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他來得正是時候,郎中已經(jīng)與江倦問診完畢,臨要告辭,薛放離卻要親自送他一程,于是可憐的老郎中只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與這位兇名在外的離王一同離去。 蔣輕涼一把門敲開,確認(rèn)王爺不在以后,立刻囂張了起來,他拍拍書,不可置信地問:倦哥,原來你心疾真的沒有發(fā)作,剛才你那樣,就是因為看了這本書? 江倦理不直氣也壯,不然呢?我都和你說了我沒事,你自己不信的。 蔣輕涼無語凝噎道:倦哥,你至于嗎? 就是看了本《春宮圖冊》,不止臉紅,還說什么心跳好快,把人嚇了個半死。 江倦瞄他一眼,你管我。 蔣輕涼沒好氣道:不是,春宮圖而已,你和王爺成婚這么久了,就算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rou嗎? 江倦: 好問題,好像還真沒有,他陷入了沉默。 這不同尋常的沉默,讓蔣輕涼意識到了什么,他大驚失色道:還真沒有??? 江倦眼神又飄忽了起來,你問這么多做什么? 蔣輕涼目瞪口呆。據(jù)他所知,王爺對他倦哥真的很是寵愛,這不應(yīng)當(dāng),真的很不應(yīng)當(dāng),思來想去,蔣輕涼神色凝重地問道:王爺是不是不行? 江倦:??? 事關(guān)王爺,江倦還是象征性地幫忙反駁了一下,你才不行,王爺行得很。 那你還 江倦真的很不想聊這些,他惱羞成怒道:出去,你快給我出去。 蔣輕涼本就只是過來與江倦抱怨一番,現(xiàn)在抱怨完了,他也不敢多待,生怕撞上薛放離,江倦攆他走,他便也沒有再惹江倦。 他倦哥有心疾,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蔣輕涼灰溜溜地要走,結(jié)果門再一打開,迎面就是一個人。 薛放離也不知道什么回來的,又聽了多少,他沒什么表情地看了蔣輕涼幾眼,而后目光下移,落到了他手上的《春宮圖冊》上。 蔣輕涼: 被薛放離這么一看,他手指都忍不住抖了起來,再一想起自己說過的話,蔣輕涼更是寒毛直豎,只得在心中祈禱薛放離來得晚,沒有聽太多。 可天不遂愿,江倦見他還不走,又強調(diào)了一次,都說了王爺行,你怎么還不走? 蔣輕涼心如死灰。 緊接著,江倦也懵了。 多謝夫人為本王澄清。 薛放離伸手拿過蔣輕涼帶來的圖冊,大致一翻,似笑非笑道:原來夫人不是心疾發(fā)作,只是與人看了春宮圖啊。 倒是讓本王好一陣擔(dān)憂。 第72章 想做咸魚第72天 江倦: 怎會如此。 遮遮掩掩半天,最后還是沒逃過社死,江倦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生無可戀地說:我和你說了沒事的,是你不信我。 江倦不好,蔣輕涼比他更不好。 再怎么樣,江倦也不會被收拾,畢竟王爺寵他,但蔣輕涼就沒有這個待遇了,他知道自己必定會遭殃,現(xiàn)在只想溜之大吉。 王、王爺,我爹罰我的三十圈還沒跑完,我去接著跑了? 蔣輕涼硬著頭皮說完,拔腿就想跑,薛放離當(dāng)然不會就這么輕易放他,等一下。 他眼皮一撩,不再多看幾眼? 蔣輕涼懷疑自己聽錯了,什么? 薛放離微微一笑,不是喜歡春宮圖嗎?本王成全你。 盯著看一炷香。若是眨一下眼睛,就再重新燃一支香。 蔣輕涼:??? 這么久不眨眼睛,誰忍得了? 這是讓他瞪上一晚上吧? 蔣輕涼動了動嘴唇,王爺,您覺不覺得一炷香的時間有點太久了? 久嗎? 薛放離淡淡地說:嫌時間久,那便罷了。 他這么好說話,蔣輕涼一愣,心中非但沒有如釋重負(fù),反而莫名感到不安,果不其然,下一刻,薛放離對丫鬟道:把這圖冊給你們將軍送去,從何而來,如實告知。 