看上去恨不得將一切都給撕碎,他眸中射出刻骨的恨意,緊緊地按著劍柄。 他口中低低吐出一個(gè)詞。 去死。 顧澤芳心里驚駭莫名,只是按住他的手讓他別沖動(dòng),若是這樣沖出去,他們幾個(gè)都會(huì)沒命。 尤其是容鳳笙! 謝玉京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登時(shí)令顧澤芳要說的話卡在了嗓子里。 少年起身離去。 而后,金殿便被人放了一場火。 顧澤芳至今都有些渾噩之感,隱隱懷疑,那把火是太子殿下……又覺得心驚。 臨別時(shí),他給容鳳笙留下了一塊玉佩, “若是公主需要,可以憑借此物到顧府尋某,不論是什么事,某都會(huì)相幫?!?/br> 那夜之后,謝絮便回了宮,與其一同回去的,還有翰林院修撰顧澤芳。 而謝玉京,卻是沒有了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