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鎖雀翎 第93節(jié)
舌尖如滑溜的蛇般鉆了進來,與她勾纏,他吻得極深,幾乎頂?shù)剿暮韲抵腥ィ訁s是半闔著的。 長長的睫毛沾著濕意,漆黑的眸底,翻涌著恨意與不甘,明明滅滅。 他的身體亦是guntang如火,像是要將拖著她一起下地獄。 掐著她的下巴,不讓她合攏,有什么沿著嘴角流下。肩膀上的手,亦是收得死緊。 她舌面被壓得生疼,拼命抗拒卻被他追的更緊,他技巧嫻熟地舔過上顎,引得身體顫栗不已。 她恨極惱極一口咬了上去,咬的用力,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之中彌漫。 他只是一頓,而后便是更加兇狠地吻了回來,像是急切地想要證明什么。一只手則是掐住她的腰肢,防止她從膝蓋上滑下,承受這個帶著暴虐與掠奪的吻, 分離之時,一根銀絲拉長,又斷掉。 容鳳笙喘氣不止,滿面暈紅。謝玉京眸底脈脈,忽地俯身,咬著她的耳垂低低說道, “母后你看,” “顧大人的表情是不是很有意思?!?/br> 容鳳笙猛地將他推開。 扭頭一看,果然,顧澤芳立在門口,不知看了多久。他一臉被雷劈到的神情,像是不能理解眼前所發(fā)生的一切。 嘴唇亦是十分慘白,微微地顫抖著。 額頭上滾落汗珠,掛在清俊的下巴處,將落未落。 謝玉京則是理了理衣襟,毫無異色,慢條斯理地坐回石床之上。 容鳳笙深吸一口氣。 既然他不覺得羞恥她為什么要覺得,遂只是抬起袖子,狠狠地擦著唇瓣,一個多余的眼神也不給他。 謝玉京嘴角染著紅,愈發(fā)顯得容色妖冶,見她這般舉動,眸光驟然變得嚇人,可片刻又恢復了正常,像是方才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 顧澤芳走了進來。 第55章 055 二合一 055 容鳳笙只覺顧澤芳的神色有些奇怪, 步調亦是有幾分僵硬。她還沒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手,那拳風就到了謝玉京的臉上,凌厲的風撩動他額角的碎發(fā)。 卻忽地頓住。 “你算什么東西?!?/br> 謝玉京眼都沒抬, 手里的筷著牢牢鉗制住男子清雋的手腕。 顧澤芳壓抑不住眼底的怒氣,冷冷道,“那是你父親的妻子!” “妻子?”謝玉京低低笑了出來,他啪的放下筷子, 興味十足看看這個滿臉憤怒的男子,輕嘖道, “顧大人何不捫心自問, 當真因為她是我父親的妻子, 你才作如此情狀嗎?可孤怎么覺得,顧大人是嫉妒居多呢?一個卑劣的偽君子,可笑我父皇還一直覺得你是朝廷棟梁,可堪重用。” 他嗤笑道, “什么忠良?肖想君妻的忠良?父皇自己都想不到吧,三催四請,竟是請回一只忘恩負義的白眼狼?!?/br> “你!” 顧澤芳沒有想到, 隱秘的心事就這么被戳破于人前, 一張俊臉頓時漲紅。 他好不容易收拾好了自己的感情,能夠坦然面對玉她, 之前那句禪心已作泥沾絮, 不逐春風上下狂,顧澤芳何等敏銳的心思,哪里不知是她變相的婉拒。 顧澤芳早就已經(jīng)在心中決定,今后,只當那是一段普通情誼, 那點見不得人的心事就此埋葬,可如今竟是被扒得一點不剩,他耳根燒紅,有些緊張地看了容鳳笙一眼。 容鳳笙皺眉,“你胡說什么?” 謝玉京臉色陰沉,“我說的不對?” 他一頓,轉眼就笑了出來,神情溫柔如水,“不愧是母后,難怪要甩了兒臣,這才沒幾天就找到了新歡,還是父皇的臣子。真是好手段啊,瓊以前怎么沒發(fā)覺呢?” 容鳳笙胸口不住起伏,“你簡直不可理喻!” “是,我是很不可理喻,我還有更不可理喻的呢!容鳳笙,”當著外人的面,謝玉京連名帶姓地喊她,“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將你關起來,綁在榻上,” 他一手撐著下巴,用筷子點了點她,笑吟吟的,看不出是在說氣話,還是內心真實的想法,“哪里都不許去,什么都不許想,只給我一個人看,也只看著我一個人?!?/br> “你!”這荒唐的話語激得顧澤芳青筋暴跳,氣喘不已,雙目亦是怒瞪著謝玉京,若是手邊有劍,怕是都要一劍捅過去了。 他咬牙切齒,好半晌才吐出一句, “你簡直不是人!” 謝玉京眸中不耐,唇角笑意卻依舊,“她都沒說什么,顧大人就眼巴巴地跳出來,可真是對我母后愛護有加呢!話說顧大人,我母后在你面前,是不是總是一副純良無害、一心向佛的模樣啊。