蔣輕涼:??? 蔣輕涼立刻改口:王爺,不久,一炷香不久,完全可以,用不著驚動我爹他老人家! 其實蔣輕涼也知道,薛放離純粹是在折騰他,就和總讓他下水撈手串一樣,只不過這會兒換了個新花樣而已。 他爹不知道,最多就是瞪一晚上的眼睛,若是讓他爹知道了,蔣輕涼的皮都得被扒下幾層。 蔣輕涼哭喪著臉道:我看,我這就去看個夠。 他垂頭喪氣地往外走,這一次,倒沒有再被攔下來,可沒走幾步蔣輕涼又想起什么,回過了頭來,他看看薛放離手中的《春宮圖冊》,猶豫地說:王爺,這個 薛放離掃來一眼,怎么了。 蔣輕涼被看得一個激靈,見他沒有要把書給自己的意思,也不敢多嘴,沒怎么,我走了。 他行了禮,撒腿就跑,渾然不知自己才跑出客房沒多遠(yuǎn),薛放離就口吻平淡地對丫鬟吩咐道:去告訴你們將軍,他帶著本王的王妃看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本王沒收了一冊,他那里興許還有不少。 丫鬟是將軍府上的丫鬟,蔣輕涼又是她的少主子,可薛放離卻是王爺,丫鬟自然得聽他,是,王爺,奴婢這就去告知老爺。 丫鬟忙不迭地照辦,也走出了客房。 她這么一走,客房內(nèi),又只剩下了江倦與薛放離。 還有你。 收拾完蔣輕涼,薛放離向江倦走來,江倦頗是緊張地說:什么還有我???我又什么也沒做。 什么也沒做? 薛放離要笑不笑地問他:是誰與本王說不舒服,讓本王替他揉了半天心口? 江倦說:我那是安慰你。 薛放離瞥他一眼,把手中的書放下,又把江倦攬入懷中,輕笑一聲,小騙子。 江倦不理他了,就是春宮圖離他太近,江倦低頭瞄一眼,實在忍不住了,干脆伸手推開,結(jié)果指尖還沒碰上去,他的手就被捉住了。 怎么了?薛放離問道。 江倦不自然地說:你都知道這是春宮圖了,怎么不還給他?快點拿開。 薛放離卻一手箍著他的腰,另一只手慢條斯理地翻開書頁,悠悠然地說:本王頗是好奇夫人方才都看了些什么才會被誤會心疾發(fā)作。 江倦: 什么也沒看。 江倦硬著頭皮說:你不拿開就快松手,要看你自己看,我才不看了。 嘩啦一聲,薛放離翻過書頁,語氣平靜,陪本王一起看。 江倦:我不 薛放離掐住他的下頜,目光輕垂,怎么與他倒是可以一起看,卻不肯陪本王看。 似乎本王才是你的夫君吧? 江倦郁悶地說:我沒有和蔣輕涼一起看啊,就是不小心摸來了這本書,自己好奇地翻了一下。 薛放離看他幾眼,倒是嗯了一聲,卻還是沒有放過江倦,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自己一人看有什么意思,與本王一起再看一遍吧。 江倦: 王爺以為他與蔣輕涼一起看過一遍,便要拉自己再與他看一遍,現(xiàn)在他澄清完畢,王爺卻還是要他再一起看一遍,江倦慢吞吞地說:王爺,你好不講理啊。 薛放離置若罔聞,唯獨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又嘩啦一下,翻過到了下一頁。 客房寂靜,聲響細(xì)微,江倦下意識瞟去一眼,看清楚畫面以后臉又開始發(fā)燙了。 王爺,你放開我。 江倦一點也不想再重溫一遍,只看了一眼就受不了了,他開始掰薛放離的手指,卻沒掰開,依舊被按在懷里。 看。 薛放離神色不變道:身子倒是軟。 江倦才不看,薛放離又道:你也挺軟。若是你,應(yīng)當(dāng)也可以做出這個姿勢。 江倦:什么姿勢? 他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好奇心,又瞄去一眼,畫中的人柔韌度驚人,江倦看得驚住了,他喃喃地說:不可以,我不可以,好累的姿勢啊。 說完,江倦意識到自己又上了當(dāng),頗是惱羞成怒,你要看自己看呀,拉著我做什么? 薛放離只是低笑幾聲,并不作答。 休想再騙我看一眼。 江倦打定了主意再不給一個眼神,聽著翻頁聲,他的眼神開始到處亂瞟,唯獨不肯再落到書上,可沒多久,薛放離動作一頓,翻頁聲也停了下來。 好安靜,太安靜了。 江倦靠在他肩上,微微側(cè)過了頭,好奇地抬起頭,卻正好撞入男人深黑的眼中。 王爺? 江倦好奇地喚了他一聲,薛放離望了江倦很久,忽而掀起唇笑了一下,低頭。 他的低頭,肯定是讓自己看圖冊,江倦搖頭,我不。 這一幅你也許眼熟。 江倦抗拒不已,薛放離的手便從他的腰間穿過,拿起整本圖冊,他就算不想看,也被迫看去了一眼。 還真是眼熟。 畫中之人,坐在椅子上,腿抬起一只,另一人埋首在一處。 江倦: 他佯裝鎮(zhèn)定地說:眼熟嗎?不啊。 是嗎。 薛放離眉梢輕抬,他倚在床上,江倦又坐在他懷里,靠在他身上,腿曲起了一只,這會兒又在不自然地晃動,薛放離伸手撫在他腳腕處的珠串上,一下又一下地摩挲。 江倦忙不迭地點頭,薛放離緩緩地說:你再看看。 他低下頭,說話時的氣息幾乎全落在江倦的脖頸上,江倦下意識一縮,就是還好啊。 薛放離:看得不夠認(rèn)真,再看。 我 那只在摩挲珠子的手,忽而撥開珠串,好似在握江倦的腳踝,可指尖卻又不住地揉捏他的踝骨,江倦癢得一顫,慌張地推他手。 沒什么好看的。 江倦眼神飄忽不定,他真的臉皮很薄,只被逗了這么一小會兒,他的面龐一片盛色,艷得驚心動魄,就連雪玉堆就似的脖頸,也沾上了淡色的粉。 沒什么好看的,你臉紅什么? 薛放離又開了口,他的下頜搭在江倦的肩上,guntang的氣息落在江倦的脖頸處,潮得好似浸潤在水汽之中,江倦覺得自己都要化開了。 你管我。 江倦的心跳又在微微加速,一聲又一聲,砰砰作響,他卻還在嘴硬。 薛放離:那本王只好提醒你一下了。 下一刻,他的唇舌一掠而過,江倦白皙的脖頸處,紅色小痣留下一片濕痕,薛放離嗓音輕而緩地問他:想起來了嗎? 江倦:我 薛放離噙著笑道:若是還沒想起來,本王不介意再為你上一次藥。 話都挑明了,江倦沒法再裝死了,他只好期期艾艾地說:好像想起來了一點。 薛放離:一點? 他又低下頭,熟悉的、炙熱的氣息拂過江倦的肩頭,玩夠了踝骨,他手指又向上攀爬,輕捏江倦雪白的小腿肚,而后再度往上,來到了磨傷的地方,指尖輕觸而來。 王爺 傷口還未完全痊愈,江倦尾音一顫,好像是疼的,也好像是太害羞了,他幾乎要哭出來,不過也終于老實下來了,我想起來了,眼熟的,是眼熟的。 他聲音很輕,也很軟,還帶著點委屈,像只被欺負(fù)狠了的小動物,可憐兮兮的。 得到了想要答案,薛放離好整以暇地欣賞了許久,這才頷首道:下一頁。 蒼白的手指才觸上書頁,江倦就慌忙按住,他把頭搖了又搖,剛才是幾乎要哭出來,這次是真的含了淚。 急的。 不看了,我真的不看了。 知道王爺存心在捉弄自己,而且好像還樂在其中,不打算輕易收手的樣子,江倦沒辦法了,只好使用特殊技能。 夫君,我不看了。 他軟乎乎地喚了一聲,委委屈屈地問他:你是不是想氣死我,自己做鰥夫?。?/br> 你明知道我有心疾,還這樣、這樣 欺負(fù)他。 夫君都喊出了口,可見人是真的被欺負(fù)狠了,薛放離看了就江倦,盡管心中頗為遺憾沒能逼著少年與他一同把這春宮圖看完,他也尚未逗夠江倦。 但薛放離還是見好就收,他攬過江倦,低聲笑道:本王怎會舍得氣你。 江倦瞟他一眼,我也沒見你不舍得。 薛放離捉起江倦的手,輕輕揉弄他的指尖,垂眼道:本王可不想做鰥夫,本王只想本王的王妃無病無恙,再多與本王撒幾年嬌,多陪本王幾年。 多陪他幾年。 江倦一怔,抬頭看薛放離,過了好半天他才說:王爺,我會多陪你幾年的。但是你咳血這么嚴(yán)重,你也要努力一下,多陪我?guī)啄辏悴灰叩锰缌?,我真的好不想太早給你送終。 薛放離望他,微微笑道:你不走,本王自然也不會走,本王會陪你到最后一天。