她越是這樣,你就越放不下吧?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還是早日死了心思為好,我母后啊,她是一個沒有心的女人?!?/br> “即便是有,那上面,也不可能會是你的名字。有的只是——” 他聲音,徒然變得無比陰冷。 “容繁衣!” 一道驚雷劈下,顧澤芳臉色刷地慘白。他想起了溫儀長公主與哀帝之間,那些不堪的流言……即便他心中十分不愿相信,可從與她相處數(shù)年的謝玉京嘴里聽聞,還是難免心頭一震。 容鳳笙面色更冷。 “我心里到底是誰,還輪不到你來管!” 謝玉京低笑了起來,嗓音清潤,像是篤定她拿他沒有辦法,說話肆無忌憚,“輪不到我?那輪的到誰?謝絮,還是這位光風霽月的顧大人?” 他還沒說完,鼻腔便涌入一股旃檀香氣,衣領被一只素白的手掣起,“住嘴,” 女子面容似玉,眸若春水,傾身看著他的眼睛, “一個被廢之身,眼下便是連性命都要保不住了,還敢這么口無遮攔?你是真不怕死?!?/br> 她的手指蹭過他脖頸的肌膚,酥麻微癢,烏黑濃密的長睫幾乎刷到他的臉頰之上,如此近的距離,吐息亦是在咫尺之距,好似要傾身吻他那般。 她的唇,亦是瀲滟紅.腫。 謝玉京喉嚨一緊,有些心亂地避開了視線。 容鳳笙見狀冷笑一聲,“今日過后,從前種種,盡數(shù)勾銷。” 謝玉京猛地抬眼。 “我就當你死了,世上再也沒有謝玉京這個人。” “顧大人,我們走?!?/br> “既然他這么想死,那就成全他好了!” 謝玉京陰冷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你記住你今日所說?!?/br> “來日再見,我必要你,百倍奉還?!?/br> 顧澤芳從來沒有見過容鳳笙發(fā)這么大的火,走過他身邊的腳步急促,毫不停滯。她眼角勾著緋艷之色,嘴唇的紅亦是明顯,上還有些微破皮,像是刷了一層辣油,又水潤潤的。 猛地回神,他……他竟然關注一個女子的嘴唇那么久,顧澤芳耳尖火辣辣的,連忙跟了上去。 真是沒救了! 容鳳笙坐上馬車,顧澤芳則是坐在車外。 夜風吹散了身上的燥熱。他嘴唇緊抿。 忽地,一道微啞的女聲從馬車之中傳出。 “顧大人,此一生,你可有未盡的心愿?” “公主……” 她似乎在自言自語,“人的一生有許多個六年,其實,我沒有必要放不下,不是嗎。” “將來他不管如何,都與我無關,我與他,根本就不可能?!比羰菦]有在錦園的那六年,她就可以將這一切都粉飾成做戲,像是對待謝絮那樣的做戲。 顧澤芳面色冷凝, 那瞬間涌上耳尖的熱度,也徹底冷卻了下來。 他甚至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聲比一聲空寂, 沉默半晌,容鳳笙嘆了口氣, “是不是覺得我很無.恥?竟然對自己的繼子……” “不,”顧澤芳嗓音冷峻而溫和,“人在世間,愛.欲之中,佛說五蘊六毒是妄,可世上真正從中解脫之人,少之又少。其實人經(jīng)歷的每一段感情,只要付出過真心,便不必去否認它,也無需去分辨它的對錯??傻降锥Y教森嚴,人倫道義不可違。顧某只能勸公主放手,也必須勸公主放手?!?/br> 容鳳笙默了默,“我只是有些后悔,” 她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我打他了。” “我之前見他的時候,打了他,還說了很難聽的話,” 女子的語氣很淡,宛如一縷輕煙, “我這幾日總是會做夢,夢見他小時候,還有那次我從懷慈殿中出來,下了很大很大的雨,他說,會成為我的依靠,會永遠保護我。或許在外人看來,是他在尋求我的庇佑,但一直以來,他也保護了我?!?/br> “錦園的夜太冷,沒有他,我可能早就挺不過去了。是他保護我身為公主的最后一絲尊嚴,與我而言,他是不一樣的……” “可我也害怕,他太過執(zhí)念,反而不得善終。” 最后一句,近乎喃喃。 “因為是清聲,才對我說這些嗎?” 顧澤芳的聲音有些輕。 她頓了頓,在一片黑暗中莞爾,低低道, “因為是清聲,所以這些話只能對你說?!?/br> 又倏地一嘆。 “好冷,大人,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br> 顧澤芳捏緊韁繩,亦是覺得有些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